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崖
第十二章：崖
水笙和李秋雨、葉嫣葉一見，也不知說什麼話才好。
四人沉默半天。
終於。
葉嫣然開了口：「桑管家，別灰心，全衙門捕快不是在追詢他下落么？說不定馬上就有好消息。」
「怎會有好消息，按時間算，他早就出了江州境內。」桑無痕語氣很冷靜。
因為在大腦里，周子杉殺杜三峰后出逃的可能性已經佔據了百分之七八十。
「那我們可以再次審問秦小，說不定他知道周子杉下落？」
「你在說笑，秦小被抓時候，他還根本沒失蹤。你也聽捕快講過：是昨天下午人才不見，也就是我們正趕來的路上。」
葉嫣然聞言，雖知道話有道理，卻狠狠瞪他一眼。
桑無痕頓時明白：自己語氣重了一點。
於是朝她訕訕一笑。
水笙見此，連忙開岔話題說道：「無痕大哥，我有一個問題始終想不通。」
「什麼問題？」
「從情形分析，周子杉應該逃了，但他一定知道我們來抓他才逃。」
「你的疑惑：他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對不對？」桑無痕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水笙點點頭。
「我推測：有兩個原因存在，一，在「萬香閣」我們抓住秦小時，有一個幫凶沒現身。二，周子杉本來就一直派人跟著秦小，看他們能不能完成殺死我的計劃。」
「應該是第二種。」語氣肯定之極。
「第一個的確不大，但，不能排除。另外，也應該還有別的因素，總之一句話，周子杉此次出逃，一定有人知道我們抓住了秦小，從而報信給他，否則，不會這麼巧。」
「嗯，但這個人是誰？」
「如我知道，還和你在此地分析？」桑無痕勉強擠出笑容。
「那我們可不可以從這個人入手去查周子杉？」
「你有這個人一絲線索么？」
「沒有。」水笙嘴唇一咬。
桑無痕來回走動幾步，雙眼看了看門口站著的兩名捕快，不再言語，似乎也沒話好說。
」桑大哥，難道這件案子要成懸案？」許久沒發話的李秋雨問道。
「我從事捕快生涯十多年，還沒有「懸案」二字。」
「可現在……？」
「就是再難也要仔細查，決不能讓它在我辦案生涯中留下敗筆。」桑無痕精神一振，一字一字道。
「對，憑你聰明大腦，應該不是什麼事。」葉嫣然信心滿滿。
可能這句話說的太吉利。
她一落音。
衙門外，劉捕頭便急沖衝出現，還沒到門口，大喊：「桑大人，周大人有下落了。」
桑無痕一聽，連忙幾步上前：「他在哪兒？」
「棠山。」
難道我猜錯？周子杉並不是出逃？
「他到棠山幹什麼去了？」
「不知道。」劉捕頭三字一出，語音竟哽咽：「周大人他，他死了。」
「死了？」水笙和李秋雨、葉嫣然同時驚呆。
桑無痕也臉色一沉：「到底怎麼回事？」
「我和幾位捕快搜尋周大人的時候，在去棠山路上，遇上一位報案的里長，說有一村民在採藥時，發現了一具屍體。於是，我們連忙趕去一看，發現死者竟是周大人。」
「你們屍檢沒有？」
「沒有，當時我立即讓幾名捕快保護好現場，自己準備回來叫仵作去驗。剛到街頭，便碰見周夫人的貼身丫環，她告訴我，您正在衙門裡查詢周大人下落，所以，我就來了。」
「很好，立刻帶我們去。」
「是。大人。」
………
棠山。
地處江州南面二三十里。
雖沒有奇峰峻岭，但也四季花開留香。
一行人騎馬不過半小時便到。
周子杉出事的地點在懸崖谷底。
桑無痕雙眼掃了一下整個現場：四面小樹密集，地上亂石稀卧，殘枝重疊，而他則斜倒在一塊枯草空地，周圍沒有一絲凌亂，倒地的地方也看不見多少血跡。臉上有一些瘀青痕迹。想必，從崖上摔下來的時候碰到石頭所致。
他俯下身子，用手扒了扒死者的頭部，又打開衣裳仔細瞧了瞧，然後臉色凝重站起來。
「無痕大哥，到底什麼情況？「水笙問道。
「令人好奇怪，他怎麼會死於「花追命」？「
「死於「花追命」？桑管家，秦小講過，他是周子杉唯一傳人，也就說世上除了他們兩人有這種暗器，只怕再無第三人，難道是自殺？」葉嫣然插話。
「不可能，就算自殺，誰會跑到懸崖邊把暗器朝自己身上撒了之後跳下？」
「你意思：他殺？」
「難道，還用否認？」
桑無痕又俯下身，在周子杉口袋裡掏出許多「花追命」。放在手中，看了看。
眼又朝下，突然一定，手一伸，用力捏開死者一隻手緊握的五指，掌心內赫然出現一枚晶瑩翠綠的玉。
「墨綠玉。」葉嫣然和李秋雨同時開口叫道。
「兩位到底是千金小姐出生，一看就認得。」桑無痕笑道。
「像這種什麼脖子帶，手上圈的玉飾品，原來在家裡很多。」葉嫣然說這話語音稍沉，顯然，勾起了以前往事，有點傷感。
水笙見此，安慰：「姐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何必再徒添煩惱。」
她頭一揚，雙眸望望天：「妹妹，你放心，我沒什麼。」
「知道姐姐堅強。」水笙說完，面對桑無痕，問道：「無痕大哥，周子杉臨死時手心緊握一小塊玉，是不是在與兇手搏鬥時從對方脖子上扯下來的？」
「難說，想證實很簡單。」他頭一扭：「劉捕頭，你來一下。」
「是。」站在不遠保護現場的劉捕頭一回應，幾步一邁：「大人，有什麼事找我？」
「你認識這塊墨綠玉么？」
「回稟大人，認識。」他看一眼，很肯定答：「這是周大人避邪之物，在天氣熱的時候，經常看見他帶在脖子上，您瞧，玉上雕刻的圖案是天師鍾馗。」
一聽這話，桑無痕思道：奇怪，既然不是兇手的物件，為什麼周子杉臨死前，也要把它從脖子上扯下攥在手心？想必一定很重要，否則不可能這麼做？莫非想告訴我們一些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