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妹妹池英麗

  沈伊和顧月愉快的度過了下午，無常一個人在書包里暗無天日的度過了下午。


  「蕭醫生真帥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顧月感嘆。


  沈伊沉默沒有說話，那個人給她第一印象就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蘇丞

  不知道氣質還是說話的感覺，就給她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天已經差不多暗了下來，顧月的媽媽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催她回家，她只能滿臉苦悶的和沈伊揮手告別，臨走的時候還嘮嘮叨叨的問沈伊有沒有錢坐車回家。


  封閉了多年的內心感覺到了一點暖意。


  接下來的日子就每天學習，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學習之中，時間一晃到了期末考試，沈伊以全班前十的成績得到了愉快的假期，剛放假的時候蘇丞提出了想請她吃飯的要求，沈伊愉快的同意了，和他在一雲酒吧附近的飯店裡吃了頓飯。


  蘇丞不知道，為什麼當天吃飯的時候附近周圍的氣氛怪怪的，沈伊一直憋笑沒告訴他，當天沈伊是在一雲酒吧接到蘇丞的電話，老周他們得知有人要請沈伊，一個個的都跑進那個飯店裡三五成群的坐一起吃飯。


  當天樓下一層里大多數都是一雲的人，一邊吃飯一邊暗中打量著他，活像一群人在盯著待宰的羔羊。


  沈伊對待蘇丞的心情就像老母親一樣，想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蘇丞是一個好苗子，就看這個人是怎麼用，一般來說他這種某方面缺失的人大多數都在幼年時期受到了一些難以接受的痛苦對待，從小心靈慢慢扭曲，表面卻又是極力掩藏。


  這樣的人，如果可以加以引導，絕對是個好的幫手，惜才之心人人都有。


  臨近過年的前幾天，沈媽和沈爸收拾東西帶著沈伊就去了姥姥家過年，這是沈伊記憶里為數不多去姥姥家的經力，大多數要麼就是去奶奶家，要麼就是在自己家。


  姥姥家一到過年必回來的是大舅和他的女兒，有的時候小舅會回來，但是回來的機率很少。


  大舅媽在剛生下來孩子就和大舅離婚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大舅帶著孩子，也沒找到下一家。


  沈媽要回去的時候還有些手足無措，和沈爸挑了半天的東西最後在力所能及之下花最多錢買了一件棉大衣。


  姥姥家在鄉下，一個叫張家溝的地方，不僅在村裡，還在村的最裡面，一家人坐著計程車走到了最裡面，沈媽下車把大門打開，院子里一片蕭條，就偶爾有幾隻雞在咯咯的叫。


  「呦，你們回來了！」一個穿黑馬甲的地中海男人開門看了一眼，看到門口大包小包拿著東西的三個人用一種說不清的語氣說道。


  「大哥，媽在家嗎？」沈媽上前拿著東西進門，臨近地中海男人的時候小聲詢問。


  「老徐家打牌呢，你們也沒說今天來，怎麼說來就來了。」地中海現在門口說道，一點都沒有幫忙把東西那進屋裡的意思。


  「大姑好！」門裡面跑出來一個黃棉襖的小女孩，看見沈媽甜甜的喊了一聲，然後去接她手裡的東西。


  沈媽欣慰的看了一眼：「這是你家英麗吧，長這麼大了」


  「是，懂事吧。」地中海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一進門就碰了個釘子，沈伊和沈爸誰也沒有開口，在某些方面沈伊在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保持冷漠這個習慣和沈爸十分像。


  她不找別人，但是架不住別人找她，地中海男人最後走進來，進來的時候還不小心踢了一腳門口的行李，「滿臉抱歉」的對著沈伊道：「這是沈伊吧，長這麼大了，看這樣還是不愛說話呢」


  沈伊笑了笑，正想開口，被沈媽攔了回去：「好久沒回來了，孩子認生，沈伊，這是你大舅」


  「大舅好。」沈伊老老實實的喊了一聲。


  地中海大舅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你家孩子這不行呀，這不會說話以後走社會上吃虧，像我家孩子現在伶牙俐齒了，老師都誇她以後肯定能有大前途！」


  大舅自誇道，池英麗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對著沈媽道：「大姑，你別聽我爸的，我就是平常話多了點。」


