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我見證了一種神奇療法
「咳咳……」
輕輕的咳嗽聲在農舍中回蕩,秦葉蹲在濃煙滾滾的火爐前,揮著蒲扇不停對通風口扇著,一方面加強爐內的火勢,一方面,也是為了減少濃煙。煲葯的任務她已經重複了四五次,每一次被濃煙嗆到流眼淚她都後悔為什麼不跟楊軒換一換,要選這麼個無聊的差事。
一邊煽風點火一邊走神中,農舍外響起了敲門聲。
秦葉立即警惕起來,握住別在背後的甚雨劍,悄悄走向大門,卻並不回答。
「開門啊,是我,楊軒。」楊軒一邊敲門一邊說道。
聽到聲音,秦葉鬆了口氣,上前拿開門閂:「終於回來啦?」
「是啊,」楊軒扶著司徒憫走進門,「可不容易了,我一路快馬加鞭,司徒前輩都被顛得站不穩了。」
秦葉上前幫忙扶住司徒憫:「辛苦你了前輩。」
「不辛苦不辛苦,」司徒憫有些氣虛地說道,「病人怎麼樣了?」
「沒什麼變化,一直昏迷著,但能按時起來喝葯。」
「能起來喝葯了?」楊軒說道,「看起來恢復得不錯嘛。」
秦葉說道:「我指的起來喝葯可不是拿起碗一口悶,要親自喂的,一勺子一勺子那樣……」
楊軒頓時咬牙切齒,有一種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一勺一勺……」雖然吧,秦葉又不是他女友什麼的,但想到關係親密的異性在給一個陌生男子一口一口喂葯的場景,心裡還是有些堵得慌。
「妒忌嗎?」秦葉微微一笑,問道。
「啊哈哈哈。」楊軒乾笑一聲,將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輕輕掩飾過了。
這時司徒憫不看氣氛地插話了:「這代表毒性被暫時壓制了,是個好兆頭。」
「啊,是。」見到有轉移話題的機會,楊軒連忙接道,「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救人吧。前輩,需要我做什麼?」
「那勞煩你們在院子里準備一個水缸,在下面點火,還要準備五六桶水,我們給他來一次葯浴。」
「那葯還用煮嗎?」秦葉問道,剛才她鬼使神差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問完之後差點想把自己埋土裡,同時又覺得楊軒的回答無論是肯定還是否定,好想都不是她想要的……幸好他沒回答。秦葉鬆了口氣,也連忙找事情做,想將這件事拋諸腦後。
司徒憫說道:「那副葯只是延緩病情,不必多喝,可以停掉了。」頓了頓,又將一張單子交給秦葉,「姑娘,勞煩你按這張單子抓藥回來。」
秦葉看了看單子,依舊是龍飛鳳舞的筆跡,暗想果然是醫生通用的書法,我等凡人根本難以揣測。
「我這就出發。」
由於有了上次被跟蹤的經驗,秦葉這一次跟楊軒換了匹馬,又戴上了許久沒有用上的斗笠,順便換上之前的衣裙。經過簡單的換裝,整個人大變樣,乍一看還真不會聯想到之前那個英氣逼人柔中帶剛的女劍客形象。
秦葉走後,楊軒找了幾塊長磚圍成一個三面密封的樣子,不放心地錘了幾下令其扎在土中,又將中間的土挖深,放上一些柴火后,將廚房的大水缸搬到了上面。
這次葯浴持續的時間要長,火卻不能大,而且要隨時往裡邊添水取水,所以不僅柴木要細,水也要準備多一些。司徒憫在後院劈柴,楊軒則翻出幾個桶,到村頭的水井打水。三人各司其職,忙得熱火朝天。
不久后,一切準備妥當,秦葉也買葯歸來。
楊軒背著昏迷的遲吾近,將其緩緩放進缸中的藥水。當然,這藥水是溫的,是先將一點水加了藥材后煮沸,再往裡邊添加冷水冷過的,不然把遲吾近放進去,那就不是救人,而是煮人肉湯了。
進了葯缸,遲吾近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
漸漸地,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在流下的過程中,汗珠漸漸變成黑色。司徒憫則站在遲吾近身後,用金針為其刺穴——由於系統和諧,遲吾近泡葯浴時並不是果體的,非但不果體,還穿著一身厚實的白色內衫,也不知道司徒憫哪來的自信,隔著衣服也敢下針。
金針入體,遲吾近又皺起眉頭,片刻后,拔針的地方噴出一點黑色的液體,將白衫染上斑點。
「把水舀掉,重新加水。」司徒憫說道。
楊軒秦葉一人拿著一個瓢簞在一邊待命,聽到指示,一個倒水一個加水,井然有序。
司徒憫則時不時通過汗珠確認毒素聚集的穴道,準確地一根針扎入,往往能排出一滴純黑的液體。不久后,金針扎遍了遲吾近的脖子和臉……
楊軒在一旁看著都生疼啊,普通人照著臉這麼戳早就毀容了。但該說是遲吾近厲害還是藥液厲害,反正他的臉始終沒事就對了。
扎著扎著,司徒憫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噝……」他捻著須,搖了搖頭,「沒道理啊。」
楊軒和秦葉是外行人,不知道司徒憫看出了哪裡不對,只看到遲吾近臉色紅潤有光澤,看起來比之前病怏怏的姿態好多了,遂問道:「哪裡不對了,前輩?」
「我這段時間放出來的血足夠裝一碗了,怎麼可能還沒把毒逼盡?」司徒憫皺著眉頭,「我要再研究研究,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放太多血病人太虛,我找些補血的藥材煮粥給他喝。」
半天的辛勞暫時告一段落,熄滅了火焰,楊軒將遲吾近背回房間內,離開了葯浴,遲吾近又皺起了眉頭,可能又覺得有些難受。待楊軒將其放上床的時候,遲吾近忽然斷斷續續地說道:「水……水……」
楊軒以為遲吾近渴了,遂給他倒了杯水。
遲吾近艱難地搖搖頭,又睡了過去。
日落月出的時候,由於劇毒比想象中的更難驅除,秦葉再一次去買葯歸來。
回到房間,秦葉嗚嗚地說道:「我不要再去買葯了,這麼幾趟差點花光全副身家。」
楊軒十分痛快地嘲笑起來。
隨後在秦葉的「和平手段」下肉疼地答應報銷一半費用。
收了錢,秦葉心情好了不少,說道:「對了,城內現在發生了件有趣的事,你要不要聽聽?」
「什麼事?」楊軒說道。
「濟民堂一個夥計在店裡被殺了,現在官府將藥店暫時封了。」秦葉沉吟一聲,說道,「牆上還寫著:庸醫無才德,小懲以儆之。殺人者雲庸之。」
「這是赤果果的嫁禍啊……」
「反正現在沒事,要不要去看看?」秦葉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