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吃飯
「那行吧」明朗媽站起來，「我也好久沒跟你們年輕人一起吃了」
岑良木起來：「阿姨想吃什麼，我讓樂枝訂」
很自然叫出口的樂枝兩字讓三人一愣，尤其是徐樂枝，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叫自己，滿滿的不適和詫異
「嗐，就到下麵食堂吃就行了，我現在也吃不了什麼山珍海味的。」
「那行，我們就下去簡單吃點」他轉頭對徐樂枝說，「都簽好了，你放回去一起下去。」
徐樂枝點點頭，拿起桌面上他簽好的合同放回自己辦公室。
明朗媽透過玻璃牆看到隔壁的徐樂枝，說道：「這牆，還挺有意思啊，透明的。」
明朗也看過去，看著徐樂枝，臉色沉了些。
四人一行下到公司樓下的食堂，一路上都引來周圍人的注目。除了因為岑良木極少來樓下吃的原因，還有就是明朗。
明朗和岑良木都屬於好看吸引人那種，不過岑良木是帶著點生人勿近的氣勢，明朗則是內斂穩重讓人極有安全感那種。
大家紛紛猜測兩人是誰，讓岑總親自作陪的。不過暗自打量徐樂枝的也不少，昨晚沒去成生日宴的都聽回來的同事說了，岑總對現在這漂亮助理很特別，昨天差點就親嘴了。
「請坐」徐樂枝說，「我去拿菜」
「誒，好」明朗媽笑著點點頭坐下，掃了眼食堂，「人還真多呀」
明朗也挨著坐下。
「岑阿姨，你們先坐著，我上趟洗手間。」岑良木說
「去吧」
岑良木走後，明朗媽看著人多卻井然有序的食堂說道，「良木這孩子真是長大了，越來越優秀了」
明朗聽著沒說話，拿起桌上的茶水杯喝了口。
過了會，見岑良木從衛生間出來，掃了眼食堂，最後定在角落一個窗口，走過去。
明朗順著他過去的方向看過去，徐樂枝排在一個窗口的末端。
原來整齊排著隊伍的人群開始有些騷動，開始是旁側後面的，然後慢慢到整個隊伍都往兩邊側開，恭恭敬敬說。
「岑總」
「岑總您先請」
「誒，快看快看」坐在明朗他們旁邊的一個女生聲音興奮拍了拍旁邊女生
明朗媽聞聲也看過去。
徐樂枝端著托盤立在那，「岑，岑總，您坐著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岑良木掃了眼排在她前面長龍似的隊伍，語氣不太好：「還要多久？」
「要不徐助您先請」前面有人提議道
立刻也有人附和了，「對對對，徐助您先您先，我們還不餓」
徐樂枝剛想開口說不用，托盤被岑良木一手拿過去，說了句「笨死了」便站在她旁邊的隊伍
「啊——」明朗旁邊那女生激動地直拍桌子，捂著嘴想叫又不敢叫，壓著聲說：「看到沒看到了么，就說岑總他，昨天聽說她還上了岑總的車」
另一個女生還是將信將疑，「可我聽說她好像結婚了」
明朗和他媽眼神都收回來，臉色卻都有些耐人尋味。
激動的女生說，「那有什麼，現在都什麼社會了，我之前在那單位的上司不也是，女強人，家裡有老公有孩子了，在外面還是要依靠男人。怪誰，怪她家男人自己不掙氣唄。」
「砰——」一聲重重放下杯子的聲音，明朗他媽臉色黑沉，扭頭對那背後說閑話的兩女生說，「現在這年輕女孩子都什麼素質呀，有沒有教養呀」
「誒你」一人激動就要起來辯駁，另一個連忙拉住她，對她使了個眼色，端著托盤，「行了，我們走吧，走吧」
兩人走後，明朗媽還余怒未消，「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素質」
明朗坐在一邊沒說話，喝著杯里的水，臉色好看不到哪去。
剛剛那兩女生說的話，讓他心裡確實不是滋味。那感覺就像，明明是自己常用的東西，卻突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別人拿去用了，很不舒服。
岑良木和徐樂枝一人端了個托盤在兩隊排著，大家雖然按照之前的排著，但明顯排隊的人和打菜師傅動作都加快了，平時站在窗口要挑個半天的，今天都隨便指了兩個菜就迅速撤離了，生怕停留的時間太久惹岑良木不滿。
很快就排到了他們，岑良木隨手指了幾個菜，在他看來，飯堂做的什麼菜都難吃，哪比得上徐樂枝的。
「你們先吃，我去打湯」徐樂枝把東西端過去后，又返身去打湯處。
岑良木坐在旁邊，拿起筷子說，「秦阿姨，吃吧」
「誒，好」明朗媽臉上重新浮起笑，接過筷子低頭看著菜，過了會抬頭問：「良木呀，樂枝做了，有段時間了吧？」
「恩，有快三個月了」
「其實吧」她臉色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是這樣的，我是這樣想的，讓他們，今年內，就要個孩子。所以我就在想，這工作要不就，不讓她做得了，也不缺這個錢。」
岑良木臉色沒什麼變化，反倒是旁邊的明朗，對她媽突然說出這話有些詫異，之前她還沒有反對樂枝工作，現在怎麼突然又變了。
「秦阿姨」岑良木雙手放在桌面，看著她，「你的意思我理解，但這個我決定不了，我覺得，我們尊重樂枝比較好。」
一席話，讓兩人都有些懵。明朗媽沒想到他會那麼不留情面地拒絕，明朗則是沒想到，他會那麼維護徐樂枝。
徐樂枝端著兩碗湯過來，看他們都沒動筷子，「怎麼了，怎麼都不吃？」