  沈媽尷尬的笑著重複道：「話多點好，話多點好。」


  「話多也得看場合，但是我看我妹妹長的就機靈，肯定會說話。」在一片尷尬的寂靜中，沈伊忽然笑著開口說道。


  她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收拾，坐在了炕沿上，翹了個二郎腿，身體微微朝著後面仰去。


  這姿勢和當初上官嵐的姿勢一模一樣。


  池英麗一下子沒懂她的話，到底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乍一聽到沈伊的話，以為是誇她，立馬親昵的跑到她的旁邊坐下：「姐姐你可算來了，我等你好久了，我一直想有個姐姐在我旁邊經常和我說話，我同學的姐姐對她可好了，經常給她買這買那的，看的氣死我了，正好你回來了，我下次就可以和她炫耀我有一個多麼多麼好的姐姐！！」


  得，這一來就伸手要東西。


  沈爸在那邊和地中海大舅聊起了最近的生意，沈媽在一旁收拾東西，

  沈伊笑眯眯的看著她，一本正經胡謅：「那種都是小孩子不成熟的行為，你要是看著生氣，就找人把她圈起來打一頓，她不是炫耀她姐姐給她買好東西嗎，你就去把它搶過來，這樣你就不生氣了。」


  「哇噻，姐姐你好厲害！」池英麗一臉崇拜說道，如果不是她呼吸加快肩膀抬起的話，沈伊就要信了她的鬼話。


  呼吸加快，肩膀輕微抬起，代表著對方在你面前壓力很大或者是說謊。


  壓力很大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說謊了。


  沈伊心中和無常一起嘲笑。


  她們是中午到的，姥姥是下午回來的，中午那頓飯正好她們來之前大舅和池英麗剛好吃完，所以只能等著吃晚上那頓飯。


  姥姥家也是農村，但院子里比趙風大大了足足一圈，想到此，沈伊不由有些懷念起在趙資村的日子，雖然當時鄰里的嘴碎到可怕。


  因為晚上來了三個人，就比平時多做了兩個菜，飯桌上，池英麗突然提了一嘴：「姐姐，你現在在哪上學呀？」


  正在吃飯的沈伊筷子一頓，頭也不抬的說道：「海京市第三高中」


  池英麗抿了抿嘴：「那麼厲害，姐姐你是不是花錢了！！」


  沈伊內心os：「真想堵住她的嘴。」


  但是話當然沒這麼說，她抬頭笑道：「沒有，憑自己考進去的。」


  「是不是那個學校不太好啊」話音剛落，池英麗無縫銜接道，不知道是童言無忌還是什麼，大舅在一邊沒有絲毫阻攔，沈媽給姥姥夾了兩個菜也沒有出聲。


  「唔…」沈伊想了想，是說出自己中考分還是說學校的排名，思考了一下，道：「海京市排名第三的學校。」


  這話說出來，大舅抬起頭看了她兩眼。


  「我們家孩子學習好，都沒給她補過課」一言不發的沈爸終於說話。


  「我家孩子也沒補課」大舅乾巴巴的接了一句，看到埋頭吃飯的池英麗瞪了她一眼，這一眼除了池英麗自己沒有人發現。


  「英麗啊，你現在的學校是不是你們那的重點高中？」地中海大舅和顏悅色問道，就像披著羊皮的大灰狼敲小紅帽的時候那種表情。


  「是的，我們老師都誇我說我厲害」池英麗笑道：「姥姥，你多吃點。」


  說著，她把她面前的肉塊夾到姥姥的碗里，在她爸爸的我們家孩子真懂事中低頭吃自己的飯。


  「對了媽，我給你買了一件衣服。」沈媽說著，就要去拿，被大舅一把攔住：「著什麼急，吃完再說」


  「對，吃完再說」姥姥也應和道。


  姥姥差不多60多，頭髮染成黑色，卻中間還夾在著几絲白，她有著農村婦女慣有的膀大腰粗，皮膚黝黑帶著一頭捲髮。


  一頓飯在很奇妙的氣氛中吃完，沈爸沈媽幫著撿桌子，收拾完一切沈媽才從袋子里小心翼翼的把棉大衣掏出來，生怕一不小心弄壞了。


  姥姥穿上試了試，正好合身，笑容滿面的說：「好好好，來就來吧，過來還帶什麼東西。」


  「呦，媽，你穿上這衣服看著挺精神的。」地中海大舅從外面端了個水杯走進來，漫不經心的誇讚。


  「是吧，我也覺得這件衣服好看，一眼看上去就適合媽」沈媽渾然不知的跟著說道。


  沈伊默默的扶了扶額頭。


