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超凡」
霍文貴拎著常興遠不緊不慢的一步步走來，堂堂先天高手在他手中竟是跟只小雞沒有區別，哪怕常興遠意識還清醒著，可卻連掙扎也不敢掙扎。
這場面多少是有些滑稽可笑的。
溫德卻是不敢掉以輕心，雖然在此之前霍文貴對雲霄閣表達出了相當的善意，可眼下時機不對：身後楊振勇相當的重要，而霍文貴的出現又明顯不是巧合。
所以不等霍文貴靠近，溫德便搶先拱了拱手，「見過守安侯。」態度相當的恭敬，但手上卻緊緊攥住95不放。
霍文貴聞言停了下來，看著溫德似笑非笑，「你小子戒心很重啊。」隨手將常興遠丟了下來，目光在溫德手中突擊步槍上轉了一圈，「你個東西倒是有些意思，常興遠雖然不成器，但畢竟也是先天武者，可他居然也不敢硬扛這東西……」
頓了下，霍文貴忽然問道：「我先前聽說你帶著雲秀僥倖從拜火魔教惡使李文鶴手中逃脫，如今看來……他倒是像死在了你手中，是還不是啊？」
溫德倒是沒有想到霍文貴居然光從突擊步槍中就能夠想到這麼多，當下頭皮有些發麻，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拱了拱手，「侯爺目光如炬。」
「那為何……」霍文貴還想再問，忽然又自己有了答案：「李文鶴雖死但拜火魔教仍在，嗯……你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跟著又搖了搖頭，忽的笑了，「老夫本是對你有些好奇，卻不曾料到能夠看到這麼有趣的東西……」
卻是自己承認，打溫德開始動身起，他就一直暗中跟在身後。
包括溫德之前入室搜索，包括察覺到常興遠帶著楊振勇遠遠眺望，自然也包括溫德與常興遠的全部交手經歷。
「老夫見你意識到是常興遠卻仍敢上前，對於你的底氣有所好奇，不想卻是看見了如此一幕。」
霍文貴撫摸著自己的鬍子很是得意的說道，末了又低頭看了常興遠一眼，「我本還對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殘害楊家有些奇怪，現在卻是明白了，利令智昏，天下奇功《無影無蹤》……哪怕只是其中的一招半式，也足以叫他冒此大險……」
「就是之前他用來隔空攻擊我的手段嗎？」溫德有些意外，「前輩竟然知道這個？」
「嗯，此乃『紅塵劍』姬封的成名絕技。」霍文貴點了點頭，「嗯，他未入先天之時，常常紅塵、青樓之間，因而得名。會將這無影無蹤傳給了楊振勇，大概也是覺得脾氣相投吧！」忽的卻是「哈」的笑了一聲，「卻不知那傢伙得知日後楊振勇洗心革面，再不曾踏入青樓半步，心中會作何感情！」
「呃……」溫德遲疑了下，「那位姬前輩莫不也是宗師？」
見霍文貴點頭，溫德又問：「卻不知他如今何在？」
「道不行，乘桴浮於海……」霍文貴卻忽嘆了口氣，目光變得深遠起來，「那傢伙十年前勘破世情，孤身涉海往東遠去了……」
「呃……」這個答案溫德不曾料到，一時里也不知該回些什麼。
霍文貴卻是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你小子想到那裡去了，那混蛋指不定眼下享著什麼清福呢！嗯，也是你久居塞北對世情了解不多，小子你可曾知道，我大漢出海一直向東，還有另外一片遼闊的大地？」
溫德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想扶額，「感情在這時代，美洲已經出現在世人面前了……」
他還想多問一問，但眼下時機不對，霍文貴也沒有深說的意思，很快又把話題轉到了溫德身上，「比起常興遠來，倒是小子更叫我覺得驚訝一些。」
溫德裝作不知，「侯爺在說什麼？」
霍文貴笑道：「你小子還跟我裝！」忽的吸了一口氣，內力的瞬間鼓動，讓周圍空氣都扭曲了起來，吹的他衣袖無風呼呼作響。
感覺上像是用出了真本事，溫德不明就裡，心中暗暗提防，卻見霍文貴伸出一根手指出來，內力匯聚於其上。
接著，溫德感知到了相當不可思議的東西：周圍的源力竟是隨著霍文貴的動作，漸漸的匯聚了過去！
霍文貴向溫德詢問，「你可曾感受到什麼？」
溫德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但表情卻因為意外而有些吃驚。
