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馳援至
小孤山南,靠近山巒的地帶被一條彎曲的碎石路分為兩半,一半人頭攢動,玩家與流寇的呼喝聲隨處可聞,刀兵交擊是這裡不間斷的伴奏。
另一半,則零零落落幾個人把守在碎石路邊,一臉不善。
楊冰走上前去,試圖無視這幾個人闖過這裡。
登時有人喝道:「站住,朋友,前面由血海情天包場,還請到別處練級。」
楊冰四人此次前來就是來找血海情天麻煩的,怎麼會聽這幾個一看就是炮灰角色的人說的話。
洛神冰露出挑釁的笑容:「笑話,地方這麼大,你說包場就包場?你們幫主姓趙的還是姓龍的?」
「朋友,出門在外,還是多給幾分薄面為好。」炮灰甲語氣不是很友好,「區區幾個人就想跟千人團體斗之類的妄想還是收收吧,大家都是大人了。」
「是啊,大家都是大人了。」秦楓拍拍洛神冰的肩膀,「像老狗撒尿圈地之類的事情,無視就好了,何必跟它講理呢?」
守著邊界的幾個人聞言,紛紛掣出兵器。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未等這幾個人出手,楊冰和小海率先搶攻,一個借著白龍騰輕功闖到對手背後,直接把劍刃架在炮灰甲脖頸間。小海斜斜踏出一步,頓時帶出淡淡殘影,彷彿一條雲中穿梭的飛龍,晃得對手眼花,驀地連續兩腳,將兩個沒來得及防禦的人踢得痛哼一聲,不受控制地往後退。飛龍斗月連環腿雖說已有一定火候,但殺傷力終究還是不足,小海感受著這門的武功的威力,暗思一定要儘快將其練起來。
乍然失利,幾個擔任哨兵的玩家從這四個年輕人身上感到一股帶有威脅的敵意,被擊退的兩人交流一個眼神,猛然高呼:「越界!」
楊冰把鐵劍一抽,從炮灰甲脖子上抹過:「你真是失敗,連做個人質的用途都沒有。」
這個惡劣的傢伙殺人就算了,還要附加嘲諷,完全不知道妙齡少女的嘲諷足以讓這位奔三的大叔懷疑人生……
哨兵盡到責任,很快一小隊人集合起來,一名拿著連枷的光頭漢子走在前面,高聲喝道:「誰這麼大膽,活得不耐煩了?」
「來來來你爺爺我陪你過兩招。」秦楓長槍一抖,迎上前去,二話不說就展開攻擊。
光頭吳克臉上肌肉微微抖動,怒不可遏:「找死!」手中連枷奮力揮出。
秦楓與光頭距離尚遠,連枷打不出那種出其不意的路子,被輕輕鬆鬆撥開短棍,槍尖直指手腕。
但光頭一方人多,一點小失誤根本不算什麼,一個避讓,身邊兩人仗劍堵上,封死秦楓的去路,架住這個來勢洶洶的人。
洛神冰轉個槍花,猛地凌空躍起,一式敲山震虎轟然打落,在架住秦楓的一名劍客身上留下一道幾可分半的傷痕。劍客慘叫一聲,連手中劍都抓不穩,撤劍退下,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
「真是難纏。」看著戰場上攻守分明的兩人,君多情略微不爽地說道,「玫瑰,能想個辦法給他一箭嗎?」
黑玫瑰盯著十五人的混戰三四秒,淡淡說道:「不行,他們有意識用棍僧做掩護,我沒辦法。」
「那你呢,小屁孩,立功的機會到了。」君多情聽了黑玫瑰的話,表情更加不爽,不悅地向小飛羽說道。
「我……我……」小飛羽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算了,諒你也沒什麼辦法。」君多情擺擺手,冷嘲熱諷,「真不知道是誰推薦你這種小屁孩入會的。」說歸說,他也從沒想過找個什麼借口將其踢出去,小屁孩天真是天真了點,打起NPC一套一套的,還算有點實力。
黑玫瑰冷冷地瞥了君多情一眼:「請你尊重點。」
「是是是……」君多情隨口答道,十分沒有誠意,「我看他長得可愛,跟他開玩笑呢。你說是不是啊,小屁孩。」
「是……是……」小飛羽怯怯地回答。
「別在意他說的話。」黑玫瑰對小飛羽說道,雖然是在表達安慰,但面無表情的,看起來就像命令似的。
一個幫眾走了過來:「會長。」
「怎麼了?」君多情稍稍轉過頭。
「那群鬧事的人太厲害,禿子他們頂不住了,向會長請求支援。」
「真是的。」君多情敲敲太陽穴,「河源,海帆,帶你們的隊伍去。」
「是。」兩名劍眉星目,體格壯碩的男子一佩彎刀一背闊劍,領命而去。
君多情看了看身後還站著的六個人:「你們看出什麼門道沒有?」
六人面面相覷,不敢發言。
君多情不滿地收回目光,繼續觀察場上騰挪的身影。
長白刀直直劈到棍僧甲面前,忽然刀路一邊,楊軒用刀柄橫砸撞開圍魏救趙的一棒,同時也讓棍僧甲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楊軒再一次反擊出手失敗,無奈地繼續守勢:「還支撐得住嗎?」
「穩穩的。」秦葉自信地說道,「我已經看穿他們的套路了,但是……」
「不要表現太大優勢。」楊軒說道,「我們要做的是保持現狀等待救兵。」
「我懂。」秦葉低聲說道,一個繞步躲過攻擊,單手抓住棍僧乙的棍子,劍到半路,不可思議地往回一收,將另一個人的救援意圖截斷。隨後撒開棍子,回到楊軒的庇護之中,泰然自若。
棍僧們也開始覺得有些難以招架,似乎每一個動作都被料敵先機,數次進攻,無論是示弱突襲還是直搗黃龍,對手都能從容應對,雖然沒有做到趁機倒打一耙,但一些眼尖的人都開始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他們在放水……
但又有什麼用呢?旁觀的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們之中大半人也沒覺得異常,自己做這個開口示警的出頭鳥又有什麼好處?抱著這種想法,雙方似乎達成共識地開始了放水的對弈,不再毫無保留地進攻。
在旁人看來,就好像雙方都已經耗到了精疲力盡的地步。
覺察到攻勢的放緩,楊軒忍不住在心裡贊道:
「對面有這麼通情達理的人真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