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來
大概是極度自信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吧。優秀到，別人沒有背叛的動機。
「你個笨蛋是不會懂的，拜託下次學東西學得聰明點好不好」
一句話，瞬間讓她剛對他燃起的一丁點佩服之情瞬間沒了。她醉眼朦朧眨了眨眼睛，扶著沙發站起來：「我，我回去了」
岑良木看著她晃晃悠悠的背影，翻了個大白眼別開臉。
後面的談判突然順利起來，劉董主動給出個比原先低不少的價格，他們也沒再壓了，一板磚敲定了。
坐在回來的飛機上，徐樂枝思來想去也不明白，為什麼劉董會主動開出那麼低的價格，扭頭問旁邊閉眼休息的岑良木。
「為什麼，劉董會突然這樣？」
他鼻子吐了口氣，扯開眼罩滿臉不耐煩：「要是我在睡覺，你再問這種蠢問題，你就永遠不要出現了。」
「哦」她坐好，表情失望看著前面
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沒想到過了會。
他說：「李偉告訴他，我們已經知道了公司的實情。而且，法院給他自售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我們不買，只能法院進行拍賣，到時候他賣出的價格還不一定有我們開出的高，還有問題么？」
「沒，沒有了」她笑咧咧說，解答了心裡的疑惑一下就舒坦了，也學著他眯起眼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傻」他吐了句，扯下眼罩繼續睡
下了飛機，坐在回去路上，岑良木進計程車又開始睡了，她是睡過覺后就睡不著了。
剛好明朗她媽又給打電話過來，她連忙接了拿手擋著小聲說：「喂，媽」
「幹嘛呢你，在哪呀？」
他媽嗓門不小，一說話旁邊的岑良木就動了動不耐煩睜開眼，她連忙對他抱歉做了個手勢。
「我，我回去了」她心虛說
「家裡都沒人，打你電話又關機幹嘛呢」
「剛，剛剛沒電了」
「上次我給你們拿那葯吃完了么，怎麼樣現在？」
上次那方子她去抓了，也回來熬了，但明朗都沒喝過，只有自己喝了。但她又怕婆婆罵明朗，每次問起來她都說喝了，這次也一樣。
「吃了，但還沒吃完」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旁邊岑良木，幸好他又閉上了眼睛感覺不是很感興趣。
「吃了那有動靜沒呀，有沒有按時按量吃呀？」
「有，有按時吃」
「行了行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瞧這屋都臟成了什麼樣」
「我，現在快回去了」
「那行，你回來時就別買菜了，我已經買了，讓明朗也早點回來，掛了」
嘟嘟兩聲掛斷的忙音，她看了眼旁邊沒什麼動靜，又打電話給明朗。
「喂，明朗。剛媽說，讓你今晚回去吃飯」
「嗯，我知道了」
那邊淡淡應了聲，就要掛掉，她連忙抓著機會說：「明朗，我也快到家了。」
語氣帶著淡淡的期待，兩人第一次那麼長時間沒見面，她心裡還是有些期待他表達出一點想念的意思。
但他對她突然說這個好像有些莫名起碼，嗯地應了聲，說我這邊有病人就掛了。
她掛掉電話臉上還是甜甜的笑意，其實能聽到他聲音就覺得很滿足。
旁邊眯著眼的岑良木不耐動了下側身背對著她，車在距她家不遠停下放她下來。
本來她想下車前起碼跟岑良木打聲招呼的，但見他似乎睡得很熟，也沒敢去吵他。跟司機叮囑了下點，拿著自己的行李就下去了。
