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約定報酬
對於馬千良的回答,溫德還算基本滿意。
他是位面旅行者,而非故鄉里那些「無限流小說」中身不由己的角色,有著非常大的自由與選擇權利。
就算是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有些相當的吸引力,既想擴大源力池,又想得到一些生命元力的鍛煉方法。
但到具體細節上,溫德依舊可以非常任性的,完全依照自己的好惡去行事。
比如眼下要不要去救人,就是如此。
雖說這是個比較好的,能夠直接接觸到這個世界中「武林人士」的機會。
但馬千良等三人起初給溫德的印象並不是很好,請人幫忙求的這樣盛氣凌人的,他還真沒見過。
不過好在馬千良的補救還算及時,既喝止了馬千順,陸放對於錢財也沒有顯得太過貪婪。
溫德就暫時按下了「如果需要,永絕後患」的打算,同意了馬千良的請求。
有道是救人如救火,聽見溫德的回答,馬千良立即決定返回。
可在真正動身之前,他們又遇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馬千良他們趕到這個村子所用的交通工具是馬。
對於這個,溫德不能說完全沒有騎過,可也僅僅局限於在跑馬場上信馬由韁的溜達過那麼幾圈。
要說策馬趕路,自然有些心裡沒底。
可若被人帶著同騎,跟個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同樣也頗抵觸。
一番討論過後,馬千良還是從帶來的馬中牽了一匹到溫德的面前,有點無奈的說道:「溫兄,這是我帶來的馬中性子最溫順的一匹,你跟它打個招呼吧。」
「放心吧,我學東西很快的。」溫德保證道,在馬千良的示意下,一邊撫摸著馬的額頭,一邊餵了它把帶鹽巴的豆子,末了還安慰道:「要是真耽誤時間了,我肯定不會堅持的。」
事已至此,馬千良還能再說什麼?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考慮不周,沒有趕輛馬車來。
於是上路,起初時溫德難免磕磕絆絆的。但他既不是完全不會,身體素質又好,加上事態緊急,馬千良也不敢藏私,所授技巧、經驗都相當實用。
能被溫德順利登陸進資料庫,再套用起來馬上就能感到不同。
所以沒多長時間,溫德便正式點亮了「初級騎術」這個技能,有模有樣的不再覺得難受,趕路速度便提了起來。
倒叫馬千良有點另眼相看,忽的舊話重提,「溫兄仗義相助,不知有何地方用得到我等的?」頓了下,又道:「這地的縣令與我父親有舊,溫兄的身份不是問題。」
溫德不置可否,有花火能力,對於身份證明他其實並不著急。
思考了一下,他轉而指著陸放問道:「以你們,嗯……武林俠士的標準,陸……兄算是什麼檔次的……高手?」
馬千良扭頭看了陸放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像是一點也不在意這邊的情況,又遲疑了下,方才斟酌的答道:「據我所知,陸世兄從八歲開始習武,十七歲時已然門派心法入門,再過幾年又有所小成,進度不可謂不順利;他門派所學『鍛體功』亦有獨到的精妙之處,陸兄的身手自然不容……」
也許怕傷了陸放的面子,馬千良說話雲里霧裡的就是不肯直說,溫德有點不耐煩了,直截了當的問道:「他比之你如何?」
「這個……」馬千良猶豫了下,方答道:「我比陸世兄痴長几歲,與他同齡時也只是相差彷彿。」
那麼就是馬千良更厲害些了,溫德再問:「那麼在同齡人這個層次,陸兄算是比較厲害的高手咯?」
「這……」馬千良答道:「這是自然。」
「馬世兄不必如此。」策馬跑在前面的陸放終於忍不住了,回過頭親口說道:「我鐵劍門只是最近數十年方才有些名氣的門派,底蘊比之白義山莊尚有所不足,更別說那些名滿天下的名門大派了。我自認天資不錯,練功也算勤勉,但身手比起千順兄還是有所不如。」
「陸兄謙遜。」一旁馬千順馬上回道:「之前那次切磋,我不過是僥倖勝了一招罷了。」
「正是如此。」馬千良跟著應道,接著對溫德道:「陸兄行事雖是有時失之魯莽,但也是不含惡意的。」
這就是為陸放之前的行事解釋開脫了,溫德笑笑,「馬兄說的是。」轉而又問:「這麼說的話,我的身手其實也很不值得一提了?」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說起前面的陸放就忍不住了,「你不過是有身蠻力罷了!若是再有機會,我輕易就能勝過你!」顯然之前的落敗讓陸放覺得顏面無光,這會兒說起來依舊覺得不甘。
相比之下,馬千良的回答倒更客觀些,除了在「蠻力」的說法上稍有些猶豫,「溫兄一身……神力難得一見,非常人可及。而且我觀你技擊雖然看似簡單,但也有章法可言,進退有度。比之一般的江湖人士,還是要勝過不少的。」
一邊陸放嗤笑了聲,「那些鄉下把式!」
馬千良不得不看了陸放一眼,再對溫德說道:「但對上我等這樣內功心法已經至少小成的,在氣力上就算所有不如也差距不大。那麼無論遊走纏鬥、關節擒拿亦或者更加剛猛的武功,對上溫兄都是頗有些勝算的——更別說,像陸兄最擅長的武功,其實是他師門的劍法……」
