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習武（下）
楚雲秀把流風劍法一一使來，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煙火氣。縱使溫德在她身後為了跟上動作而稍顯的有些慌亂，楚雲秀自身也沒受到任何的影響，動作依舊流暢、連貫。
片刻后，楚雲秀將一套流風劍法靜、動兩篇都完整的展示完畢。
看見她做出了收招的動作，溫德馬上把手移開，再對楚雲秀微微點頭示意，顧不上多說什麼，溫德一閉眼便進入到了冥想狀態中。
花火的【資料庫】能力，如今正被大量資訊所刷屏。
之前楚雲秀所展示的流風劍法，已經被溫德利用「一些前提下的肢體接觸」這個辦法，完整的錄入到了資料庫當中。
如今在資料庫里跟流風劍法相關的內容，可不僅僅只局限於動作、形態這麼粗淺的資料上面。
被溫德錄入資料庫的，實際上是楚雲秀施展這套劍法時的全部狀態。
其中包括又不限於，一個具體動作時全身上下細微的肌肉變化，為了一個完整動作所需的全部發力流程與相關力度，還有為了完成一個動作所需要的相關內力流動等等。
這些東西，依照正常的教學方法，都屬於那種「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細節體悟。
傳授者既無法把這些細節要點描述的完整與精確，學習者也得在懵懵懂懂的狀態下，不斷摸索、改進，方才能有屬於自己的體悟。
——到底正不正確還得兩說，因為學習者的那些體悟，同樣是很難向傳授者完整表達出來的。
而這些問題對溫德來說卻是壓根不存在的，以這種辦法錄入進來的資料、心得、經驗，是能夠保證近乎絕對的準確性的。
當然，準確性跟正確性也不是一個意思。
溫德這個辦法，只能保證資料跟教學人的一致性。
但對資料本身正確與否卻缺乏判斷的機制。
要是教學人的教程本身就有誤差，那麼從根子上就歪了的東西，再怎麼努力都是不可能正確的。
溫德明白這點，所以在把資料庫里的相關資訊整理完畢，退出冥想之後。就拿起清風劍法的手冊，結合資料庫里的資料，一點點細節扣著，與楚雲秀探討起來。
這既是為了保證楚雲秀的理解跟手冊沒有太大誤差；同時也為了確定，楚雲秀的理解跟她實際施展出來的動作間，沒有太大的出入。
受限於語言交流及辭彙描述等客觀條件，這是個很需要花費些時間的水磨功夫。
對此溫德也有點無可奈何，雖然更好的辦法也有，但那樣做會讓楚雲秀跟他的關係變得更加緊密。
溫德就在猶豫過後，選擇了放棄。
倒不是信得過信不過方面的問題。
楚雲秀最近幾天的行為沒什麼可疑不對的地方，而且只要溫德願意，是很輕易就能讓楚雲秀把秘密保守到死的。
只是覺得那樣做的後果對楚雲秀而言未必公平，而時間上的額外支出，對於位面旅行者來說又是挺不重要的。
導師留下的教材里，有當趣聞提到過一名旅行者前輩為了畫下一朵珍異花朵開放的瞬間，在一個世界的雪山上一等就是三年多。
溫德雖然做不到那種程度，但既然來到這個世界最主要的目的，得到一種「生命元氣的鍛煉方法」已經在進行狀態中了，那麼多花費些時間與精力，這樣的耐心還是有的。
他與楚雲秀繼續就清風劍法進行著探討。
前文就有說過，清風劍法同樣是門涉及到內力運轉與使用的武功，但它跟鷹爪擒拿手又有些不同——清風劍法是門很難用到實戰上面的，「修鍊型」武功。
溫德在最近的幾天里，與楚雲秀、馬千良交流了頗多，對於武學一事不再一無所知，有了基本、還算清晰的印象。
就得公允的說上一句，這個世界的武學發展與傳承，在歷經一千多年後，還是很有些屬於自己的想法跟經驗科學在裡面的。
修鍊型的功夫就是明證。
以清風劍法為例，它雖然依舊涉及到內力的運轉，但又以讓修鍊者能跟明顯感受到自身內力運行軌跡為主要目的，並不像鷹爪擒拿手那樣追求表現威力。