「坐下」岑良木重新拿起筷子，很自然地把一碗湯挪到她面前，「快吃」
她點點頭坐下，卻能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一頓飯也在沉默中即將結束了。
明朗媽吃完擦了擦嘴，對明朗和徐樂枝說：「你倆下班都早點回來，我有事跟你說。」
明朗和徐樂枝對視了眼，都點點頭。
下午下班，說了很久，岑良木才應允今晚不用過去給他做飯。不過回去她一路上心情都有些忐忑不安，剛到小區門口，正好遇到明朗也下班回來。
明朗臉色也不太好，朝她走過來，開口說：「等會，我們還是一切順著我媽，她現在身體狀況還不穩定。」
她點點頭，確實現在明朗媽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明朗也點點頭，「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往家門口走，在快到家門口時，明朗突然停下來，轉身等她。
「一起進去」他動了動手臂示意她勾上來。
她一愣，別說在外人面前，就是私下，兩人也沒有做過那麼親密的動作，所以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明朗主動走到她旁邊，抓起她手勾上自己手腕，「謝謝了」
徐樂枝沒有拿下來，既然自己答應了會幫，那自然會幫到底。只是如果是在以前，能這樣挽著他，她肯定會很開心。
可是現在，她除了覺得不適，沒有一點欣喜的感覺。
「媽，我們回來了」明朗一邊開門進去一邊說
他媽從房間出來，看到他們手挽著手果然滿是喜色，「回來了」
徐樂枝有些不自然笑了笑，手抽出來放下包。
「外面熱吧」她說著去給他們倒水，徐樂枝連忙過去接過水壺，「媽我來，我們自己來，您休息」
「誒呀，真是，你們上班肯定累了，我在家又什麼不幹」
「媽你就坐著休息吧」明朗把她扶下坐下，拿過徐樂枝手上的茶壺給她倒了杯：「陳叔不是說您現在還是不能多走動么，你就好好休息」
徐樂枝說：「那媽，我去做飯了」
「誒不急不急，今晚我們出去吃，順便看個那，什麼大電影」
明朗和徐樂枝都是一愣，相互疑惑看了眼，明朗媽一直覺得外面的飯菜都是不幹凈的，所以平時也一直不讓他們在外面吃。現在不僅說要出去吃，還說要看電影。
明朗還是沒明白他媽怎麼突然想起這事了，「媽，你怎麼突然想起，看電影了？」
「誒喲，這不突然沒事幹閑下來了，這不你們年輕人都愛看嘛，我也去看看」
「可是現在」
「那個什麼票，還有吃的地方雅雅已經都訂好了，都發你手機了，我們直接過去行。」
雅雅是明朗最小的表妹，剛大學畢業，人機靈又嘴甜，平時鬼主意也多，明朗媽平時也特別喜歡。
對於這趕鴨子上架的突然安排，明朗有些頭疼，拿出手機看了眼，果然信息已經發過來了，今晚八點的一部愛情片，後面還有小表妹的附增留言。
表哥，加油！
「怎麼樣，是八點吧？」他媽問
明朗收了手機，無奈點點頭，揉了揉頭髮，頭疼想到要浪費兩個小時在裡面。
他媽看了下時間，「那這樣，你們快點，快點去換身衣服，換好我們就馬上走。」
兩人幾乎是被推著進房間的，他媽就站在門口候著他們，換也不是不換也不是。
徐樂枝為難看著明朗，「怎麼辦？」
明朗也是滿臉無奈，搖搖頭說，「沒辦法，我媽這人要做一件事，不如她願她是不會罷休的。」
「篤篤——」兩聲敲門聲，明朗媽推門進來，手上提了件衣服，「你穿這件，雅雅眼光好，說你穿起來合適肯定合適」
徐樂枝看過去，是一件紅色的一字肩小禮裙，長度比她那件黑色的還要短些，而且後背布料很少，一時臉色有些有些微紅。
「這，會不會，太露了。」
「怕什麼」他媽一件把衣服從衣架扯下來，「現在很多女孩子都這樣穿，在說你們是夫妻出去，快去換。
衣服直接被塞到她手上，她滿是為難，求助看向明朗。明朗剛想開口說話，他媽又開始說他，「你怎麼還不去，別等會趕不上開始了，快去快去。」
不得已，徐樂枝只得拿著衣服去洗手間換，正換到一半在拉鏈子，明朗媽在門外大聲說道，「樂枝我們先去開車，你等會把高跟鞋穿上，別忘了啊」
「恩，好的」她一邊拉拉鏈一邊應道。
露肩的裙子她以前還從來沒穿過，只覺得脖子周圍一塊都是空的，雖然有些不習慣，但因為急，所以套上去合適就沒多管，頭也沒梳，連忙回房換上鞋拿上包就快步出去了。
她不習慣讓別人等她，所以她動作很快，出到去明朗剛好把車開出車庫。停下后，她快步過去上車，跑得臉色有些微紅，「不好意思，走吧」
明朗媽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她穿的衣服，滿是笑意，「誒呦，真合適，真好看，明朗你看看。」
徐樂枝不好意思笑著，捂著胸口低頭理了理
明朗象徵性掃了眼，掃到她身上后眼神卻有了波動，停留的時間比看一眼的時間長，在她要抬起頭時他連忙眼神有些無措地收回，看著前面扶了扶眼鏡。
過了會又看了眼前面的後視鏡頭，正好可以看到徐樂枝的上半身，他移開眼，啟動車子沉聲說：「那我們走了。」
「對，快走吧」明朗媽坐好繫上安全帶
徐樂枝也調了調位置，選擇了個舒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