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棧
第十八章：棧
竹節鎮。
座落平原地帶。
三面環水。
人口稠密，亦熱鬧非凡。
是夷陵到施州十里鋪的必經之路。
桑無痕騎馬揮鞭，領著葉嫣然和兩個丫環剛到街頭，便已近黃昏。
他手勒韁繩，猛一下止住。
看了看天邊紅如楓葉的霞光。
又輕擺頭瞧了瞧眼前一家客棧的招牌：「清雲」。
「葉姑娘，今天到不了十里鋪，我們在此歇息一夜，如何？」
「這樣的小事不必問我。」
「嗯。」
桑無痕回應一聲，翻身下馬。
「公子爺，來住宿的么？」
一位二十七八，身材輕佻，打扮略顯妖冶的女子，快步從棧內走出來，招呼道。
「當然，請問老闆娘還有幾間上房？」
自己行走江湖十幾年，肯定不會稱呼錯。
「放心好啦。多著呢。」
老闆娘眼一眯，朝他秋波一送一笑。
葉嫣然坐在馬背見了突然覺得噁心，身子一閃，輕飄落地，擋在桑無痕前面：「麻煩你，先進去，我們隨後到。」
好一個醋罈子。
老闆娘心道一聲，臉上依然帶笑。
「對對，這位姑娘說的極是。」
然後一扭頭，叫一聲：「小順，出來，把客官的馬匹安置好。」
「好咧。」
隨著一聲回應，出現一位年約三十，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
葉嫣然一愣：這樣的人能心甘情願到這裡當小二？
老闆娘似乎看出她疑問，笑了笑：「這是我官人。」
難怪，真是眼拙。她自嘲。
「姑娘，公子爺，請隨我來。」
她腰身一轉，腳步輕曼，走向棧內。
此時正是晚飯時辰。
當桑無痕一進入，用眼一掃：堂廳內不大，待客桌子也不多，其中兩張正有人進餐。
一張坐著三個年齡相仿的青年人，一邊喝酒，一邊在閑談。
另一張二個人。
則悶聲無言。
「公子爺，樓上請。「
老闆娘腳踏台階，回頭說道。
他剛想回應一聲。
耳朵便傳進有人很大怒氣的聲音：「奶奶的，什麼玩意，他若不是師叔，爺爺我鳥都不鳥他。」
什麼情況？
桑無痕一看：只見坐著用餐的三個青年人，其中一位滿臉通紅站立，對著另一名正大聲說話。
從語氣，顯得激動之極。
「楊兄，冷靜點。旁人聽見多不好意思。」
楊兄大手一揮，雙眼一閉：「管他誰聽見，每次提他，老子心裡就是不舒服。」
「趙兄，看來他喝醉了。」
坐站旁邊的那個青年說道。
「張老弟，不怪楊兄埋怨，他師叔每次吩咐什麼活，我們都唯命是從，特別在前天，不僅助了他一臂之力，而且，還做那麼令人晦氣的事。結果呢，銀子都只付一點點，像篩牙縫似的。」趙兄低沉說道。
「也對。」張老弟的聲音小很多。
「算了，別談這些，喝酒，喝酒。」
桑無痕聽到這裡，感覺沒多大意思，腳一抬，隨著老闆娘向樓上走去。
四人訂得三間上房。
便下來點菜用餐。
此刻，堂廳只剩下那三個青年人。
從神態看已然醉意濃濃。
」趙兄，前日……，夜裡，我，我們，埋這麼多死人，他，他，媽的，想起來就，就噁心。」
死人？埋這麼多死人？坐在桌邊的桑無痕心裡一愣，耳朵便豎起來仔細聽。
「楊，楊兄，別提，別提，喝，喝酒，干，干一杯。」
「對，對，對，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累朝天，喝。」張老弟的聲音，明顯，他醉的要輕些。
這時，外面走來一位身穿青衣，腰掛長劍少年。
他腳步急促，很快來到三人面前。
身子稍彎，雙手一拱。
「請問，你們三人是趙三龍，楊小武，張嘯么？」
「正是，你，你哪哪、位，膽敢打攪爺爺喝酒的雅興？」
「在下青嘯派弟子岳平，奉家師之命，請三位到「青雲」山莊一聚。「
「小兄弟，雖然青嘯派在本地名聲很大，但，我們並不相熟，不知你師傅為何有此舉動？」張嘯問道。
「吳四爺在那裡，想必是他的意思。」
「我，我師叔？不去，不去。」楊小武連連擺頭。
少年假裝沒看見，繼續又道：「聽家師與四爺談話，因為三位昨日把一件事辦的很好，所以想獎勵你們。」
「哦，真真，的？」
「你們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趙，趙兄，張老弟，去，去不去？」楊小武鮮紅的眼晴向他們一掃。
「只有傻瓜才這樣問，這麼好的事情，還拒絕么？」兩人幾乎同聲。
「好。」他立馬一站。「小弟兄，帶路。」
隨著腳步聲乍起。
他們在堂廳很快消失。
桑無痕看著離去的背影，心道：這世間，只有銀子才最吸引人。
「姑爺，菜上齊了。」菊英叫了一聲。
「嗯。」
………
吃過晚飯，便上樓洗澡睡覺。
次日一早。
他們快馬加鞭。
直朝十里鋪方向奔走。
下午。
終於看見去花飛雪家的羊腸小道口。
桑無痕舒一口氣。
手策馬韁，往小道而行。
葉嫣然緊隨其後。
沒過多久。
一間彩色八柱直立，走廊如帶的屋子便呈現在眼前。
桑無痕下馬一看：大門緊閉。
心裡頓時一涼。
「沒人。」葉嫣然和兩名丫環同時咕嚕了一句。
正在四人失望之時。
驀地。
一個女子聲音響起：「是桑大人。」
隨即，兩條身影從屋頂直飄而下。
桑無痕一定眼，臉大悅。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花飛雪的婢女綠碧和柳霜。
「桑大人，你來的太好了。」
「哦，為什麼？花姑娘人呢？」
兩人一聽，臉色一暗，「小姐沒在屋裡。」
「在哪兒？」他感覺不對。
「桑大人，請跟我們走。」
兩人同時一轉身，走向屋旁邊一條小道。
見如此，桑無痕沒再深問，扭頭向身後的葉嫣然看一眼。
然後，腳一邁。
大約離屋子一百米左右。
綠碧和柳霜在一顆很粗的枯樹下停住腳步。
「劉婆婆，我是綠碧，請開門。」
眾人感覺驚奇：難不成這裡有古怪？
猜測真的沒錯。
隨著大樹一旋轉，地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容一人進出的洞口。
「桑大人，請。」
「綠碧姑娘，你家小姐就在裡面？」
桑無痕雖一路都在想，肯定發生過什麼事。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的。」
綠碧一回答，便走近洞口，足尖下踏。
不一會。
整個身子消失在人們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