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鋪
第三章:鋪
「是啊,街道這麼多人,怎麼大門緊閉呢?」
他們下馬。
桑無痕首先走到金鋪前。
看了看,沒鎖。
然後用手推了推門。
令人奇怪的事發生了,裡面竟然沒拴,一下子便開。
他感到可疑,一個箭步,踏進。
剛到裡面,鼻子就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無痕大哥,有事發生。」
緊跟後面的水笙說道。
桑無痕不言語,臉色稍沉,雙眼掃向前方櫃檯下面。
赫然發現,地上躺著兩具頭和身軀分離的屍首,血流一地,已凝結。
從衣著和面孔看。
兩人很是年輕。
「夥計,店裡的夥計。」水笙又道。
「是的。」桑無痕回應一聲。
身子一動,衝到櫃檯一看裡面,各式各樣的黃金製品躺在盤子里,沒人動過。
再一定神,發現有個盤子全部放著和昨天在秀才身上一模一樣的物件。
原來曲三得到的是裝飾品,並不是什麼鑰匙之類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看罷腳步一移,走到了一捲簾前。
他知道裡面是掌柜專們會客、商談的地方,也就是客廳了。
於是用手一扒開,身子一閃,進去。
廳內寬敞的很,一眼便看見,地上也躺著一男一女,手裡拿著劍。可惜的是,跟堂前一樣,頭軀分離。
很顯然,他們想反抗時,遭到了兇手致命一擊。
因為椅子,桌子,花瓶,這樣的東西完好無損,
整個空間給人印象,看不出一丁點打鬥的痕迹。
「這不是「絕狠四盜」中的花風俏和呂大凡么?」李秋雨看了看說道。
「你認識他們?」桑無痕和水笙感到詫異。
「二年前的一天,師父讓我下山,去集市買些東西,在半路,看見他們兩個與人搏殺,可能是年輕,什麼事都不懂,於是出手救下。」
「我們怎麼沒聽說過他們名號。」
「沒聽過不稀奇,「絕狠四盜」是最近幾年在江湖才有名氣的。」
這麼說,他們一共是四個人了,還有二個呢?莫非,秀才也是其中一個?還有,花風俏和呂大凡很明顯是蔣家分鋪的掌柜。可為什麼蔣家讓大盜來管理?
桑無痕想到這裡,感覺疑問委實太多,一時間很難釐清,問題,還是一個個來解決。
「秋雨,你認識他們另外兩人么?」
「不認識。那天他們沒說,只報了自己的名號。」
「無痕大哥,是不是懷疑兇手針對的是他們四個人?」
「你問的很對,兇手不可能是為了錢殺人,你也查看過了,堂前櫃檯內的金銀手飾一件都好像沒少。再加上,他們死法和在平安鎮秀才一模一樣。」
「你懷疑秀才是四盜中的一員。」水笙問的有點急。
「難道,你沒懷疑?」
「我也正有此想法。不過,秀才為什麼頭和身軀沒分開?」
「好簡單的解釋,兇手的利器長度不夠。」
嗯,這應該是最合理的推理。水笙心道。
桑無痕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說:「從屍體血液凝結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昨天下午或者是傍晚被害。」
「桑大哥,你的意思是兇手首先殺他們兩個,然後去殺秀才?」李秋雨見他們分析的有理有據,也忍不住插了口。
「這是毫無疑問的。我現在想的是第四個到底是誰,被害沒有?」他回應。
「會不會第四個是兇手?他們可能分贓不勻,起內訌?」水笙腦子一靈光。
「想法是對的,不過,你忽略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他們四盜中有這麼高功夫的人么?」
「應該沒有。」
她臉一紅,心裡暗暗責怪自己沒考慮周到。
「從軀身與頭的切割口來看,我們根本不知道何種利器殺害他們,但可以肯定,兇手手段殘忍,毫不留情,一用就是殺招取人性命,」
「無痕大哥,會不會是暗器?」
「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應該不是,沒有哪種暗器能一下子把人的腦袋切割下來。」
「會不會,是一種又細又長的利器?」李秋雨冒出一句。
「你的意思是:像髮絲一樣?」
「對。」
「有一定道理。」
他想起曲三曾說過,在巷子里,是看見秀才向他的方向奔跑,也就證明那時候,肯定脖子沒受傷害。真正受到致命一擊的準確時間,應該是已經到了曲三眼前,如果這種殺人於無形的利器不長,不細得讓人感覺不到它存在的話,曲三曾經是捕快,一定會有所覺察。
「這種兇器到底是什麼做成的?」
李秋雨搖了搖頭。
你聰明絕頂都想不出來,我又怎麼知曉。
「好了,暫時拋開不談,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找出誰是第四個大盜,但願他還活著,這樣,就能清楚兇手的殺人動機。」
「無痕大哥,第四個應該也在附近的鎮里隱藏。」
「從秀才跟他們的情況看,大有可能,說不定就在五湖,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水笙和李秋雨點了點頭。
既然有這種預感,又該怎麼去查找呢?最後一個大盜,可是關鍵。
看著桑無痕一臉的迷惘,水笙也毫無頭緒。
「我們是不是要解決另一個問題了。」李秋雨笑著說道。
「什麼問題?」
「難道不覺得餓么?」
「餓,當然餓,無痕大哥,現在只怕快到申時,再不吃飯,天都黑了。」水笙像突然想起來,大叫。
桑無痕朝她們看了一眼,略帶歉意:「哦,忘了。」
「那就走吧。」李秋雨好像著急的很。
「這裡?」
「暫時把門關好,料想也不會出什麼差池。明天再會知這裡的驛丞。」
………
夜幕很快降臨。
白天熱鬧的街也變冷清。
偶爾只有男子穿行。
桑無痕此刻正站在「花明」客棧的二樓通風口窗前,向下觀望。
「看什麼呢?」水笙走近。
「透透空氣。」一笑。
「白天把腦想累了么?」
「水笙,你看。」桑無痕沒回答,而是說了一句,用手指了指下面。
她目光順著手指向街心一定:只見一個後背包裹、時不時還咳嗽一下,佝僂的老者正緩緩走向客棧。
這時,李秋雨從內出來,見兩人正低頭俯視下面,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個像乞丐的老人?」
「姐姐,你仔細瞧瞧他的腳。」水笙似乎看出了一點名堂。
「寬大而肥,明顯與年紀不相符,你們的意思是此人易過容?」
「對呀,他走路雖然很慢,但腳底卻紮實的很。」
「的確,但關我們什麼事?」
也是,別人喜歡易容,關我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