  「你家裡人又要找事了」無常戲謔的聲音從沈伊腦袋裡傳來。


  「看笑話吧」沈伊心裡應道。


  果不其然，下一刻這位中國挑刺好大舅就發話了：「這衣服多少錢啊，看著不怎麼地也。」


  沈伊：「？？？」


  沈媽：「？？？」


  「差不多八九百」沈爸抽著煙拿著一瓶啤酒在看電視的空餘開口說道。


  聞言，中國好挑刺撇了撇嘴：「你可別和我說你過年就打算送媽這個」


  「這個有什麼問題嗎？」沈媽不明所以。


  「小一千都沒上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拿的出手」中國好挑刺哼哼道。


  「爸，你別這樣說，不管怎麼樣多少錢都是心意。」好挑刺女兒應和道。


  好好好，真不愧一家人！


  沈伊心中鼓掌。


  姥姥就像聽進去了地中海大舅的話，一言不發的又看了看，剛才怎麼看怎麼滿意的衣服現在怎麼看怎麼都不滿意。


  看著姥姥逐漸僵的臉色，沈伊覺得不能再這樣了，於是開口拍馬屁：「這件衣服姥姥你穿著好好看，簡直就像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姥姥你一穿上顯的年輕了不少，整個人都特別特別貴氣！」


  沈伊不眨眼的胡謅道。


  沈媽聽出來沈伊的意思，也附和道：「是啊媽，你看這件衣服你穿上確實好看。」


  姥姥臉色緩和了一點，但是還是不怎麼好。


  大舅在旁邊嗤了一聲：「小孩子有什麼審美！」


  看他依舊不依不饒，沈爸把煙頭按進煙灰缸里：「行了，都少說兩句，媽覺得好看就好看，一個人一種審美，強求這個幹什麼！」


  可能是他聲音大，一下子就沒人說話了，沈伊揉了揉額頭，累呀累。


  大舅年年回來，還不是姥姥家這個房子很久以前傳出拆遷返錢的消息，返出來的錢足矣在縣裡買一個小房子在精修精修。


  就這樣大舅動了心思，年年無論池英麗寒假還是暑假，年年把她回來，想方設法想多撈一份。


  不知道是一下子換了地方還是什麼原因，沈伊當天晚上居然罕見的失眠了。


  姥爺過世了好多年，一直都是姥姥一個人，平常大舅和她住一起，等寒暑假的時候池英麗才會過來。


  今年過年難得人多的熱鬧，但是小舅還是缺席。


  除夕當天，沈伊早早的起床，和池英麗一起貼對聯，沈媽沈爸和姥姥包餃子，大舅則把他帶來的魚炮膛破肚。


  「姐姐你過年帶新衣服了嗎？」池英麗怯怯的問道。


  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沈伊點了點頭，當天給姥姥買衣服的那天沈媽給她買的，一件綠色的高領毛衣。


  沈媽對這件衣服極其滿意，連著走了好幾家心裡還在想著這件衣服，對沈伊的建議左耳進右耳出，無奈沈伊只好盛情難拒的同意了沈媽強給她買的這件高領綠毛衣。


  「真羨慕你，我也想有新衣服」池英麗嘆了口氣。


  就那麼一瞬間，沈伊感覺她很可憐，但只是區區一瞬間。


  沈伊加上以前到現在差不多三十多歲了，上一世也是小時候見的池英麗，十多年的時間導致她對池英麗幾乎毫無印象。


  「姐姐我可以去看看你那件衣服嗎？」池英麗再次開口，沈伊也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就對她道：「你去吧，就在我書包旁邊的袋子里。」


  池英麗應了一聲，飛快地跑了過去，，眼睛翻了個白眼，隨意的扒拉扒拉衣服，把衣服翻的亂七八糟，然後偷偷的跑到門口看到門口沒人，悄悄的一下把門關上，還上了鎖。


  她躡手躡腳的把沈伊的書包拉開，上下翻了翻，從夾層里翻出了一個錢包，漫不經心的打開一看，頓時呆在了那。


  她怎麼也沒想到老爸口中沒有錢的人的孩子的錢包里居然有近十來張紅色的票子。


  她咬了咬嘴唇，下了橫心，從裡面飛快地抽出了三張，然後又把錢包塞了回去，把書包拉鏈拉上，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