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收穫的季節（三）
雖說溫德很有信心，能夠通過試驗把內力完整的複製出來。
不過這個試驗又沒辦法很快進行，因為試驗需要的配合人員又不是那麼好找。
畢竟這個試驗是在人體內部進行的，就算有溫德進行保證，配合人員也得對他有所信任才行。
另一方面，這個試驗又涉及到了溫德的能力，所以也不是隨便什麼人，他都願意進行的。
控制身份暴露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主要在於試驗所能造成的影響——無論是配合人本身，還是外界因素——都讓溫德有所顧忌。
畢竟像隨便找個人進行試驗，事後在隨手處理掉……這種事情，實在不符合溫德的行事準則及個人美學，所以縱然他有這種能力，但這種辦法一開始就沒在他的選擇列表當中。
想了想，溫德決定在廢土那邊對安娜等人再進行一段時間的考察，然後挑選人手進行試驗。
不料這個想法被楚雲秀得知了，她卻提出了另外一個人選，「先生有沒有考慮過明姑娘呢？」
「明媚？」
溫德有些意外，不知楚雲秀為何會忽然提起她來。
通過報紙的熱賣，明媚所辦的報社名聲漸盛，連帶著其他的事情也容易了許多。如今明媚一邊管著報社，一邊督促身邊那些姐妹或學醫或學文，加上溫德答應守安候的「護理營」，也被她從中攙和了一腳……眼下該忙的不可開交，分身乏術才對，哪有功夫以及勁頭來配合溫德進行試驗啊？
「嗯。」楚雲秀卻點了點頭，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前一段日子，明姑娘發生了一些事情……」
起因就是報紙大賣，長安一時紙貴惹出來的麻煩，長安有些酸腐的文人，看不慣明媚這個前風月女子如此高調行事，就說她辦報紙是有辱斯文，點評朝政是牝雞司晨，聘請專欄作家們其實也都被明媚收買了，別看明媚她們這群人明面上從紅塵跳出來了，可實際上依舊暗中做著皮肉生意云云。
造成的影響其實不大，畢竟霍文貴也曾親自捉筆為報紙寫過評論，有這樣的名頭在，那群不怎麼得志，沒個官身的傢伙們根本不怎麼敢造次。
但卻不曾料到，那群人給明媚的抹黑不算成功，忽悠著倒把自家的一個人給忽悠瘸了。堅定的視明媚為大逆不道，布置許久后居然有了刺殺的行為。
「……那人雖然沒有成功，但也傷了好幾人，把明姑娘嚇得不輕。」
楚雲秀為溫德講著前因後果，末了又道：「那人雖是學過武藝，但拜的既不是名師，自身天資也不算出眾，偏偏刺殺的時機選的卻是極好。我覺得有些奇怪，請張龍做了些調查，然後才發現：明姑娘雇傭的一些護衛，卻是被那人暗中收買了……」
古武世界習武之人地位很高，有名門大派的存在，以出將入相為最高理想，只要足夠上進，考取功名，官拜極品，封候拜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但凡有點身家、對前途有所希望的，都對為人看家護院，與人為仆看不上眼。
至少各大門派是明確禁止門下弟子做這種事情的——但對自家人效命又沒問題——能夠提供護衛的，大多是各個鏢局。
但一般短期故意性質，長期服務的情況並不常見，同時收費也高。
更別說明媚那邊還另有一些麻煩，她的手下大多是女性，偏偏出身又不怎麼好，是以吃護衛的女子本就不多，還得考慮一下自家的名聲……
結果就是明媚雖然努力了，但能從鏢局那邊得到的助力依舊不多，隨著她攤子日漸鋪大，手下護衛的來源……有不小一部分是曾經青樓、賭場的看家護院。
那幫人的成份非常複雜，人品顯然也不怎麼堅挺，明媚以為自己能夠控制的住，結果就為大意付出了代價——而且還多虧了收買那人只是貪財，而沒別的更複雜的心思，不然代價還要沉痛許多。
明媚事後也意識到了這點，對護衛們進行了甄別篩選，提高待遇等手段，然後又順理成章的意識到：唯有武力掌握到自身手裡，安全才能算真的有所保證。
「之前她曾託人私下問過我：若是身份清白的姑娘能不能拜入門裡……」楚雲秀道：「我有些遲疑，還沒來得及答覆。」
溫德點點頭，明白楚雲秀的心思，還是因為她的性別，若是跟明媚走得太近，會被有心人拿住做文章。
這是無可避免的，楚雲秀憑藉著楚家的聲望建立了雲霄閣，自然也得背負起過往，不得不有所顧忌。
溫德能夠理解，想了想后道：「那我找個時間問問她好了。」這段時間明媚一直表現的非常努力，所以溫德也不介意多幫上一把——他也想看看那群人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
這事兒就算定下了，溫德再與楚雲秀閑聊了一會兒，得知白義山莊那邊在得到了溫德的技術支援后，已經把紡紗廠的架子搭了起來，還做了試驗，對於產品的產量與質量感到非常滿意。
進而反過來督促楚雲秀這邊趕緊把織布廠弄好，因為今年的棉花眼看著就下來了，以白義山莊為首的那幾個門派，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參與到其中。
有了這樣肯定的合作答覆，楚雲秀最近一段時間裡就一直在忙這個。
楚雲秀就略顯得底氣不足，忍不住請溫德幫忙參詳。
嗯，第一次做這個也能理解，跟別說最近一段時間裡，幫楚雲秀出主意的人還少了。
就是馬千良、陸放、張宇他們三個，他們出於跟楚雲河意氣相投，不遠千里的扶靈棺護送回長安，又幫助楚雲秀建立門派，到了穩定下來后不管怎麼算也是仁至義盡，無可挑剔了。
就算是抽身而退也無可厚非，得知的人還得稱讚一聲：高義！
然而就算馬千良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們此行的回報同樣超出相信。
溫德出力幫助他們鞏固在門派中的地位是一；楚雲秀對他們信任有加，心懷感激，給與回報——比如沙鮫做成的裝備等是二；最重要的還在於，全面參與一個門派的運轉，對他們同樣是個非常寶貴的實踐檢驗……
這是他們在自家門派一時里得不到的，像大派的次代弟子，一般要到三十四歲時才陸續接觸到這些。
他們等於平白領先了一大步，只要自身武藝沒有丟下，假以時日，勢必會被同輩的門人更有優勢，在門派中獲得更高的地位。
所以在幸苦了大半年後，馬千良他們非但不覺得累，反還有些樂不思蜀……各自與門派進行溝通，居然把遊歷時間延長到了三年以上。
對此溫德、楚雲秀當然是歡迎的，至少在雲霄閣第一代弟子成長起來之前，他們都得面臨人手缺乏的問題，自然是多多益善。
兩方一拍即合，不過在此之前，馬千良他們還得分別回一趟門派，既是要有個交代，同時也是為了這幾年的遊歷不至於把功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