她拎著箱子正往小區門口走，「嘀嘀——」一聲，車窗搖下來，岑涼笑探出頭伸手熱情朝她打招呼，「樂枝」
徐樂枝轉回身看到是她后，臉上表情頓時滯下來。
「快去幫忙呀」她推搡了下旁邊的明朗
明朗好笑看著她說：「我開著車呢，先等我開進去好不」
「樂枝，你等會啊，等我們先進去」
她點點頭，拖著東西跟在後面。車子駛進去停在車位上后，明朗連忙下車去另一邊扶岑涼笑下來。
「慢點，扶著旁邊，小心點，把重力放另一隻腳」
「知道了，啰嗦！」
看著他們，她突然想起那天岑良木說的話。明朗，真的很愛岑小姐么？
「樂枝」岑涼笑被攙著有些一瘸一拐朝她過去：「你去三亞玩了？」
明朗也看向她行李箱上還沒撕掉的標籤，表情變得有些異色來。
她也這才反應過來，沒想到第一次撒謊就被抓個正著，頓時臉一紅，「我，我」
她半天沒支吾出來，明朗右手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左手摻扶著岑涼笑往前走，「先上去吧」
她僵了會，才跟著過去，心裡惴惴不安的。
到了有幾步要走樓梯處，見他既要扶著人還要拿行李，她連忙拿過自己行李，「我自己來吧」
他放開手，瞥了眼說：「到家前撕了，別讓我媽看見了」
她剛消下去一點的紅又扶起來，點了點頭。
「叮叮——」
「來了來了」明朗她媽過來開門
「秦阿姨，好久不見！」門一開，岑涼笑直接撲過去抱住她，「阿姨還是那麼漂亮」
「小，小笑吧」她媽也是挺詫異的：「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誒呦，這腿，怎麼了這是，好好一姑娘」
她不好意思抓了抓頭笑著：「不小心摔著了」
「摔著呀，怎麼那麼不小心，不嚴重吧，傷筋動骨一百天呢這」
「阿姨，我沒事，這不是想你了嘛，想著好久沒見您了」
「瞧你這孩子，那也要等傷養好了，我這天天都在這呢」
「媽，先讓我們進去吧，笑笑現在還不能久站」
「啊，是是，快，快進來」她接手扶過岑涼笑，這時才對後面的徐樂枝說：「樂枝，趕緊，趕緊放下東西來幫忙」
她不敢耽擱，把東西放進房就趕快出來幫忙了。
「我鍋上還熬著湯呢，樂枝你去把火關小一點。還有那米正淘到一半，你再加半盅米進去……」
「阿姨」岑涼笑搭上她手：「不用那麼忙活，我也吃不了那麼多」
「不忙活，添一雙筷子的事。」她也跟對自家閨女似的，握著她手：「你現在就要多吃點營養的，骨頭才長得快。對了，我剛剛買了點葡萄，都新鮮的，明朗你去給小笑洗洗」
他就拎著葡萄進廚房，兩人對視後面色都有些一干，特別是徐樂枝，想起撒謊被他看穿就一臊。
「我，我來吧」她放好鍋后連忙拿過他手裡的袋子，把葡萄倒到盆里加水。
水嘩啦啦流著，明朗也沒走兩人就干站著氣氛更加尷尬。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都是一頓。
「你先說」她尷尬說
他點點頭，「你去哪，不用跟我說。但我媽那，我不想她擔心，我們的事，還沒跟她說，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么？」
她低垂著頭，把水龍頭關了點點頭，開始裝作忙著洗葡萄。
明朗看出了她對自己後面要說的話的抗拒，猶豫了下還是繼續說：「重新找個，對你好的」
她頭垂得更低，加快了手上清洗葡萄的動作。
他無奈嘆了口氣，轉身準備出去，後背卻突然一緊。
徐樂枝緊緊摟著他的腰，聲音帶著哭腔低聲說：「不離婚好不好，明朗，不要好不好，我什麼都聽你的，求你不要和我離婚」
