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囂張作死
馮煌一連唱了八首歌，都沒停下來休息。
自然不是他今晚要格外勤奮，而是不想讓蔣藝唱歌，不想給蔣藝表現的機會。
而且，八首歌中有六首歌都是馮煌自己的歌曲。
馮煌是一個性格很高傲的人，即便是在酒吧里賣唱，他也通常會唱自己的歌，很少會去唱別人的歌。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些音樂創作才華，不僅去年已經發行了一張個人專輯，而且還有其他一些沒有發行的原創歌曲。
另外，馮煌去年發行的個人專輯成績糟糕，馮煌不甘心，在平靜酒吧這種地方多多演唱自己專輯里的歌曲，也是對專輯的一種宣傳。
唱多了當然是會累的。
八首歌唱完，馮煌終於要休息了。
這時，蔣藝準備走上舞台，卻被馮煌用嚴肅的語氣叮囑了一句：「唱我的歌。」
蔣藝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轉身之後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雖然蔣藝覺得馮煌的原創歌曲里確實也有不錯的歌，但作為平靜酒吧的助唱，蔣藝有權利選擇自己想唱的歌進行表演，別說馮煌這個主唱了，即便是女老闆周英，也不好隨便要求他必須演唱什麼歌。
顯然，馮煌這麼做，一是在故意刁難蔣藝，二是想藉助蔣藝的表演繼續給他的歌曲宣傳。
蔣藝心裡不爽，還是忍住了，並非因為他是個好脾氣容易欺負的老實人，而是他明白一個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平靜酒吧，蔣藝這個剛來的新人助唱，身份地位是跟馮煌比不了的，甚至可以說，馮煌算是他的直接領導了。
蔣藝還明白一個道理：永遠不要讓你的脾氣，比你現在的本事還大。在身份地位和名氣人氣都比不過馮煌的前提下，蔣藝就有必要隱忍自己的脾氣，不讓它隨意衝動地爆發出來。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蔣藝現在已然確認，馮煌這個人哪怕有些音樂創作才華，哪怕這個人以後可能會火起來，但他的性格太高傲自私，這種人是不討喜的。
蔣藝坐在了小舞台上，在駐場樂隊的伴奏下，演唱了起來：
「夜裡醒來的我在列車上，帶著記憶去遠方，遠方究竟有多遠我不知道。下車的時候拎著我的行囊，周圍都是陌生人奔流的慾望，我像在一條河裡跌跌撞撞。清晨出現了陽光，陽光慢悠悠照在我的年輕臉龐，我卻猶豫和遲疑地找不到方向。我心裡裝載著夢想，卻是那麼迷惘，這個世界那麼的大，卻沒有我落腳的地方，一邊走一邊彷徨，我孤獨的青春就是這樣……」
這首歌叫《流浪的青春》，是馮煌去年發行的第一張個人專輯《我的1999》里的一首歌，相比於專輯里的其他歌，這首歌的搖滾色彩要淡些，更像是一首民謠。
如果撇開對馮煌這個人的厭惡，但就這首歌而言，蔣藝覺得還是不錯的。
眼下，蔣藝用他既顯得青春又帶著股迷人磁性的嗓音，用他那辨識度高顯得獨特的嗓音，給這首《流浪的青春》賦予了別樣的魅力，讓這樣一首原本在馮煌唱來顯得有點平淡無奇的歌曲，彷彿一下子煥發出了勃勃生機，打動人心。
剛才馮煌在表演的時候，本人就唱過這首歌，卻沒能引起現場多少客人的讚賞。
而現在，當蔣藝唱完這首歌，現場卻突然傳來一些掌聲，雖然只有十幾個客人在鼓掌，卻已經是對蔣藝莫大的肯定，也說明了，蔣藝對《流浪的青春》這首歌的表演和詮釋，比剛才馮煌對這首歌的表演和詮釋要好。
奈何，正因為蔣藝表現很好，甚至超過了馮煌這個原創作者，讓馮煌對蔣藝越發厭惡。
一首歌唱完，馮煌對蔣藝招了招手，蔣藝走了過去，馮煌沉聲說：「就你這水平，還是別唱了，不然客人會有意見。」
蔣藝淡定地點了點頭，心裡默默想著：「你就囂張吧，當一個人太囂張的時候，往往就距離跌倒已經不遠了。」
接下來幾分鐘，馮煌寧願將小舞台空著，也不讓蔣藝上台表演。
直到馮煌自己休息夠了，又重新回到小舞台表演，唱的多半還是他自己原創的歌曲。
……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點鐘了。
眼看著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蔣藝下班的時間了。
可是今晚他在這裡待了三個小時，只唱了一首《流浪的青春》，其他時間幾乎都是在舞台旁邊的角落裡干坐著，哪怕是馮煌休息的時間，也沒再讓他上台表演了。
就在這時，女服務員走了過來，對蔣藝說：「有客人點了《滴答》這首歌。」
蔣藝點頭。
