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線
第二十五章：線
刀一峰聽到聲音一愣。
「你是誰？竟然知道……」
話說一半，突然發現咽喉卡住了一件東西。
用手一摸，硬硬的，鼻子也嗅到了一股血腥。
他拚命想出聲。
但此刻大腦思維已經模糊，隨後陷入停頓，
身子不由自住往下一墜，倒在地下，抽搐不止。
用掌力剛把物體聚在一起的蒙面人，見此大驚，自己沒出招，刀一峰怎麼赫然倒地？
一念閃過，便隨手一推，物體四處橫飛。
然後，腳步一大邁，向刀一峰奔去。
他剛走近，兩條白色人影也飛飄而至。
三人同時看到了，倒在地下已經死亡的屍體。
「無痕大哥，怎麼會這樣？」
桑無痕俯身看了看，那一把從後面穿透咽喉的小劍。
「我們棋差一招，終究還是被他師傅滅了口。」
「看來，他追你時，莫雨也在跟隨著你們。」水笙輕輕說道。
「是的。原本此次前來試探，沒想到他剛漏底，就丟了性命。」
「無痕大哥，你現在能確定刀一峰就是黑孤，也就是小樹林，虛神廟，月刀門真正的兇手？」
「已經可以肯定了，不信，你們瞧瞧這地下是什麼。」
夏如飄和水笙彎下腰撿起來，仔細一看。
「嗯，確實。」
原來，擊向桑無痕的物體就是讓她們無比熟悉的小劍。
「桑大哥，你是什麼時候懷疑刀一峰的？」
「在他大徒弟周向佛被殺以後。」
「啊，為什麼？」
「因為，我是在屋裡第一個衝出來的，憑我眼睛，並沒有發現院牆周圍有任何異常跡象。」
「可是，周向佛被殺時，他也和我們在一起啊。」
「這個問題，開始也是想不通，但後來從程子君口中了解了幻術之後，我才慢慢聯想到了他。」
「桑大哥，我還是有點不懂。」
「姐姐，不懂就仔細聽啊。」水笙說道。
「越聽越迷糊。」
桑無痕一笑，「如飄，假如一個人會幻術，他就在你眼前，但可不可以做另外的事呢？」
「絕對可以，「移形換影」術就能做到。」水笙回答。
「對的。他用此術殺了周向佛只有一個目的，可以徹底地讓我們斷了對他的懷疑。」
「嗯，有道理，當時我們前去月刀門本就是帶著疑問去的。」夏如飄點了點頭。
「刀一峰現在雖然被滅口，但我基本上可以推理出他所做的事情。」
「哦，說說，無痕大哥。」水笙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好。」桑無痕略一停頓，就說了起來：「秦漢得到木盒之後，下山和朋友喝酒，但這個朋友不是別人，正是刀一峰。」
「啊。」
「姐姐，不用吃驚，聽他講完就明白了。」
「在酒桌上，可能是有點醉意，秦漢說了上無零山採藥的事情，並且，讓刀一峰看見了自己在小屋得到的木盒。」
「桑大哥，刀一峰怎麼能肯定木盒一定與他師傅的那件東西有關聯呢？」夏如飄疑問來的快，問的更快。
「只有一種可能，木盒他曾經見過，或者是他師傅也有。」
「回答有點牽強，但不排除。」
「刀一峰見到木盒后，心頓生殺機，為了避人嫌疑。他當時並沒動手。」
「而是回到月刀門，用金錢鋪路，許諾門下弟子柳林志和冷箭公子等人進行追殺。」水笙替桑無痕說道。
「不錯，在追殺的過程中，自己暗中尾隨，才有了小樹林和虛神廟案。」
「桑大哥的分析，真的毫無漏洞，應該是這樣。」夏如飄心裡敬佩。
「不要給我帶高帽，只不過是事後諸葛亮而已，今日他被殺，完全是我的疏忽，忘記了一件事。」桑無痕緩緩地說。
「什麼事？」
「他在水仙洞救師傅。」
「你是說，他把莫雨救下后帶到了月刀門？」水笙問道。
「從尾隨殺人滅口，難道，還有別的解釋么？」
「好像沒有。」
「如我猜測不錯，刀一峰應該在救莫雨時看見過他的臉。」
「假如是真的，為什麼當時不把他殺掉？」夏如飄大腦反應的好迅速。
「他的死，完全因為我的試探。」
