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魔

  雙眉狠狠皺著，彷彿在生氣！而且還是非常的生氣，周身冰冷的氣息快要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白瑜塵，你怎麼了？」


  沈傾月衝上去握住了白瑜塵的手，卻被白瑜塵下意識的拍開。


  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有些詫異的看著白瑜塵。


  白瑜塵眸光顫動，眼神複雜，教人很難懂他的意思。


  剛剛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白瑜塵？」


  沈傾月喊道，白瑜塵卻沒有回復，只是依舊用難懂的目光看著她。


  明明被拍開的人是她，但是他的眼神卻比她要受傷多了。


  一句話也不說，白瑜塵怒而拂袖，轉身就走。


  「白瑜塵！」


  沈傾月不解，滿頭霧水。


  看著他真的就打算這麼走人，上前抓住了白瑜塵的手，但是空氣里卻突然出現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攔住了她。


  「……」


  沈傾月看了一眼暗衛，看著白瑜塵的背影，只是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大對勁，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不大一樣了。


  「即使你有再大的原因，你也不要背對著我！」


  她喊道，白瑜塵步伐一頓。


  金骨一顫，她身子驟然消失在了暗衛的面前，抓住了白瑜塵的衣服。


  暗衛瞳孔皺縮，簡直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的那隻手，好像在看著一隻咸豬手。


  她竟然敢抓白帝大人的衣襟？！

  她抓住了白瑜塵的衣服，身子一轉，像是沖入了白瑜塵的懷中一般。


  心臟在胸膛里劇烈跳動著，她有一個十分難以相信的猜測。


  她抓緊了白瑜塵胸前的衣襟，整個人貼著他，雙眸湊上了他的眼睛。


  白瑜塵眼眸掀起波瀾，第一個反應不是推開她，而是將腦袋扭到了一邊，不敢直視她的雙眼。


  「你轉過臉來。」


  沈傾月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纖細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強迫性的轉了過來。


  白瑜塵的腦袋轉了過來，一雙眼睛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


  沈傾月像是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一般，臉色變幻，下意識鬆開了抓著他衣服的手。


  她臉上都流了一滴冷汗，目光顫抖。


  「你告訴我，你是白瑜塵嗎？」


  「我是。」白瑜塵頷首，眼神虛無縹緲恍如仙人，但是在長袖底下的手，卻悄悄地握緊。


  她觀察著他的眼睛里是否有著她所熟悉的神情，抓著他的時候，他又何嘗沒有將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那震驚，不敢置信……以及深深地失望之情，像是一柄匕首，插入了冰山當中。


  「……」


  沈傾月一時間有些失言，她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兒太瘋狂。


  「我也許覺得我現在說的話有點兒不大正常，但是我還是想要問你……你……」她咽了咽口水，「還記得昨天晚上我們都做了一些什麼事情嗎？」


  白瑜塵站在她的面前，一身白衣，如高山仰止，又如謫仙，飄渺並強大。


  「……」


  白瑜塵黑白分明的眼神，看著她，猶如在看這世界任何一個尋常萬物。


  她對上那樣的眼神，心臟狠狠被撞擊了一下。


  明明昨天晚上還親密無間的人，突然變成了這樣一雙眼神，她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但是……分明是同一個人。


  不可能的。


  她緊緊握住了拳頭，臉上的汗水快要滴落下來，蒼白的笑了笑。tqr1

  「你不用回答我，看來是我想多了。」


  她哈哈一笑，正準備轉身的時候，白瑜塵卻開口了。


  「我不記得。」


  這聲音依舊沒有傳來情緒波動，平鋪直敘。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應該在皇宮才對。」


  白瑜塵接著說道，沈傾月卻不像再聽了。


  「夠了，你不用再說了。」


  「最近，我察覺到了。」白瑜塵卻根本不管她，還在繼續說道。「我的身體出了問題，經常不受我的控制，彷彿……有了另外一個人在主導著我的身體。之前我只是猜測，現在我確定了。」


  「我讓你閉嘴。」


  沈傾月吼道，有些殺機騰騰。


  誰能想到，方才兩個人還在一起攜手散步，一起等待日出，他們甚至可以無話不談。


  現在氣氛卻劍拔弩張，下一秒沈傾月都不知道憤怒的自己會不會憤怒對著白瑜塵出手。


  「我一直在想我身體里的是什麼。」


  白瑜塵默了一下，又重新開口。


  「我覺得他是……」


  白瑜塵唇瓣開合，沈傾月雙目通紅，那個答案她在看到他雙眼之時，心底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卻非常不想聽到他自己說出來，非常不喜歡這個答案。


  「心魔。」白瑜塵口齒清晰地說道，一雙眼睛看著沈傾月。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看著一個在苦海當中掙扎的凡人。波瀾不驚，並且不明白不解她的痛苦，更不會去渡她的苦厄。


  「……」


  心魔？


  沈傾月呵呵笑了兩聲，她所認識的他，竟然是他的心魔？


  難怪他的態度如此詭異而反覆，難怪他第一次收起蛇尾表現如同小孩子。


  「我原諒你背對著我的事情了，你可以不用說了，我當做沒有聽到。」沈傾月握緊了拳頭，準備轉身離開。


  「你明明就知道。」白瑜塵的聲音不依不饒地從身後傳來，沈傾月握緊了拳頭。


  知道了又如何？


  她認識的人，並不會改變什麼！

  如果他是心魔，那她就幫忙他奪舍好了。


  「……」


  白瑜塵只能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城主。」


  暗衛跪在他的面前，等待著他一聲令下，他們一定就把那個女人給扛回來。


  白瑜塵雙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晚上，沈傾月沒有睡，披著單衣在夜風當中靜靜等著。


  果然有腳步聲靠近，她看著某個男人逐漸靠近的臉，臉上的表情表現得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她心下驟沉！

  用力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力道大到差點沒有把茶杯給捏碎。


  「你在等我？想我了嗎？」白瑜塵笑著說道，沈傾月看著他唇邊的笑容，眼神更是一暗。


  那個人，明明是根本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的。


  她抿了一口清茶，然後眉眼慢慢的彎了起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