071 行動
鑒於要在一個月內賺夠五十兩,宋瑤必須抓緊時間,所以學堂和桃花庄自是去不了了,先去尉遲年那裡告了假,然後又到桃花庄找婼畫,這次她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大門口等。
還是魏渠幫她把婼畫叫了出來,婼畫還好生鬱悶,宋瑤這突然是怎麼了。
宋瑤並沒有跟婼畫說衛紅的事,而是只說未來一個多月她可能沒空來桃花庄練習寫字了。
婼畫追問為什麼,宋瑤也沒有回答,和婼畫又說了兩句話后便走了。
婼畫回到後院,把宋瑤說的一番話,一字不改的轉述給靈犀聽,靈犀暗暗皺眉,「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自己親自來跟我說?」
婼畫癟嘴搖頭,想了想道,「公子,宋瑤姑娘會不會是遇上什麼事了?」
靈犀抬頭望著樹上的大桃子,眼睛微眯,喃喃念了聲,「秦衛紅…」
婼畫的小耳朵動了動,抿嘴問道,「公子是覺得宋瑤姑娘這次是因為秦衛紅的事,所以才……」
靈犀眼帘一垂,淡淡道,「你去跟魏渠說一聲,讓他問問尉遲軒,看到底怎麼回事。」
「是。」婼畫福了福,轉身出了院子。
傍晚時,靈犀正坐在窗下弄琴,婼畫從外面跑進來,喘氣道,「公子,公子,打聽到了。」
靈犀微微側目,看向她,「尉遲軒怎麼說?」
婼畫一邊用手給自己扇風,一邊大口大口吸氣道,「那人伢子和宋瑤姑娘約定一月為期,要她湊夠五十兩,然後去欒城贖回秦衛紅。」
「五十兩?」靈犀的目光沉了沉。
婼畫點點頭,繼續道,「我聽尉遲軒說,起初宋瑤姑娘本是想問他娘親借錢贖秦衛紅的,但宋瑤姑娘的義父不僅當著所有人的面訓斥了她一頓,還囑咐不許任何人借錢給她。」
靈犀默默點了點頭。
婼畫卻急了,憋了好一會可都不見他說什麼下文,不由主動開口道,「公子…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把錢拿過去給宋瑤姑娘?」
她可是記得自家公子早上時對宋瑤說了一句,「如果宋姑娘碰上了什麼不能解決的事,可以和我說。」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要告訴宋瑤,有什麼困難,只要他可以幫得到的,他一定幫。區區五十兩,對於靈犀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靈犀並沒有馬上做出回答,他想了很久,才道,「婼畫,暫時不必…她既然沒有主動開口跟你說,那說明她心裡還是有辦法的。」
婼畫提上一口氣,「公子,可是宋瑤姑娘能有什麼辦法啊?」她實在不能想象,一個小農女能去哪裡賺夠那麼多錢,而且時間只有一個月,除非大羅神仙下凡吧?
靈犀倒沒有婼畫那麼擔心,只悠悠吟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吃了飯後,宋瑤就先回了農院這邊,先幫迷老燒好熱水后,她才回了自己房間。
迷老從尉遲年家回來,一推門進來,就看見桌子上宋瑤為他留的燈,嘴角不由勾了勾。
再走到後面小廚房,見柴火還是剛剛熄了的,又摸了摸還滾燙的鍋,迷老不禁連連點頭,自言自語笑道,「丫頭,算你還有點良心~今天一直冷著個臉,還以為恨死我老頭子了呢。」
迷老直接坐在小灶前的矮凳上,忽然重重嘆口氣自言自語道,「丫頭吶,你難道忘記了嗎?從雲夢澤回來之初,我就跟你說過,我會授你以漁而非授之以魚,而其他的你都要自己去努力…你說我一個糟老頭子還能活幾年?到時我兩腳一蹬,眼睛一閉,倒是去地府享樂去了,留你一個人在世上你該怎麼辦?這個世上,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只有靠你自己才是最硬氣。這樣你才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必遭人非議,也不用看人眼色,不是嗎?」
「就像老鷹教小鷹飛翔的故事一樣,如果小鷹不能學會自己去飛翔,它將會永遠與藍天無緣…丫頭,你說…你是活了兩世的人兒了…怎麼就看不透這層呢?」說到最後,迷老直抹眼睛里的淚水。
而此刻正站在外面廚房窗子下的宋瑤亦是淚流滿面,她本是想到後院采點香葉的,不想經過窗下時正好聽見迷老在自言自語,便駐足聽了會,卻是聽著聽著流淚不止。
擦去臉上的淚水,她才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坐著發了會呆,便拿出針線,把白天剪好的布塊,一塊一塊的縫合起來。
