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一、或許這就是修羅場？
戲台上吟哦的唱腔炒著夜市熱鬧的氛圍，在這種無需拘束的地方盡情釋放自我，是很多作詞人最優的選擇。不夜之城，絢爛燈火，抬頭是無處極目的黑色天穹，但狂歡是他們的，遺世而獨立的人兒看著天邊如鉤新月，彷彿看到自己，遂滿一碗琥珀光，邀月共飲。然後……
「咳咳咳……」
然後這個不會喝酒還學著古人舉杯邀明月的附庸風雅的傢伙便被入喉的燒酒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真遜。」帶著笑意的淡淡說話聲從旁邊傳來，秦葉不客氣地在桌子對面坐下，嘲笑道。
「唔……是你啊……咳咳……」楊軒打了個招呼，正想繼續開口。忽然一雙柔荑自腦後伸出，覆蓋住眼眶，剝奪了自己的視野。
「猜猜我是誰，師兄……」
「別鬧！」楊軒忍不住笑道，「你都叫我師兄了還讓我怎麼猜？」
「唔……」察覺到自己說漏嘴，許寒不滿地撅起嘴，走到桌子另一側坐下。
「所以院子里的黑衣人就是你咯？」楊軒說道，當時他只顧著應付眼前的對手，倒是沒怎麼注意黑衣人，不然憑那招牌一般的袖劍攻擊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秦葉一邊招手讓老闆過來，一邊回答道：「嗯……不公平啊，憑什麼就我被發現了，你們隱藏得那麼好嗎？」
「那當然，」楊軒驕傲地說道，「我有著內功加成，許寒專修這方面的能力，隱藏起來自然比你強。」
「不服啊。」秦葉說道，「至少我要吃回來。」
「喂喂喂明明是我們救了你，你連句謝謝都不說，難道還打算讓我請客？」
秦葉只當做沒聽到，轉身對走過來的老闆說道：「陽春麵一碗，最貴的糕點是什麼？五花糕？不是五花肉做的吧？好，來十份，吃不完打包。許寒你要什麼，不用客氣，隨便點。」
「聽我說話啊喂……」楊軒努力地刷著存在感。
許寒微微笑：「我也要陽春麵，唔……再來一疊油豆腐吧。」
連許寒都毫不客氣地就點了啊，雖然請客是無所謂，但這種請客就輸了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行行行，隨你們喜歡，」楊軒拿起杯子，湊到嘴邊，忽然發現是自己附庸風雅點來自作孽的燒酒，楞了一下，將其潑掉，「老闆再來壺茶吧……」
老闆點點頭，將東西複述一遍確認無誤之後便返回臨時搭建的棚子里。
楊軒放下杯子：「話說，你去那裡做任務？」
「嗯，找點東西。」
「找什麼？向日葵么？」
「咦？」許寒偏過頭，轉向秦葉。
「找向日葵是什麼梗？」秦葉奇怪地看了一眼兩人，說道，「我找一塊玉佩，跟師門有關的。」
「那找到了么？」許寒問道。
「倒是找到了，」秦葉說道，「就是差點沒法帶出來。」
「這你就要感謝我了是吧，」楊軒揚起頭，說道，「不客氣不客氣，儘管道謝吧。」
「嗯，謝謝你，許寒。」楊軒再次被華麗麗地無視。
「不客氣不客氣，路見不平嘛，更何況秦葉姐是我的朋友。」許寒說道，「算起來也有好久沒見了，秦葉姐的身手可是越來越好了呢。」
「你的輕功也大有精進，現在就算拿著銀狐，我也追不上你了吧。」
「哈哈，可以比比看。」許寒說道，「因為做了個任務，把八步趕蟬補齊了，速度快了不少。」
她們就這麼其樂融融地聊著，搭不上話的楊軒只能默默夾著小菜，一邊不時看對面的戲台。
驀地，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窺視著自己，楊軒憑直覺確定方向，轉頭看了看，只見人群之中，似乎有一道目光一閃即逝，就像被發現之後迅速收回一般。他皺著眉多看了一眼，入目儘是擺攤的或者逛夜市的人，並沒有從誰身上感到有違和的感覺。
倒是似乎看到了一個見過的人，楊軒的視線在路邊一個擺地攤買裝備的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隨即準備收回目光。
那人倒是感覺敏銳，抬起頭向目光來處淡淡一瞥，發現是楊軒之後，突然歡呼雀躍地揮起手來。
這就不好裝作不認識了，楊軒只能揮揮手還以招呼。
那人便如同得了命令一般，迅速將蹲在攤前準備討價還價的哥們趕走，收起攤位，匆匆向楊軒走來。只留下那個準備掏錢買武功殘章的哥們在後面叫道：「別這麼絕情啊，美女，原價，原價我買了。」
可惜攤主已經走開了……
「雲飛揚~~」那人一路小跑著向這邊的麵攤靠近，口中呼道。
「啊……你好，」人家都專程走過來了，怎麼可以表現得太過冷淡，楊軒只能站起身，打招呼道，「好久不見，水……水姑娘……」嘶……這人叫水什麼來著。
「嗯嗯，好久不見。」水陽天辭重重地點頭，「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呢，我好開心啊。」
「是，是嗎，我也很高興遇見你。」
「這肯定就是緣分吧，上天註定的緣分。」不，這更像是作者的惡意。
「這說法有點誇張了。」楊軒直截了當地回應，「最近剛好有大任務，大家在這裡遇見的幾率確實會大一些。」
「討厭，你真不懂浪漫。」水陽天辭推了一下楊軒的肩膀，親昵地說道，「女孩子都喜歡把事情說得感性一些嘛。」
「！」
水陽天辭成功引起……其他兩人的注意！
楊軒乾笑一聲：「水姑娘，坐吧，想吃什麼隨便點。」
「嗯嗯，」水陽天辭很樂意地斂裾坐下，正好四人坐在四面，形成一個圈。
「師兄……」許寒拉了拉楊軒的衣角，「這位是……」
「哦，正要介紹，」楊軒說道，「她是我和秦葉做任務時碰到的隊友，她叫水……水姑娘我覺得報名字應該自己來才顯得有誠意。」
「嗯嗯，您說得對，都聽你的，」水陽天辭說道，絲毫沒有察覺到被忘記名字的她起身施了一禮，甜甜笑道，「我叫水陽天辭，請兩位多多指教。」
「這是我師妹，夏下霜。」楊軒說道，「這位你應該認識了。」
「嗯，楓葉飄師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楓葉飄禮貌地說道，「我記得你是明教弟子，過來這邊參加任務的嗎？」
「是的，」水陽天辭說道，「承蒙你們關照，任務完成後得到了很好的獎勵，讓我直接升入了總壇，這一次過來是執行一項秘密任務的。」說著，又轉頭說道，「不過雖然是秘密任務，你們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說的哦。」
「既然是秘密任務太多人知道也不好，我們就不好奇了。」楊軒受不住她的目光，偏開視線，說道。
「唔……也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水陽天辭說道，「雲飛揚，那我可以拜託你來做我的幫手嗎？這個任務一個人有點做不來。」
「！」
水陽天辭再次引起其他兩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