只要熟練的掌握了這套武功，就能明確清楚該如何讓內力在雙臂，四肢間流轉，明白運動時內力該如何調用，知道該如何運氣至兵刃上，使其變得更加堅固、鋒利。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掌握這門武功從熟能生巧、瞭然於胸直至把內力的一些調轉培養成本能反應之後。
再去學習如鷹爪擒拿手這樣的實戰類型武功，就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楚雲秀是這樣對溫德說的。
在她看來，鷹爪擒拿手對溫德如今的安危更有幫助，但相比之下，清風劍法卻更加的珍貴。
哪怕比較起來，清風劍法要遜了鷹爪擒拿手一品。
這個世界的武功共分五品，以內功的修鍊境界作為主要的劃分標準。
首先，所有跟內功無關的外門功夫，皆為末流；內功入門到小成間，可施展的武功為三品；小成至大成間的為二品；大成到圓滿期間的為一品；圓滿后成功闖過「天關」者，則能接觸絕品功夫。
因為談到了這些，溫德就順勢了解了下修鍊境界的差異。
從而得知，武者體內有內力自生，可以主動調動運轉，必要時，還能把內力當作武器釋放給對手以重擊，即為入門。
這時內功基本功能表現已齊，但是又都差了些火候。
體內雖有內力自生，但能夠累計起來的「總量」卻是不多，根本堅持不了太長時間的戰鬥；內力雖能主動運轉，但又很難做到具體或者複雜的調轉——比如說將體力內力大半匯於掌上，以增強威力，就是入門階段所做不到的事情。
最後的釋放亦是同理。
所以這個階段的武者，跟只修外功的武人間並沒有太明顯的差距，甚至因為氣力、經驗等緣故，只修外功的武人還更有優勢。
這樣的差距，會隨著內功境界修鍊到小成，而逐漸接近直到持平。
內功修鍊的小成，不僅能夠調動內力總量會更多，更重要的還在於，四肢經絡的打通。內力就能如意的運轉到其上，使得雙臂憑空多出許多力氣，足下也能如意使出提縱術、躲閃挪移的身法這些外功很難做到的事情。
而到了大成階段，四肢的經絡將進一步得到擴展，使得內力能夠如臂使指，同樣等額的內力，大成階段達到的效果就遠比小成時要出色許多。
除此之外，內功修至大成之後，體**力的流轉還將反應到肉身之上，使得其身體素質甚至比鍛煉多年的外功武人猶要出色。
這點溫德是有親身體會的，就是如今在他身邊坐著的楚雲秀。據說是去年進入大成之境的她，在幾項試驗的比賽中，無論是奔跑速度還是推舉力量、都跟溫德相差彷彿。
而同樣是大成之境的馬千良，更是每項數據，都比溫德要強出不少。
——這還僅僅只是在他們內力平常運轉的前提下，所達到的結果。
就楚雲秀私下透露，若是全力發揮的話，在內力沒有枯竭前，她有信心做得更加誇張。
通過這些試驗，溫德倒是確認了，對於大成境界的對手，他不動用槍械是幾乎沒有可能取勝的。而就算用了槍械，除非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否則對方一旦有所準備，成功率也會隨之下降不少。
不過這些，反倒讓溫德對武功有了更多的期望。
閑話少說，大成之後想要修得圓滿，則要打通七竅使得五感更加敏銳；通天關則好像是與精神方面有關；而最後的宗師之境，究竟有什麼表現與能力，溫德至今還不得而知。
因為溫德目前所接觸的這些武林人士中，除了遇刺的楚雲河接近圓滿外，剩下的就數馬千良、楚雲秀以那個叫做張宇的功夫最高，達到了大成之境。
但那離宗師也非常的遙遠，所以宗師的事情……她們也不清楚。
甚至對於溫德這麼好奇這些還有些不解，覺得是有些好高騖遠了。
楚雲秀就勸過溫德數次，「先生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將內功入門，練功不練氣，到頭一場空啊！」
楚雲秀說的沒錯，但她也不清楚溫德的心思。
——打一開始進入這個世界，溫德其實就是抱著用花火解析武功，從而達到速成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