因為是第一次純手工針線代替縫紉機,所以宋瑤先試著做了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叮噹貓,待全部都縫合得差不多了,在背後只留下一道兩厘米的口子開著,然後再整個翻過來,塞棉花,最後將口子縫上,便大功告成了。
宋瑤估摸著做這隻娃娃花費了一個半小時,時間有點長,但她想,一回生,兩回熟,這種技術性的活做得多了會越來越熟練的,到時說不定半個小時就能做好一個。
想到自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宋瑤的心裡一點兒也不輕鬆,所以一直做到半夜才停下,望著桌上做好的五個小娃娃,有叮噹貓,皮卡丘,大熊,靜香,小黃人,一種從所未有的成就感飄蕩在宋瑤心中。
她滿意一笑,起身吹燈,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宋瑤又起來幫李清做了早餐,沒來得及吃她就又出去了,直接來到東村那條交易街,便一家店鋪一家店鋪的詢問,她想他們都是什麼時候去城裡一趟,可否讓她搭一下順風車一起進城。
賣布料的掌柜告訴她,大後天他們正好要進一趟城,問宋瑤那天要一起去不?宋瑤連連點頭,說了十幾聲謝謝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回到家,李清他們已經用了早飯,不過有給宋瑤留了白粥和玉米餅。宋瑤匆匆吃完就又回了農院,學堂那邊已經告了假,靈犀那裡也不用去,她現在就是要抓緊一切時間縫製布娃娃,爭取大後天進城時,能賣出五十隻布娃娃。
李清忙完后,也來到農院這邊,一見桌子上放滿了奇奇怪怪的娃娃,李清走過去,隨手拿起一隻叮噹貓,問,「瑤兒,這是什麼東西?」
宋瑤抬頭看一眼,又低下頭去,道,「是叮噹貓。」
「叮噹貓?」李清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她抓著手裡的娃娃是看了又看,忍住笑意,「瑤兒,你說這東西是一隻貓?」
李清心想道,貓哪有長這樣的?和妖怪有什麼區別?
李清又拉了拉叮噹貓肚皮上的口袋,道,「瑤兒,它這肚皮破了。」
噗!宋瑤吐血,擦去額頭上的暴汗,道,「嬸嬸,那是它的口袋,叫四次元口袋!」
李清皺眉,「四…什麼口袋?瑤兒,你請了假在家,難道就在鼓搗這些玩意兒?」她一點兒也不看好。
宋瑤長長吐口氣,「嬸嬸,這些東西可以賣錢的。」
李清哂笑,「瑤兒,你別逗我,這玩意會有人買?」這人不人,妖不妖的,送給她,她都嫌棄,誰還願意花錢買?
宋瑤一臉認真,「這玩意是專門逗孩子的~所以小孩肯定喜歡!」
「真的嗎?」李清不相信,她又從一堆娃娃里挑了個靜香娃娃,道,「瑤兒,你先借我一會。」說完,她就拿著娃娃出去了。
李清偏不信邪,村裡小孩那麼多,她就拿這個娃娃去逗逗,可別把人家小孩惹哭了才好。
宋瑤本來不想借的,可是見她已經出了門,這到了嘴邊的話,都只能又咽回肚裡。
這樣一來,晚上迷老和尉遲軒就都知道她在做什麼了,神秘感就這樣沒了。宋瑤有些沮喪。
李清這一去,足足三個小時后才回來,而且這一回來吧,還帶了七八個抱孩子的農婦。
宋瑤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她都想哭了有木有。
李清笑盈盈道,「瑤兒,沒想到你這娃娃還真的挺受歡迎的!你看,那些孩子看了后直吵著要買一個,所以我就帶她們都來了。」
其中一個抱孩子的農婦也上前一步道,「瑤兒,我聽你嬸嬸說,這娃娃還有很多種不同的形象,你就都拿出來給我們瞧瞧唄,我們既然過來了,自然都是要買的,誒,不知道你這娃娃多少錢一個呢?」
宋瑤沉下臉,不太高興道,「我這娃娃不賣人~」
李清首先瞪大了眼睛,沒等她先說話,剛才那個抱孩子的農婦咋呼道,「你這娃娃咋不賣人哩?瑤兒,你要贖衛紅的事早傳開了,我們就是知道你要賺銀子,這鄉里鄉親的,幫襯一下也是應該的。」
「就是,就是,瑤兒,你這娃娃賣誰不是賣?莫非你是怕我們少了你的?」另一個抱孩子的婦女接聲道。
「這哪能的事啊,瑤兒,你嬸嬸也在的,你且說你這娃娃多少錢一個,我們每人向你買一個~」
……
一堆婦女七嘴八舌的說著,宋瑤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後她大叫一聲,「停!」
所有人立刻安靜了下來,都眨巴著眼睛看她。
宋瑤深吸一口,又長長吐出一口,道,「各位嬸子,我這娃娃真的暫時不能賣,如果你們真的想要,等過段時間再跟我買,好嗎?ok?」
這哪有產品還沒正式上市,就先被買出去了?那她大後天還用不用去城裡了?恐怕她今天賣了,明天馬上就會出現一堆的冒牌叮噹貓,一堆的冒牌小黃人。她才沒那麼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