前晚蔣藝在這裡演唱了《滴答》，因為現場效果很好，在周英的吩咐下，平靜酒吧為了這一首歌特意重新製作了點歌單，將《滴答》這首歌加了進去，還標明了是蔣藝原創歌曲。
今晚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客人點歌，此刻卻有客人點了《滴答》。
「這次你總不好不讓我唱了吧？」蔣藝望著正在小舞台上演唱的馮煌，心裡玩味地想著，待到馮煌將一首歌唱完，蔣藝走上前，對馮煌說：「學長，有人點了《滴答》這首歌。」
馮煌疑惑：「《滴答》？我沒有這樣的一首歌啊。」
蔣藝心裡好笑，覺得這個傢伙可真夠自大。顯然，馮煌下意識認為客人是在找他點歌了。
蔣藝說：「這是我的一首原創歌曲。」
馮煌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竟然沒再搭理，又重新進行著他的演唱。
「還真囂張啊，連客人點了我的歌，都不讓我唱？」蔣藝心想，「好吧，你牛。」
於是，蔣藝又重新坐在了舞台邊的角落裡。
半晌后，女老闆周英走了過來，對蔣藝問：「蔣藝，怎麼回事，有人點了《滴答》，你怎麼到現在還不唱？」
蔣藝用無奈的眼神瞥了眼小舞台上的馮煌。
周英立刻明白了是馮煌不讓蔣藝唱，事實上，今晚蔣藝跟馮煌之間發生的事，周英一直悄悄看在眼裡，只是對於一些細節還不是很清楚。
周英說：「你到我的辦公室來一次吧。」
蔣藝點頭，跟著周英走向了她的辦公室。
望著周英帶著蔣藝走開，馮煌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卻並不擔憂，他覺得就算自己今晚做得不對，周英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對他進行懲處。
周英的辦公室就在酒吧收銀台後面，辦公室不大卻很精緻。
「坐吧。」周英指著沙發，對蔣藝說。
蔣藝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周英坐在了他的旁邊，問：「今晚馮煌是不是故意刁難你了？」
蔣藝微笑著說：「應該不是刁難吧，他只是讓我唱他的歌，我唱了一首，應該是我唱得不好，為了現場的客人著想，他就沒再讓我上台了。」
該隱忍的時候隱忍，忍無可忍且不需要再忍的時候，蔣藝當然就不會再忍。
雖然他不喜歡做一個告狀的小人，但這次他還真得這麼做了，而且這丫確實夠狡猾，即便是告狀，也帶著技巧，既不顯得自己過於小人，又能把這狀給告了。
周英當然能領會到蔣藝話中暗藏的意思，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周英隨即帶著蔣藝走出辦公室。
剛走出辦公室，一個美女服務員便走了過來，對周英說：「周姐，第一個點《滴答》的客人已經有些不滿了，而且現在又有一個客人點了《滴答》。」
一個客人點一首歌一百塊錢。
兩個客人點了《滴答》，也就是兩百塊錢了。
即便不考慮客人的感受，哪怕為了這兩百塊錢，蔣藝也理所當然應該上台演唱了。
另外，這也說明了，《滴答》這首歌在平靜酒吧已經開始火了。
周英點了點頭，當即走向小舞台，此時，馮煌還在小舞台上演唱，周英竟直接打斷了他的表演，用命令的語氣說：「有兩位客人點了《滴答》，讓蔣藝唱。」
馮煌頓時感到尷尬和憤怒，他在平靜酒吧已經做了很長時間的主唱了，這還是第一次他在表演的時候被周英打斷，而且還是為了讓助唱唱歌。
雖然尷尬和憤怒，馮煌還是不得不讓開了位子。
於是，蔣藝抱著自己的木吉他坐在了小舞台上，雖然馮煌的事情，讓蔣藝的心情有些糟糕，不過他可不會過於在意馮煌的事情，更不會因為這種事影響到他的表演。
蔣藝快速平復了心情，動情地演唱起了《滴答》。
一首唱完，現場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這也是今晚平靜酒吧的高-潮了。
聽完蔣藝的演唱，聽著眼下的掌聲，周英情不自禁在心裡感嘆了一句：「看來這首歌要火啊，如果能從我的平靜酒吧里火一首歌出來，對我們酒吧是有不小好處的。」
當真如此，無疑是對平靜酒吧的一次宣傳造勢，能提昇平靜酒吧的名氣和人氣。在京城開酒吧，尤其是平靜酒吧這種類型的酒吧，除了老闆要有能力有後台，往往還得拼酒吧的名氣。
唱完《滴答》，蔣藝識趣地走下舞台，準備換馮煌重新登場，卻找不到馮煌了。
過了一會兒，周英走過來說：「蔣藝，馮煌已經走了，今晚還有幾十分鐘你來撐場。」
蔣藝點頭，心想：「馮煌真是在作死，看來他是不想在這裡幹下去了。」
這樣也好，一旦馮煌不幹了，那麼蔣藝就有可能取而代之成為主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