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困
石穴洞。
位於山頂。
當桑無痕趕來時，雖說是中午，但深冬的季節冷風吹來，卻讓人異常寒冷。
他看了看洞口，不大，僅容一個人進出，也沒有任何物品掩飾，上面的二個字：「石穴」。讓他驚喜，看來水笙就在洞內了。
桑無痕貓下腰，前腳一邁，便想走進去。
「閣下是桑無痕么？」洞內傳來一個男子聲音。
本來踏進的腳，他一下縮出來。
「是的，正是在下。」
「好，守信用。」這話說的好刺耳。
你抓了我的人，我能不來救么？桑無痕心想。
「你到洞里來吧，好解決你我之間的事。」
你我之間有什麼事？水笙？
桑無痕無暇想太多，「好，我進來。」
話未落音，身子一彎，就向洞內走去。
洞內四壁光滑，兩手一伸就可以觸及兩邊，腳下的路有點斜，由低走高，也就是說，上面是高處，向上望去，十米左右，就能看見洞室。
此刻，只見一個男人站在洞室內的出口，正冷冷地看著他。
突然，那男人一聲怪笑，洞內就發出了震耳欲聾滾動聲。
桑無痕一看，只見一個巨大的黑球向自己衝擊而來。
「無痕大哥，小心。」這時，洞室內傳來水笙的叫聲。
可能是，水笙聽到了洞內的滾動聲，知道情況不妙。
桑無痕見黑球轉眼離自己不過五米，瞬間明白，對手是想在這不寬的洞內撞死自己。
想退，來不及，想躲，無處藏身。
就這個千鈞一髮時刻。
桑無痕雙手一伸，一招「追魂掌」之絕殺「末路」。已然使出，一股強力的勁風與滾來的黑球相撞。
只聽見「轟隆隆」幾聲巨響，黑球變成百千小塊，在洞內亂飛，灰塵四起。
很顯然，桑無痕的絕殺「末路」這招，頂住了千斤之力的黑球衝擊，並把它擊的粉碎。
「果然是寧遇鬼，莫逢痕的桑無痕，厲害，厲害。」站在室內出口的男子發出一聲長嘆。
嘆息之中，略帶沮喪。
這個男子原以為，桑無痕絕對逃不了這千斤之力的衝擊，因為，他策劃了好久，好久。
沒想到，一招之間，自己的心血全部白費。
桑無痕不僅沒死，而且毫髮未損。
就在他暇想之時，桑無痕已然快到洞室內。
他想再出招，發現太遲。
於是身形向後一躍，竟有三四丈之遠。
他一站定，桑無痕就出現在室內。
「無痕大哥。」水笙剛喊出聲。
就見男子右手一動，點中了她的啞穴。
「妹妹，對不起。」水笙身旁的女子霞妹說道。
桑無痕冷冷地掃了一下這一男一女，然後看了看水笙，發現她並無大礙，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兄弟，在下進來了，有什麼事要解決，請說。」
「桑大人，其實，要想解決的事情很簡單。」
「哦，是嗎？不過，在解決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你說。」
「白曉和慕容玲之死，你有沒有參與或者看見了兇手。」
「在下絕對什麼都不知道，我去潛伏時，他們二人已經死亡。」
「好，暫時相信你，你主要針對的是我，對吧。」
「對的，我絕對不為難這位姑娘，但只是想要你性命。」男子說道。
「呵呵。」桑無痕一聲冷笑：「閣下是誰？口氣好像大了點。」
「在下宇一飛，受朋友所託，沒辦法的。」
「「追命會」的宇一飛，號稱天下第一殺手。」桑無痕笑了。「難怪有這種豪氣。」
「過去的什麼名號，都是過眼雲煙。」宇一飛說道。「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是……」
只見他雙目一瞪，身子騰空而起，手變為掌，「催命符」中的一招「形無手」向桑無痕天靈蓋拍來。
來勢之快，且挾掌風。
宇一飛是很聰明的，他知道，桑無痕的掌功是沒人可比，如站平地與之硬碰，絕對處於下風。唯一想消耗他內力而使自己功力不減的，就要力道下壓，讓桑無痕向上相迎，這樣，自己的掌力就會增強，而他的道力就會減弱很多。
桑無痕似乎絲毫不在意，臉上雖感覺有勁風襲來，但他身形稍閃，「追魂掌」中的「追風」閃電般地向上一碰。
這一掌對掌相撞，在桑無痕的記憶里還是很少見的，可能是雙方出手快的緣故。
誰也不敢想，這兩大高手對掌的結果，當兩掌相碰，掌風四射，石室內就像颳起一陣狂風，石壁上的石子被勁風擊的四處飛舞，猶如冰雹，砸向地面。
霞妹一聲驚呼，忙把水笙的頭按下，自己則把身子降的更低，以免受到石子的侵害。
勁風過後，桑無痕向後稍退一步，而宇一飛則在空中向後翻了幾個跟頭，這才落下來。
「嗯，還不錯。」桑無痕說了一聲。「到底是天下第一殺手，功夫的確不弱。」
宇一飛心裡清楚，自己這一掌，表面上看是不相伯仲，其實是已落下風。
心裡陡然生出一種絕望：想殺桑無痕，簡直作夢，一萬兩黃金，肯定落空。
然而另外一種狂搏心情又赫然湧上心頭。
他想再次出手，準備用自己最後一招「寸勁手」。不管結果如何，也要一試。
就在他身形一動時。
洞外，傳來了幾聲冷笑，同時，耳邊聽見轟隆一聲巨響。
瞬間，整個石室內包括出口，漆黑一片。
他一怔，桑無痕卻極速向出口奔去。
因為他知道，洞外有人用巨石封住了出口。雖然不會封死，有一點氧氣輸送，但是時間久了，四個人不是餓死，也會憋死在室內，現在必須儘快打通。
洞外和室內相距不過十一二米，桑無痕一進洞出口，雙掌就運足勁道，向封口巨石拍去。
按他的功力，應該有十成把握將巨石擊碎。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桑無痕的掌力雖然將巨石擊的一聲震響，但卻紋絲不動，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他仔細摸了摸這塊封口巨石，原來，這塊石頭周圍加足了粗粗的鐵鏈。看來，對方是做足了準備的。
「省省力吧，神捕大人。」外面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你是誰？」
「去問問宇一飛，他知道的。」男子說完大笑幾聲。
這時，宇一飛也到了桑無痕的後面。
「桑大人，我知道是誰了。」
「是誰？」桑無痕扭頭問道。
.
