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雷霆一擊（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雲霄閣的議事廳內，氣氛有些凝重。
楚雲秀以掌門身份坐在主座上，身上依次是溫德、馬千良、張宇、陸放以及楚雲河舊部的幾位主事代表。
他們的表情都不大好看，因為就在今天早上，一場意外震驚了眾人。
——雲霄閣新收的那些弟子中，有為數不算少數的，被人暗中動了手腳！
確切的說，是被下了毒。
毒性本身不算劇烈，短時間裡對人體造成的傷害也不大。但這種毒的潛伏期又很長，而且跟鍛體時常用幾種藥材搭配起來有奇效。
其名「作別」，是古以武世界一獨有植物為主料的珍貴毒藥。
根據所用劑量的不同，常用來作為短時間的「散功散」用以控制、降服武林人士；又或者用來對付逐出師門的弟子，以此廢去一身所學武功。
雲霄閣的那些弟子中毒就頗深，下毒之人顯然是沖著徹底斷絕他們武道一途去的。
發現這點后楚雲秀又怒又有些悔意：「我若是再謹慎點，早些發現這情況就好了！」
這件事情其實不能怪楚雲秀，這麼多弟子同時間一起中毒，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過年……
說起來還是雲霄閣收徒的時機不算太多，收徒授徒還沒兩個月就趕上了過年。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整個收徒過程本身就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味在裡面——最近一段時間裡楚雲秀的名氣炒的火熱，可謂整個長安城人盡皆知，如此名聲遂應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那句老話，也許再準備上一段時間溫德他們會更加的從容，但那是若是有些別的事情替代了楚雲秀……那麼受到的關注就未必有眼下這麼多了。
所以這個決定沒有什麼好壞之分。
倒是過年放假這事問題更大一些，但這主要還是溫德的鍋……內心裡他是把門派當學校在辦的，加上古代本來就對過年更看重，他也樂的用這件「小事」來施恩——在傳統門派當中，未有所成的弟子過年也是很難與父母見上一面的——當然，這指的是不收重視的外面弟子。
反正他把手一揮，就讓弟子回家跟父母團聚了半個月，直到元宵過後才陸陸續續的返回。
為這個雲霄閣內部也有些異義，主要在於這些弟子的根基打併不算很牢，再被放假耽誤了一下，結果有些事情又得重來……
這也導致了直到今天楚雲秀才發現了不對。
因為之前十多天里，教官們都在忙著恢復訓練，直到今天才進行了再次開學后的第一次測試。
楚雲秀按照溫德的吩咐，通過系統對每個弟子的數據進行收集統計，以確認他們的成長狀況，結果這才就發現了問題。
系統標誌里有些學生的狀況不對，吃不準狀況的楚雲秀連忙找來溫德，溫德再用花火仔細分析，這些確定了原因。
這個事實讓眾人臉色都很難看，就連一貫與人和氣的馬千良也有些咬牙切齒，「那群人竟然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依照門派之間的一些潛規則，除非生死大敵，一般的衝突下，是禁止對其家人、未出師的弟子下手的。
因為那樣子很容易把矛盾擴大化，直接導致兩派不死不休，除非一家徹底滅亡，不然矛盾很難化解。
若不是有這個規則在，溫德也不會在明知常家不懷好意的前提下，還對那些弟子放假。
現在看來是有些高估某些人的節操了，或者說某些人對雲霄閣的仇恨竟是比預料的還大。
朱新鵬之前估計的時候，還覺得那些人只是不滿楚雲秀的名聲，想給雲霄閣個難看。
現在看來，倒是沖著徹底剷除雲霄閣的目的去的。
當然，就溫德這些天的活動，打算也是差不多如此的。
一邊上張宇搖了搖頭，「現在說這個也有些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麼回應？」
陸放當即叫道：「這還用想嗎？當然是打上門去要個公道了！」
馬千良皺了下眉，「這事對方做的隱蔽，我們很難確認正主……就算是跟常家有關，我們只怕也很難討得了好。」