照馬千良這話推斷,這世界里「內力」對個人實力的加成只怕不少,溫德瞭然的點了點頭,同時也有了決定,「若是能僥倖救下楚雲河,我希望能跟得到一門武功的修鍊方法。」
「這?」兩聲驚呼接連響起,馬千順跟陸放都對溫德的要求感到吃驚。
倒是馬千良依舊面不改色,「沒有問題。我山莊的武功雖是非莊主同意不得傳授,但我年少時另有機遇得到幾門武功,只要溫兄不嫌棄,我盡可以轉授!」
「大哥!」一邊馬千順又叫了聲,馬千良遂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說。」
報酬的事情就算有了約定,一時里再無他話。
事實上,策馬趕路的時候,交談本來就不算件愉快的事情,稍有個不慎就有可能吃到滿嘴砂石。
溫德他們默默趕路,途中換乘過一次馬,最終趕在中午前,來到了目的地,鎮北縣城。
作為塞北邊陲上的一座城鎮,鎮北說不上大,但城牆倒是頗具規模,四五米高的城牆很有些古樸的氣質。
往來行人並不是很多,城門處又有士兵把守,進出城鎮都需檢查後方才放行。
可溫德一行又沒受到任何阻攔,那隊士兵的隊長似是認得馬千良,是以馬千良連什麼文件都沒有出示,那些人只是有些奇怪的打量了溫德幾眼,就痛快的放行了。
進了城中又走了一會兒,馬千良帶路在一座院子前停下了腳步。
這院子看起來頗大,門臉也有模有樣的。
而且不等馬千良跳下馬來,門裡就有人一邊叫著「二少爺,四少爺」迎了上來。
來人想為馬千良持韁,卻被搖手拒絕了,馬千良急切的問:「張管事,楚大哥的情況怎麼樣了?」
管事回道:「楚大俠依舊昏迷不醒,二小姐跟楚女俠在一邊照應著。」一邊又命人接過溫德等人的坐騎。
馬千良抬腳往屋裡走去,管事落後一步跟著,又道:「少爺你離開沒多久后,王少俠就來了,還帶了名說是醫術高超的大夫。可請他看過楚大俠后,那大夫說法跟之前幾位一樣,說是:傷勢危及,已非藥石可醫。王少俠氣不過,情急下抽了那大夫一鞭。」
馬千良停住看向管事,皺眉問道:「那大夫現在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就是些皮肉傷。小的已經請人看過了,用了葯,如今正在廂房那邊養著。」
「準備上二十兩儀金,等會兒我親自去致謝、道歉。」馬千良馬上做出安排,等了下見管事沒有其它要是,就回頭對溫德道:「溫兄,身體可還堅持的住?」
「沒什麼問題。」溫德笑著答道:「直接去看看病人吧。」
「多謝溫兄體諒,那就有勞了。」馬千良也不多話,直接打頭帶路。倒是馬千順落後了半步,對管事叮囑道:「這些坐騎都跑了大半天了,要精心伺候著,可別出了什麼差池。」
管事應道:「小的省的。」
馬家這宅子至少也是三進的,分不分東西廂院還得另說。
馬千良帶著溫德在家中走了會兒,還沒走到地頭,倒是迎面又走來了兩名男子。
年紀看起來不大,衣著不凡,腰間都佩兵刃。
他們兩個看見馬千良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拱手叫道:「馬兄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跟著就把目光落到了溫德的身上。
左首的微微有些皺眉,「這位就是傳言里梅前輩的弟子?看起來不似練過的樣子,馬兄你別不是弄錯了?」
右首的則更加不客氣許多,「小子,你若是打什麼壞主意,以為這銀子好賺,我王鐺一定會叫你好看!」
溫德不自禁的吹了聲口哨,扭頭似笑非笑的對馬千良道:「這兩位一看就是你們的好友,脾氣、行事都這麼相投。」
馬千良、馬千順、陸放都有些尷尬。
對面王鐺還一無所知,在哪裡叫著:「小子你在說什麼渾話?!」
溫德對馬千良比劃了下,「這事你們去解釋吧,帶我去病人那。」說罷不再看面前的兩人,繞過繼續前進。
馬千良苦笑了下,對馬千順使了眼色,叫他跟王鐺二人私下解釋,自己則快步跟上了溫德。
再走段路總算是到了地頭,一間裝飾不錯的廂房。他未進門就先聞到了濃郁的中藥味,進門后光線偏暗,溫德稍微適應了下方才看清裡面的情況。
屋裡共有六人,兩名侍女模樣的在榻上扶著一男子半坐,那人面無血色,雙目緊閉。身後又有一男子,在伸手抵住前人的后心,感覺像是傳說中的「內功療傷」的手段。
稍遠處的椅子上又有兩名女子正坐,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但精神有些萎靡,面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她們本在閉眼假寐,聽見動靜,睜開眼看清來人就不禁露出了笑容,「二哥!」「馬少俠。」她們也是知道馬千順之前的行程的,再看向溫德眼神就不禁有了些期盼,「這位想來就是梅前輩的弟子了?」
溫德點點頭算是跟他們打過招呼,再把目光放到面無血色的那人身上。
那人該是楚雲河沒跑了,叫他昏迷至今未醒的傷也很醒目,那人左腹部至今還有把直沒劍柄的匕首沒有拔出來。
溫德看見后微微皺了下眉,向馬千良確認道:「他是今夜凌晨遇襲受的傷?」
「是的。」
「那這匕首是不是有什麼古怪的地方,是我需要提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