「「追命會」幫主程度。」
「宇一飛，你背叛師門，殺你師弟，可曾想過有什麼後果。」
「一飛從沒考慮什麼是後果，自小承蒙幫主撫養長大，這份恩情永生不忘，但是，我想過平靜生活，不想刀尖上過日子，為何幫主苦苦追殺。」
「你也知道規矩，誰破壞誰死。」
「所以，你知道我擄人逼桑大人在此洞決鬥。」
「不錯，可惜就是京都第一名捕為你陪葬。」
宇一飛一時間無語。
時間一分一分地在走。
突然，他和桑無痕嗅到從縫隙中，傳來了淡淡的煙味。
「有毒。」兩人同時說道，然後，屏住呼吸。
原來，程度不是想困死他們，而是想借用北風灌進毒氣，毒死他們。
「宇一飛，桑無痕，慢慢想用吧。」程度高聲狂叫著。
「怎麼辦？」
宇一飛這個時候早已放棄了殺桑無痕念頭。
「快，撤回室內。」桑無痕用手指示意。
兩條人影，飛速進入室內。
由於這地形是，洞室內比出口高，所以暫時毒氣不會瀰漫到這裡。
桑無痕明白這個道理。
霞妹和水笙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看見他們倆人同時現身，且對方又不再拳腳相爭，心裡都是一陣欣喜。
宇一飛走到水笙身邊，解開了她的啞穴。
「無痕大哥。」水笙嬌呼一聲，撲向了桑無痕。
桑無痕伸手摟住了她，輕聲說道：「水笙，沒事了，沒事了。」
「我知道不會有事，哥哥和姐姐其實心腸都很好的，不過就是一天不見無痕大哥，心裡很難受。」水笙偎依在桑無痕的胸前，語音極柔說道。
桑無痕嘆了一口氣，手摸了摸水笙的秀髮，然後，輕輕推開她。
水笙一臉不解。
桑無痕現在根本顧不了兒女私情。
他看了看站在一起的宇一飛和霞妹，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出口？」
「這裡應該沒有。」
「把蠟燭點燃，我想看看四處。」
由於出路口封住，室內光線很暗，看什麼東西都有點模糊。
桑無痕知道，時間不能再耽擱，要馬上找到另外出口，否則，後果難料。
霞妹這時用打火石點亮了四支，每人手裡一支。她雖然不知道事情究竟怎麼樣，但從桑無痕的語氣中隱約感受到了不安。
桑無痕拿起蠟燭，用眼打量了整個洞室，除了封口的地方，幾乎全部是石壁。
正如宇一飛他們所說，根本不存在別的地方出去。
桑無痕很冷靜地理了理思維，如果半小時之內，找不到出口。毒氣就會瀰漫到室內，到那時，神仙也難救。
他向宇一飛說道：「兄弟，我們現在一人一邊，敲敲石壁，看看有沒有某些地方發出的聲音不同。」
宇一飛很明白桑無痕的用意，這是唯一測試還有沒有別的出口方法。
他點了點頭，開始敲打石壁。
水笙和霞妹相繼加入了敲打的行列。
桑無痕和水笙是一組，宇一飛和霞妹是另外一組。
由於桑無痕身材比水笙高，自然敲打的是上面，而水笙則敲打下面。
他們一邊敲一邊慢慢行走。
時間也在慢慢流逝。
桑無痕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鼻尖冒出了絲絲汗水。
「無痕大哥，這裡有古怪。」水笙這時指著一個地方大叫。
桑無痕聽到叫聲，忙俯下身子，敲了敲水笙敲過的石壁。
果然，聲音與上面大不同。
上面的敲聲是沉實的，而這聲音竟然有點清脆。
這時，宇一飛和霞妹也圍了過來。
桑無痕站了起來，說道：「這應該是另一條出口。」
只見他稍一退後，雙掌往下一沉，「追魂掌」之絕殺「末路」，已然使出，頓時，一股強大的掌風沖向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