這樣說都是客氣了，對比常家那個先天高手，雲霄閣幾個「小貓小狗」確實不值得一提。
在武力差距對比太過於巨大的前提下，馬千良他們一時也想不到好主意。
後來還是溫德開口說道：「下手的人不必擔心，我已經有些眉目了，也派人去查了，估計很快就有結果。」
馬千良他們看了過來，異口同聲的問：「果然是常家的人乾的？」見溫德點頭，馬千良猶豫了下，「不若我寫書信給我父親……」
溫德失笑，「哪裡用的著這麼誇張！」
在發現中毒的最初，他同樣的相當的緊張。可有一段時間進行緩衝，能夠充分思考過後，溫德忽然又發現：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作別」的毒性非常隱蔽，在發作之前很難被人察覺。
根據弟子們的中毒跡象來看，下手的人眼下還在準備期間，並沒有引發的打算。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有溫德這樣一名位面旅行者，而楚雲秀又有系統能夠提前察覺。
換句話說來說，之前是敵暗我明，眼下就是我暗敵明了，主動權是在溫德這邊的。
——對門派弟子下毒所圖不軌，這種事情無論在何時都是遭到唾棄的，溫德可以很容易佔據道德高地，邀請助拳對對方進行抨擊。
當然，以常家的地位來說……光靠這個就想打倒他不太現實。
但有這個作為借口，溫德就方面做一些其它的事情了。
之前他調查的楊家一事，根據柳如煙的記憶幾個「重要犯人」的名單與位置都已經確定。但遲遲沒有動手，就是因為一旦發難，勢必會引起對方警覺。而在溫德行動期間，自行破壞一些關鍵性證據。
所以溫德就仍在猶豫，有些苦惱的思索著萬全的計劃。
直到中毒一事的暴露，溫德敏銳的察覺到了：這是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好機會！
他可以打著弟子中毒的事情，高調對付常家、長樂幫，把水攪渾了，然後趁機摸魚對之前名單上的人下手，爭取到一個時間差，然後就算常家反應了過來，也完畢來得及。
溫德仔細思考過幾遍覺得可行，就把想法對信得過的幾人說了，進一步集思廣益，查遺補漏。
馬千良他們聽了都有些意外，仔細思考過後又覺得可行，於是就也興奮了起來。他們分別發表著意見，張宇又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光憑我們有些吃力，只怕還是要麻煩朱掌門……」馬千良也贊同這個觀點。
請恩義門參與進來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實施起來也不算很難。
一來恩義門算是與雲霄閣關係最為密切的門派了，他們對楚雲秀釋放的善意最為徹底，作為回報，楚雲秀也在溫德示意下，將雲霄劍法的一些不傳之秘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他們的「希望之星」董文浩。
這算是很大的認清了，以古代門派的傳統觀念去看，如此的做法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只不過現代來的溫德看不慣古代「小作坊」式的收徒理念，認為技術要有所流通才能進步。而楚雲秀呢，又對溫德相當的言聽計從。
從這點來說多少有些誤會，但導致結果是好的。
雲霄閣與恩義門的關係更加密切了些，而董文浩私下裡也將一些突破心得與楚雲秀講了。
以現如今的交情，加上如此正當的理由，朱新鵬拒絕的可能本來就不大。
更別說，恩義門對於常家本來也是有些舊怨的！
要不是因為看不慣、互相警惕，恩義門這邊也沒那麼容易就確認了常家對雲霄閣心懷不軌……
眾人商議過後，溫德與楚雲秀親自拜訪了朱掌門，把一些情況講了——有這段時間緩衝，外面的張龍等人又有新的進展，原來中毒的不只是雲霄閣的弟子，就連之前報名沒能考上的那些孩子中，同樣有些慘遭毒手的。
朱新鵬得知后，沒有猶豫的立即應了，「他們如此做派，真當常家在長安城一家獨大了嘛！」憤恨了會兒才漸漸冷靜下來，一邊詢問溫德他們打算怎麼做，一邊又提了建議：「守安侯對你頗是關注，受此委屈勢必要給霍前輩稟告上一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