他緊皺著眉，掰開她緊抓著的手，徑直出去了。
見他空著手出來的，他媽立刻就問了，「誒，葡萄呢？」
徐樂枝立馬吸了吸鼻子在裡面應道，「媽，我在洗著呢」
「這孩子從小就這樣」她笑著對岑涼笑說：「小時候奴役我這媽，長大后奴役他媳婦」
岑涼笑也跟著笑，看向明朗的眼神卻多了些意味。
「那你在這坐著，我進去看看。想吃什麼，阿姨給你做」
「阿姨你不用忙，我吃什麼都可以，不挑食」
「不挑食好，但阿姨也要給你做好吃的，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她站起來往廚房去，「你就在坐著啊，阿姨去給你做」
明朗媽進去繫上圍裙，見徐樂枝在那埋頭掐菜，立馬過去接手，「我來我來，哪是這樣弄的，你去把那肉拿出來洗了。」
「哦，好」她立馬放手，暗暗抹了抹眼睛，連忙去拿肉洗著。
「誒呀，拿個籃子給我」
「好，我給你」
「算了，我來吧，是在這櫃里吧」她彎下腰去拿。
徐樂枝看了眼，突然反應過來想攔住她，但已經晚了。
她把放在旁邊的大袋子拿出來，狐疑看了眼她，打開放在鼻尖嗅了嗅。
「這，怎麼回事，葯怎麼還剩那麼多？」
她滿臉羞紅，「因，因為」
「怎麼了媽？」明朗聞聲過來，岑涼笑也拄著拐杖過來。
「這，這怎麼回事？」他媽氣急抖著手裡的袋子
他狐疑看向那袋子，再看了眼徐樂枝，明白過來，臉色瞬間拉下來。
「說話呀！」她媽一聲怒吼，「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連我的話都不聽了，讓你們生個孩子就那麼難！」
空氣幾秒的寂靜，岑涼笑開口勸道，「阿，阿姨，您別動氣，有話好好說。」
「小笑，這事你別管，聽阿姨的，去外面坐著。」
她看了眼明朗，只得走開。
明朗媽撫著胸口大口大口喘了會氣，放下手裡的袋子，「樂枝，你說，為什麼明明沒煮又跟我說煮了，啊，為什麼？」
徐樂枝把頭垂得更低了。
「我現在不想要孩子」明朗突然說
話一出連徐樂枝也是一愣，他媽更是一下急了。
「不想要孩子！那你想幹嘛呀，為什麼不想要孩子，這，這你倆都結婚五年了，隔壁你熊嬸她兒子比你晚一年結婚的，現在孫女上幼」
「媽！你就別管了，幹嘛要和別人比呀」明朗突然吼了聲，扭身就出去拉起岑涼笑就往外走。
他媽扶著額頭身子一軟就往旁邊倒，徐樂枝連忙伸手扶著，「媽，媽你沒，沒事吧?」
「這，這逆子是要氣死我呀!」
「明，明朗，你慢點」岑涼笑被他拽著，倒了電梯口才停下來，「你幹嘛，對你媽吼什麼呀？」
他黑沉著臉沒說話，扶著她直接進了電梯。
岑涼笑看著他那臉，噗嗤一下笑了，撲過去在他臉頰親了口，「好了，明朗同學不許再板著臉了」
他臉色這才緩了些，攬上她腰往自己懷裡摟了摟：「不好意思，剛剛我媽不是故意的」
「沒事，阿姨就一心直口快」她依偎在他懷裡，手若有若無點著他胸口，「不過，我感覺阿姨好像不太歡迎我。」
明朗低頭看著她，「怎麼會，你想多了」
「真的」她掙開點仰頭看著他：「我感覺阿姨雖然很熱情，但把我當外人似的。不像對樂枝那樣，雖然讓她去干那干那，但也覺得她是媳婦才那樣。」
明朗笑了笑，重新攬上她，輕輕蹭著她頭，「那你，想不想，讓我媽指使你去干這干那？」
她立馬連連搖頭，「我才不要，想起來就恐怖，整天在家收拾屋子，做飯然後等老公回來，一天我都受不了。」
他笑滯了下，但很快又重新燃起來，把她摟得更緊，「對，我不會讓你干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