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收徒（下）
楚雲秀他們所進行的門派傳統測試，在很多方面都跟溫德之前搞的那些大同小異。
比如說舉石鎖測試力量，模仿照做一些動作確認身體的柔韌與協調性等等。
但除此之外，又還多了些在溫德看來頗有點「玄學」色彩的東西。
比方說：摸骨。
根骨在古武世界之中，是衡量一個人是否善於習武相當重要的資質之一。
它有一些還算好把握的評價標準，像是什麼十指修長善於練劍，食指、中指、無名指長度接近更利於掌法，雙臂粗細跟修習內力性質有著一定關聯……
諸如此類甭管是不是真理，乍一看還算能夠說得過去的東西。
可另外有些東西，就很莫名其妙了……他們以手指觸碰測試者的四肢，觸感反饋同樣是測量一個人根骨好壞很重要的手段。
溫德倒不是反感這個，只是比較無語這方面完全沒有個可以量化的標準。
他有問過，可不管是楚雲秀還是馬千良都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只能籠統的表示：就他們所學、所見，摸骨時的觸感接近這樣，在日後會更加利於他們所學的武藝。
而且就楚雲秀、馬千良的家學不同，他們對於摸骨觸感的評價也是不盡相同的……
溫德就默了半天，猜這是經驗科學呢，還是單純的玄學心理安慰……
考慮到這是第一次收徒，就沒對這個測試提出意見，只是讓楚雲秀他們在測試完之後，根據感覺給出個評價來，好讓他能夠根據後續的發展，來決定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它的意義。
除此之外還有「氣感」測試。
就是測試者將少許內力注入到被測試者體內，那股內力會存留一段時間，根據一些特定的路線行進。
這個做法對被測試者而言是無害的，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在內力存在期間細心感受，然後把內力的路線試著描述出來。
描述越清晰的，就意味著他們對內力的感知越明確，就能在日後學習內力時更加容易入門。
這個溫德倒是可以接受，根據他自己對經脈的理解，差不多可以視為是人體對內力這種生命元力較為敏感的組織或者細胞，打通經脈、穴位的過程，就相當於把這些開發、聚集起來，好方便利用。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額外提一下：
在有了上面的推測之後，溫德在暗中有做過一些試驗。他想試著用穴道、經脈的構成物替換一些尋常的組織，開發出新的穴道或經脈來。在多次摸索，吃了不少苦頭之後，成功倒是成功了，可結果又不太理想。
不知道是因為溫德對內力的操縱等級太低，還是別的不能肯定的原因，在多出新的「穴道」之後，他對內力的消耗是實打實的加大了，但轉化出的表現力卻變化不大……
這讓溫德鬱悶不已，還沒辦法解決，只能把這想法暫時擱淺，等能力、經驗有所進步之後再說。
…………
根骨涉及一個人學習武功的速度快慢，氣感則關聯內功修行的好壞，從這方面來說，傳統門派的收徒測試，還是有他們存在的意義的。
而除了以上這些外，他們還會用一些比較「玄學」或者隱蔽的考題，去測量一個人的悟性；到最後或者最初，又會考察學徒弟子的心性。
心性是比較玄乎的說法，根據馬千良的說辭，就溫德自身理解：差不多能夠將其歸為兩類：
一是善惡標準，正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武功能夠大大提高個體與群體的對比，所以一旦有弟子心術不正，對於一個門派的危害就是比較巨大的了——根據過往歷史借鑒，不乏有弟子因為瑣事記恨在心，到了武藝有成后，對門派大舉報復的。
二則是忠誠度的問題，前文多次提到過，門派想要培育一名弟子，哪怕只是外門，花費也是不菲的。所以一名弟子有所成之後，旋即拍拍屁股走人……這種事情對於門派而言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於是，確認所收弟子對於門派有認同感，就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甚至可以說，這個世界的武學在傳承發展了一千多年之後，對於心性的要求已經完全壓倒了對悟性、根骨及氣感的要求。
一個學徒資質差點都無所謂，付出要能對得起回報，才是一個門派最需要的。
可偏偏對於心性的考察，馬千良、楚雲秀等人又是全無經驗的。
他們的年紀、地位放在名門大派還處於需要學習、培養的哪一類，門中收徒、授道，自然也輪不到他們去插手、進行。
為此馬千良他們就頗是苦惱，說白義山莊收徒考察至少也是以月來計算的，就怕溫德這樣做會過於草率，很有些千里大堤潰於蟻穴的擔憂。
倒讓溫德好笑不已，可考慮了一陣子后還是把這事兒攬了過來。
對於教育溫德覺得是該有教無類的，可考慮到這世間不乏升米恩，斗米仇的實例，就也沒興趣培養個白眼狼出來。
他讓楚雲秀先不理會心性只做其它方面的測試。
其實到了這一步時，測試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報名弟子的測試成績會留下來進行參考審核，人則能夠等候統治了。
工作人員對外的說辭一致，「成績在報名結束後會統一公布，門派則有錄取。到時候，收入的弟子會有人上門專門進行通知，要是不放心的話，也能夠在十日後自行上門了解。
…………
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上門的那一批人，已經陸續的開始離開。
而更多的人，則在絡繹不絕的趕來。
公開報名的第一天，報名的人數就超過了三百，完成測試的也超過了一百人（主要是楚雲秀那邊比較拖時間），只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忙了個底朝天。
第二天也差不多如此，直到第三天時，報名人數才有所衰減。
而到了第五天報名截至，第七天全部人員測試完畢，報名總數已然超過了八百人。
這對整個長安城周邊人口來說並不算多，可對一個門派的收徒而言，又可謂是驚人的「盛況」了。
現如今他們的測試成績就堆積在案頭，等待著溫德他們挑選出合適的准弟子出來。
嗯，之所以說是准弟子，是因為還有下一輪的面試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