「嗯，對的。」水笙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現在到月刀門查查線索？」夏如飄似乎靈光一閃。
「你是在替我說么？」桑無痕笑道。
「那就事不宜遲，我們立刻過去？」
「這都還用問。」
………
月刀門。
整個地盤。
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也是，師傅半夜無故失蹤，做弟子的擔心極為正常，在亂找一通后，開始泄氣。
此刻，他們聚集在大廳，正竊竊私語。
這時，一位身材彪悍的青年人，站在了人群中間，緩慢開了口：「各位師弟，師傅一生為了事業，無兒無女，現在，卻突然失蹤。這裡變成了群龍無首，我肖勁想和大家分析一下他老人家的去向。」
大夥一看，立即齊聲說道：「二師兄，師傅不在，大師兄不在，你完全可以全面做主，師弟們都聽你的，決無二話。」
「好。我把師傅失蹤的原因說一下，至於對不對，請你們幫忙分析。」
「師兄，請講。」一位和肖勁年齡差不多的弟子帶頭說道。
「華師弟，你知道，昨日下午，師傅帶回了一個頭戴面具的人。」
「你是說，此次師傅失蹤與他有關？」
「毫無疑問的。」肖勁語氣十分肯定，「因為兩個人同時失蹤。」
「師兄說的有理。」眾弟子贊同。
「你們也查看過，他老人家的房頂上面出現了一個大的窟窿，很明顯，失蹤前，有人在房間里打鬥過。並且師傅用掌力震開了房頂。」
「你莫非猜測，是那面具人不知為了何事與師傅在房間里發生了爭執，然後動了手？」華師弟語氣略帶驚疑。
「有可能。只是不知…」
這個知字剛說出口。
一位弟子急匆匆走向他。
「師兄，院外來了三個人。」
「認識么？」
「認識。」這名弟子點了點頭。
「是誰？」
「那天和順爺一起來過。」
桑大人？四更天訪月刀門？莫非有什麼事？肖勁心裡一咯噔，嘴上不敢怠慢，剛想叫師弟請他們進來。
卻見堂廳門口，已經出現了三個身影。
他連忙迎了上去。
「桑大人，不知您駕到，恰好師傅不在，有失遠迎。見諒。」這番話說的體面之極。
「我正是為你們師傅之事而來。」
「啊。」不僅是肖勁，包括全部弟子一聽這話，大感驚訝，我們師傅半夜失蹤，難道，桑大人都知道了？還是有別的……？
看著他們一臉的疑惑，桑無痕沒有理會，而是問道：「刀一峰昨日是不是帶過一個人到月刀門？」
「回稟大人，是的。」肖勁彎著腰回答。
「你熟悉么？」
「不熟悉，帶著面具，是第一次來。」
「現在他在哪兒？」桑無痕覺得是一句廢話，但又不得不問。
「和師傅一起在半夜失蹤了。」
「那你聽沒聽到，面具人和你師傅的一些言語，讓人感覺有點異常？」
「沒有。」
「嗯。」桑無痕已經無話可問，於是，進入正題：「麻煩你引進一下，我想查看刀一峰和面具人昨日晚上的睡房。」
肖勁和眾弟子見此雖然心裡滿是為什麼？但誰又敢問呢？
當然沒有。
「好的，大人，請隨我來。」
肖勁音一落，腳步一動，在堂廳的一角掀開布簾，就看見一條不寬的走廊，走廊的兩邊全是房間，可能這是專門招待江湖朋友留宿而修建。
隨著桑無痕，水笙和夏如飄的貫入，肖勁在右邊的一房間停住了腳步。
他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用手中的打火石點燃了蠟燭。
「大人，這就是面具人昨夜的睡房。」
桑無痕沒有理會他的話語，冷冷地打量了擺設有點奢華的房內。
然後，手微微擺動，「你可以走了。」
肖勁回應了一句，身子稍弓，退了出去。
當他們在懷著極大的希望，仔仔細細查看了房間每一個角落，沒有任何發現。
這一點又似乎在桑無痕的意料之中，莫雨是一個心思慎重的人，不太可能留下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