也不怪溫德這樣驚訝，感知源力、操作源力是凡人與超凡最為明顯的分界嶺，一旦在此基礎之上又找到了存儲源力的手段……便意味著，個體突破了種族的限制，正式成為了超凡脫俗的存在！
溫德之前有見過霍文貴數次，並沒有感到到他身上有源力存儲的跡象。
由此推測，他應該還沒能徹底邁出最後一步。
可光是如此也足夠誇張的了，古武世界的最高武力竟是能夠做到這一步，可是溫德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
所以一瞬間的表情根本瞞不過霍文貴，他瞭然的點了點頭，「你果然能夠感應到天地元氣……」說著摸了摸鬍子，「梅仲清倒是教出了個好徒弟！以小成之境竟也能夠感受到天地元氣的存在並加以利用……這可是尋常先天也做不到的事情。」
他又把溫德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目光倒似在看什麼奇珍異寶一般，只叫溫德感到有些彆扭才收了回去，又道：「不過天地元氣雖然妙用無窮，可你的實力終究還是太低了一些，今日之事也就罷了，日後切不可在人家冒然的使用……」
溫德默默的吐槽，「我這次本來也沒當著人用啊，誰能想到你一個宗師居然也會尾行偷窺啊……」
霍文貴仍在說著，「至少也要倒了圓滿之境方可，至於先天……」忽的又頓了下，不太肯定的道：「你這樣情況應該算是直入宗師吧？」再摸了摸鬍子，「昔日宗師最早也得年近四十方能達到，也許我有機會親眼見到最年輕的宗師的誕生？」
便猛的拍了一下手，「那麼就這樣吧！」把溫德嚇了一跳，霍文貴卻渾然不覺道：「我們可說好了啊，等你入了宗師，一定得好好跟我較量較量啊！」
溫德哭笑不得，「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也是，梅仲清教徒弟也太不負責了。」霍文貴點點頭，又提議道：「要不由老夫親自指點你一二如何？」
溫德有些心動，可考慮到自己身上秘密不多，霍文貴又對源力能有所感應……猶豫了再三，還是忍痛拒絕了。
霍文貴也不堅持，「年輕時吃些苦頭也好。」
不再多話向著溫德這邊走來，有這一番交談，尤其是【謊言檢測】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溫德對霍文貴的戒心要小了許多，沒做出什麼過激反應來，任由霍文貴走到楊振勇身邊查看。
溫德與霍文貴的交談時間說起來不算很長，可不過短短几分鐘的功夫，楊振勇卻已經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溫德見狀連忙上前，卻被霍文貴搖搖手阻止了，他一手貼住楊振勇背心，將內力送了過去，一邊又問：「若是老夫不曾出現，你打算如何救治他？」
溫德摸了摸鼻子，「楊老先生心臟破損，若是想救他性命，大概得打開胸腔，把那些傷口進行縫合吧。」
霍文貴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能做到這樣的事情？是梅仲清教你的？」
溫德只好說，「其實把握也不是很大，不過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
「可就這也很驚世駭俗了。」霍文貴搖頭道，又問：「你能感覺到老夫在做什麼？」
其實溫德早就注意到了，當霍文貴將內力送入楊振勇體內，幫他進行心跳並強行閉合住心臟傷口之後，就開始調轉源力讓傷口逐漸癒合。
老實說這樣的源力運用方式不是什麼的厲害，跟溫德的傷口自愈比起來還差些檔次。
但霍文貴對於內力的調用卻讓溫德嘆為驚止，換成是他決計做不到的，當下贊道：「侯爺手段高明。」
雖然方向不對，但心意卻是真的，霍文貴就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明日來我府上一趟，這小手段對你日後行醫救人不無好處。」跟著又看了不遠處常興遠一眼，那傢伙至今也動都未動，「他我就教給你了，因為謀求他派武功不折手段，我已經按照江湖慣例廢了他的一身本事，你不用擔心他會逃跑。」
溫德有些意外，「侯爺不跟著我一起下去嗎？」
霍文貴果斷的搖頭，「一幫烏煙瘴氣的傢伙，看著就讓人心煩，還是不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