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收徒（上）
鑒於收徒對每個門派而言都是件相當重要的正事，楚雲秀、馬千良等人都強烈要求選個黃道吉日方可進行，對此溫德是不信的，可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情上唱反調，彰顯自己的不同。
於是就從善如流的答應了，楚雲秀他們花了好半天功夫商議，日子總算是定了下來。
是十一月中旬的某天。
等到了那天，溫德期盼頗久的收徒事宜，可算是開始了。
地點就定在如今已經改名為「雲霄閣」，但尚未正式掛牌的山莊。
這裡距離長安城有近六十里地，說遠不算很遠，說近卻也並不算近。步行的話，視速度的不同大約得半天到一天的時間；就是坐乘馬車，沒有一兩個時辰也是到不了的。
出行略有些不便，但勝在地方夠大，有溫德發揮的空間。
山莊坐落在秦嶺北麓的山腳下，座山環水，周邊不遠處便是灃河，風景說來不錯，更重要的是面積夠大。
經過兩個多月的緊急改建，山莊原本的不少房間，都改建成了式樣盡量一致的宿舍，以四人一間為標準的話，最能夠容納一百二十人。
另有兩間食堂，兩個校場，其中一個搭了棚子，可避雪雨。學堂數間，以及供楚雲秀與其它教師居住、辦公、議事用的建築若干。
因為沒有見過其它門派究竟是何模樣，在建設門派時，溫德便直接把現代學校當作模版拿來設計了。
如今這個模樣，在他看來還有很多地方不盡人意的，需要補建與整改。
可卻已經把馬千良、張宇等人嚇得不輕。
前文就有提到過，這個年代一個門派培養弟子，是件花費不菲的事情。需要的資金投入既大，至少十年的周期也長，在弟子沒有小成之前，幾乎是完全脫產的。
這樣的投入，便是大門大派也需要慎重的進行考慮。
於是到最後，就變成了一代十多、二十個左右精心培養的親傳弟子，加上數十近百個粗放教育的外門弟子，這樣的模式。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百多個外門弟子數量是一代所受弟子的總數。一般以十五年到二十年作為一個周期，分為三到五批加起來收到的總數。
像溫德這樣一開始就把數量定在五十以上的——還要看報名人數以及學生資質來確定——就讓馬千良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私下裡也沒少勸溫德，卻被笑著含糊了過去，心中主意不改。
雖然這樣的做法對資金卻是很有壓力，到考慮到溫德自身的需求：習武的數據收集，在最初的時候，樣本的多樣性是必須要保證的。
不然大把的時間跟精力投入了進去，走的卻是條死路，那豈不是更加的糟糕？
所以為了這個，溫德甚至有改初衷的，創作了批寶石與金銀出來，以師父的遺產為說辭，擴大了起始資本。
…………
溫德的志向頗是遠大，但究竟如何還得看事情到底往哪方面發展。
到了收徒測試的那天，他破天荒的有點忐忑。
雖然事情早就事先做好了預案，但昨天夜裡忽然想到要是沒人報名或者報名的人很少，那他娘的就很尷尬了……
結果清晨一大早的，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哪怕明知道這裡距離長安不近，就算是消息早就放了出去，長安的幾處公告欄都貼了告示，也跟個車行談好交易——那邊可以去楚宅報名，以一家最多三人為限定，湊夠兩到三家便用馬車送來————到了這裡也快該是中午了，眼下鐵定沒人。
溫德還是有些安奈不住的，想要知道最新的情況。
結果剛剛出門還沒走兩步路，陸放及楚雲河舊部中叫范鑫的，便大步走了過來。人還沒到跟前，就大聲叫道：「溫兄，快點！已經有人家上門了！」
「啊？這麼早？！」溫德倒是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看了看天，眼下才不過七點出頭，放在11月里，天還沒完全亮呢……暗中有些欣喜，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行程不是早就商議好了嗎？按照流程去做不就好了，不用特地過來吧……」
「前面報名的已經湊夠一批還多了！登記的管事拿不定主意該不該現在就開始，這才叫我過來喚你！」陸放有點不滿的抱怨道：「你這邊倒在悠閑，到底有沒有把今日的大事放在心上啊？！」
溫德打了個哈哈，聽見報名的比一批還多了，也不敢大意，連忙與陸放一起前去查看。
路途上順便問了問陸放，結果得知他五點多就睡不著爬了起來，不由的笑道：「陸兄你這養氣的本事還不夠火候啊。」
陸放不由恨恨的回道：「我就不該來找你！」
說笑歸說笑，到了山莊的門前看清了哪裡的景象，溫德同樣有些吃驚。山莊門前黑壓壓的好大一片人，放眼看去怕是超過了百人，雖然大多都是成人，但以家庭為單位進行換算的，怕也有近三十餘家。
這個點上居然有這麼多人前來，溫德驚喜中不由的找門房仔細問了個究竟，卻是得知：最早的一家甚至不到六點就到了。
他們原本只是在門前等待，可等的人越來越多后，議論、寒喧聲還是把山莊里的人驚動了，負責登記的管事上前察看，結果一來二去的門外那些人就有些靜不住了。
「這個時間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外面這樣的動靜，自然不會只驚動了溫德，楚雲秀、馬千良他們一併得知，匆匆趕來過來。
看見門口的景象讓他們同樣有些吃驚，但更多的卻是振奮——畢竟都是些年輕人，今天的事情在此之前都是心裡沒什麼底的。
馬千良出聲發問，原本出自白義山莊的管事便回道：「老僕也覺得奇怪，之前特意問過。卻是得知他們大多為城中富戶，得知了小姐收徒的消息，擔心太晚了名額滿了，便昨日動身，在前面的豐德鎮住了一宿，今日好一大早便能趕到。」
換而言之，眼下這些人的家境不錯的，有或者有能力租用交通工具，不必靠溫德布置的馬車，於是就出人意料的一大早便出現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