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諾煞……第一章:鎮
第六卷:諾煞
第一章:鎮
平安鎮。
夜,黑。
攜帶小雨。
在飄。
中秋時節,略帶寒意。
兩旁生意門面屋照出來的光,讓人感覺一絲膽意。
街心,道路不寬。
偶爾,有打傘的人匆匆而過。
「端酒聽花呤,無見清風舞。快尋塵世夢,怎曉物亦空」。
此時,一個人拿著酒壺,晃動著身體,走著踉蹌的腳步,嘴裡呤著亂七八糟,平仄不對的詩句,從街道東邊緩緩向西。
突然,一個趔趄,身子一栽。
「這是他,他媽的什麼路,讓,讓爺腳都站,站不穩。」他破口大罵,儼然沒有剛才呤詩的那種斯文心態。
罵歸罵。
但路還是要走的。
身子搖搖晃晃站起來。
打了一個酒嗝。
邁開蛇形步法。
一步,二步,向前行。
大概一分多鐘。
他感覺頭撞到了一件物品。
咋就這麼軟呢?令人好舒服。
隨即,聽到女子的驚叫。
緊接著,一個聲音:「你沒長眼啊。」
什麼?我沒長眼?
「你,你才,才……」他嘴裡結舌,歪頭用眼一瞟。
眼前,兩名妙齡女子,打著傘。
其中一人怒氣滿面對著他。
「妹妹,算了,這是鎮里有名的酒鬼阿三。」
身旁的女子勸阻。
「我是阿,阿三?你,你是阿,阿四?」阿三揮動酒壺,斜走一步,繞開她們。「我現在,懶,懶得,得跟,跟你們說。回家,睡覺。」
家?
他的家在哪兒?
想來肯定不遠。
阿三醉意迷糊地走完街道。
轉進僻靜一條小巷。
幸好,還有住戶從窗口發出來的蠟燭燈光,不是很黑。
剛走幾步。
一個人影從遠處急奔而來。
小巷很窄。
阿三一驚,大腦瞬間變的有點清晰。
連忙一閃。
「撲通」
人影正面倒在地。
「是,是誰,怎麼這麼急。」
他連忙彎下身子想把此人扶起來。
這一扶,卻讓他有點怕,對方的頭竟然像要掉落,斜靠在右肩上
阿三瞟了一眼,看都沒看清,手一松站起來,搖了搖渾濁的大腦。
然後用牙齒咬了一下嘴唇,發現不是作夢。
「有人剛下的毒手」
也就是說,在奔跑時不知被什麼人用利器,瞬間劃破脖子。
他猛地揚起酒壺,喝了一口,向四周一看,沒發現任何異常。
心裡知道,兇手早已走遠。
唉,倒霉。
喝一次酒,竟然遇到這樣的事。
他又無意地掃了一下死者的面孔。
咦,怎麼有點眼熟,
再眼光一聚。
這不是三年前來這裡居住的秀才胡七八么?
有什麼人會如此殘忍,殺一個窮困潦倒的秀才呢?
還真讓人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關我何事?明天自有蓬州衙門的捕快來想。
阿三邁開腳步走了幾步,停住站定。
又返回來。
我只要在現場不亂走動,看看,總該可以吧。
思完,便一蹲身子。
開始打量死者被利器劃破的脖子。
發現很齊,比一刀切的都整齊。
連著頭的無非只有脖子上的一點皮而已。
用手仔細一摸,除了有黏黏糊糊的血,基本是很光滑。
他見識過很多什麼劍,刀之類的傷口,根本不會呈現的如此細膩。
這是什麼利器造成的?怎麼陌生的很。
唉,算了,想多頭痛,現在肯定是不知道,既然如此,把它放在心裡再說。
一念既至。
他目光往下移動,看見口袋裡似乎有東西。
於是,手一伸,掏了出來。
是被捏成一個球團的紙張。
秀才口袋裡有這樣的東西,極為正常。
阿三長出了口氣,想扔。
不對,秀才一般都很珍惜筆墨和紙,不可能捏成球團放進口袋。
有疑問。
有疑問就打開看看。
想到此,雙手把紙一伸。
可能是不小心,也可能太大意。
剛到一半。
看見一件閃亮小東西直往地落,發出輕微聲響。
阿三彎腰撿起,放在手中,一看:是一件比針粗一點,長度一樣,純黃金製作的物體。
奇怪,什麼東西?莫非就是為了這個,讓他送了命?
如果猜測很對,那麼就是線索。
他一笑,自語一聲:「明天有賞錢了,又可以喝幾天酒。」
………
天亮的很快。
一大早。
秀才胡七八被人殺死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個街道。
就連騎馬準備路過的桑無痕,水笙和李秋雨。耳朵里也灌滿,這裡發生了詭異恐怖兇案的話語。
當他們在街道看見有人群的巷口時。
水笙再也忍不住心裡好奇。
「無痕大哥,要不要下去看個究竟?」
「行,反正離五湖鎮也不遠了,並且重陽還有幾天。」
桑無痕一答,便下馬。
巷子內,有幾個人正在維護秩序,但並沒看見身穿捕衣的人,
想必是捕快沒到,鎮里的里長之類的人物在此。
桑無痕和水笙,李秋雨穿過竊竊細語的人群,走向兇案現場。
他剛想與維護秩序的里長們講話,無意中向對面一瞧,竟然發現一位熟悉的面孔。
「曲三。」
那人一聽,扭頭就向巷子深處跑。
桑無痕見此,用力一扒一名老年裡長,縱身一躍。
再在半空中幾個翻騰動作,一下子擋在了前面。
「桑,桑。」曲三臉色稍變,不知怎樣稱呼。
「你以前叫我什麼?」
「桑,桑兄弟。」
「還記得就好。」桑無痕有點憐憫的眼光看著他。「當年若不是我秉公辦理,你也不會革職。」
「桑,桑大人,小人沒記恨,應該的,應該的。」曲三有點惶恐。
「無痕大哥,你們認識?」隨後趕來的水笙問道。
「他叫曲三,六年前也是一名捕頭。」
「哦,現在怎麼如此……?」
「說來話長,有時間再告訴你。」桑無痕顯然這時候不想提過去的事。
水笙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桑大人,你們怎會在這裡出現?」
「路過,聽說有恐怖的兇殺案,跑來看看。」
「兇手殺人的利器,的確令人匪異所思。」
「你仔細檢驗過?」桑無痕有點吃驚,隨即釋然:嗯,曾經的職業病,遇到這樣的事不查尋才怪。
曲三點了點頭,把昨晚自己遇到的事如實說了一遍。
「沒想到,你竟是目擊者。」
」從昨晚的情況來看,兇手不論輕功,還是殺人手法和利器,我曾經從事捕役手多年,卻從來沒見過。」曲三好像有了當年的激情,開始有點分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