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五、畫餅充饑的新境界
夜深人靜。
窗外風嚎，凄凄。
黑暗中，一雙眼睛突然亮起。
「睡不著……」楊軒試圖翻個身調整到一個舒適的姿勢，然而在此之前，他已經側著、趴著、蜷著、挺著甚至把鐵板橋、金雞獨立等奇怪的姿勢也試了一遍，還是睡不著……等下，似乎混進了什麼奇怪的姿勢。
人一睡不著，就喜歡胡思亂想。
覺得這個姿勢還是有點壓迫，楊軒翻個身，又繼續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所以說之前到底是怎麼睡著的啊？閉上眼睛就可以了嗎？為什麼閉上眼睛就能睡著啊？只是將投影在視網膜上的場景換成眼瞼而已吧？所以其實是感受到黑暗就可以睡覺了嗎？那如果處在完全封閉的密室里是不是就能睜著眼睛睡覺呢？話說張飛就是睜著眼睛睡著的吧？不過他後來被手下砍了頭？砍頭是怎樣的感覺呢？上次好像看過清朝的砍頭圖片？說到這個為什麼殭屍都是穿著清朝的服飾呢？它們是近代才有的物種么？也不對吧，記得旱魃是殭屍之祖來著？不過論知名度還是王將臣、更正，將臣比較多人知道，等等，我都在亂想些什麼啊，趕快睡覺啊明早還要起來做早飯呢。
楊軒又翻了個身，伸手在頭頂的床沿一指，打開屏幕，柔和的藍光交匯成深夜兩點的報時。
啊，算了！
楊軒自暴自棄地坐起來，看來是白天睡太多，導致晚上太精神了。
他想出去給自己倒杯水喝，不過想到楊冰一整天待在身邊照顧著他直到11點才回去睡覺，便覺得不該出去吵到她。
楊軒指間叉著頭髮，來回摩擦著。驀地窗外呼呼的風聲驟然加強，縱使沒有直面這股寒風，楊軒也忍不住一個哆嗦，刻意別開視線不去看窗外——這聲音，有點像哀嚎啊……
說到哀嚎，楊冰上次在客廳播放的那部鬼片就有這樣的場景……啊啊啊不要再想了，求求你封印這段回憶！
深夜中，一個人在被窩裡盤腿而坐，狀若禪定。
不久后，百無聊賴的楊軒裹著被子走到登錄設備前。
……
深夜的網游平台一般是夜貓子們的世界，這個時候的線上人數甚至比上班時間還多。
客棧外的小市場上，一些玩家占著平時由NPC佔領的攤位，在面前鋪著一張布，擺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三三兩兩聊天打屁。雖然不比白天熱鬧，但深夜裡能有這樣一番景象，也是很難得了。
楊軒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不由得舒坦了不少，身為家長卻熬夜玩遊戲的慚愧頓時煙消雲散。
「兄弟，看看有什麼覺得喜歡的買點吧。」牆角的布衣玩家招攬道，「快收攤了，給你便宜。」
「哦？」楊軒聞言，便蹲在攤前看起來，順口搭話道，「半夜擺攤賣得出去嗎？」
「都一樣的，主要是不想那麼早睡，」攤主熱心地挑著東西，「看你裝備挺好的，應該混得不錯吧？」
「哈哈哈一般而已，」楊軒謙道。
「兄弟用劍的話，」攤主將幾頁殘章挪到楊軒面前的空位，「看看這個吧，刷了挺久的。」
楊軒粗略地翻了一下，遊俠劍法、鳳鳴劍法、萬勝劍法、落英劍法……殘章的品質倒是不錯，就是幾張中沒有一張是重複的，想湊齊32張兌換一本武功顯然難度不低。看了一下便放回去，隨手拿起一瓶解毒丹：「我買這個吧。」
「不要殘章嗎？這些武功可是眼下比較受歡迎的，嵩山附近的大佬們，隨便拉一個都會耍上一套，買了不虧的兄弟，也許在這附近轉一轉就集齊了呢？」
楊軒笑了笑：「師門武功都沒練好呢，貪多嚼不爛。」
「那要不要再拿一瓶去銹水？」攤主又推薦道，「這遊戲啊，什麼都好，就是武器太容易壞了，有時候走得遠一點都不想跑鐵匠鋪了。」
楊軒點點頭，深有同感，光是為了手中的霜狼，他就已經跑了不下百次鐵匠鋪，確實很麻煩。
「但我們又能怎麼樣呢？」攤主說道，「這時候就該他出場了，身上帶一瓶去銹水，必要的時候拿來應急，瞬間恢復40%耐久度。都說有備無患，指不定那天boss就差這麼一刀呢？」
「……，兄弟你是做銷售的嗎？」
「哈哈，賣過保險……」
最終楊軒以一兩的價格買下解毒丹和一瓶去銹水，與商店價相比其實並沒有多大優惠，就當順手買個方便而已。
楊軒將東西放進包裹里，看看自己的餘額，這幾天副本里撈了不少，至少短時間內是夠花的。
關了包裹界面，又順手拉開好友列表，雖然覺得這個時間段不會有什麼人在就是了……
楊軒掃了一眼，合上手機。
下一秒，回過神來的他又把手機翻開。
列表上，赫然還有一個名字是亮著的：
楓葉飄。
「emmm……」摳摳臉，楊軒發去了定位請求。
……
找到秦葉的時候，她正坐在一家茶樓中，怡然自得地喝著小酒吃著菜，翹著二郎抖著腿，毫無淑女形象。
見楊軒從樓梯走上來，秦葉放下腿，笑了笑：「喲，感冒好了？」
「托你的福，」楊軒直接坐在秦葉對面，掃了一眼桌上的兩素一葷和精緻糕點，「好多了。」
「病人就不該熬夜，」秦葉說道，隨後招呼小二多拿份碗筷過來，順手給楊軒倒杯水，「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玩什麼遊戲？」
「咳咳，」楊軒乾咳一聲，「我才要問你呢，大半夜的上線來吃東西？」
「因為餓了啊。」
「誒？」
「餓了啊，」秦葉解釋道，「晚上沒怎麼吃。剛才餓得睡不著，但這種時候吃東西又容易發胖，我想來想去，決定上來畫餅充饑……嗯……現在舒適多了。」
「你的腦洞超乎我的想象……」
「過獎過獎。」秦葉笑笑，「倒是你，白天睡多了？」
楊軒揉了揉額頭：「正解，睡不著了。」
「要不要給你講幾個鬼故事哄哄你啊……」
「我會考慮打騷擾電話讓你也失眠。」
「嘿嘿，」秦葉撥了撥碗里的菜，隨後放下筷子，說道，「對了，這個給你。」說著，從包裹中取出一個造型奇特的環扣，其上是小巧的弓弩造型，搭載著一個方盒，一根精緻的銀色小箭置於其上。弩機延伸出一個指環，看起來像一件袖珍武器。
「這什麼？」楊軒把小手弩拿在手裡，掂了掂，分量還挺沉。
「打副本掉的，」秦葉說道，「我有袖劍了，這個就便宜你了，當做……嗯……當做這把劍的回禮。」說著，看了一眼桌子邊的醉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