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挑斷
洛純和雲翌在一起的時候,霜非晚和身為雲翌身邊暗衛的天罡還是有幾分情分的,好歹當初練功的時候沒事也切磋切磋,打了好幾年也打出一些感情來,更重要的一點,天罡十分喜歡霜非晚。
可是霜非晚就像是寒冬里的冰塊,怎麼都捂不熱,你說她天生薄涼,無情無義也就罷了,可是她偏生對洛純好得不得了,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
雲翌毒死了洛純,在她眼中,所有的人都成了她應當要殺的仇人,恨不得將所有人都丟盡十八層地獄受一受這十八般酷刑。
曾經她所認識的暗衛護衛不知道死了多少在她的手裡,就連他差一點也死在她的手中,可是最後卻不殺他,只是將毒藥潑在他的臉上,讓他日日受著這蝕骨之痛,毀容之苦。
他私心地以為她是對他有一絲感情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抱著這樣的心思。
「非晚,你我多年感情,真的比不過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么?!」他咬牙,手掌血肉模糊,因為太過激動,脖子上的上的傷口有滲出了一些血。
他幾乎是吼著喊出來的:「她已經死了,你對她再好還有什麼用,為什麼不能放下,陛下他也知道錯了!」
洛純死的時候,天罡不在帝城,如是當初他知道雲翌要殺洛純定然會極力地反對,可是現在一切都已成了定局,他也很痛苦,可是也只能痛苦,洛純對他的恩情也只能來世再報,他不可能為了洛純與自己的主子把劍相向,而且那是陛下!
已經做了南朝帝王的人!
「放下?!」霜非晚低喃了一聲,盯著對方的神情,然後哈哈地仰頭笑了起來,眼角帶著不屑的譏諷,更多的是失望,「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心中是這樣想的,原來以為你還算是一條漢子,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條蒙昧了心智的狗。」
天罡愕然,盯著她越來越是冰冷的臉,突然覺得事情不妙了起來,「霜非晚,你要做什麼?!」
「我覺得毀了你的臉不足以讓你悔過,所以想換一個法子。」她輕聲低喃,嘴角綻開了一些冰寒的笑意,那笑意像是冰雪之中盛開的紅梅,紅得像血,沾染了他的眼瞳。
那年的冬天大雪紛紛,白衣勁裝的姑娘在院子的梅樹里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寒光一劍,落在他的脖子上。
「這位是霜姑娘,寒光劍氣逼人,連翌都不是對手。」他覺得世界上能與他主子相比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了,一個姑娘,竟然能比他還厲害。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喜歡的姑娘,最後會變成這樣,與他拔劍,生死相向。
……
日落西沉,入夜。
洛府的夜裡異常的詭異,偶爾還傳出詭異的蟲鳥聲,有時候是凄凄慘慘的叫聲,外頭的傳言沸沸揚揚傳了這麼久,又死了不好的人,如今這洛府邊上的府邸上的人都已經搬了出去,免得造了池魚之殃。
洛府的主子一個個的人成不了事了,如今的僕婦婢女們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沒有幾個了,雲翌看到這個樣子,也便弄了一些拳腳功夫不錯的人來守著院子,如今守著門口的正是雲翌的人。
府邸的外頭月明星稀分外迷人,府邸上頭卻籠罩著久久不散的霧氣,只要是見過的人都會覺得洛府有問題,而且是很大的問題,有問題就代表著危險,可是陛下非要留在洛府,他們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守著了。
「嗖!」有東西從半空中襲來,然後「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守門的人頓時都清醒了過來,像是覺醒的老虎一樣唰的一聲拔出了腰間配著的刀沖了出去,可是等到他們追了幾步之後發現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半個人形都沒有。
這群守門的人當下就停了下來,折返。
不是他們不想追,而是他們現在的任務是守著洛府的大門,萬一被人調虎離山混了進去就不好了。
「這是什麼東西?!」有護衛踢了一下地上的一團東西,軟綿綿的,好像還有熱度。
「是人!」有人大驚,猶豫著伸手將地上的人翻轉了過來,露出了一張猙獰了半邊的臉。
「是天罡大人!」
「是被挑斷了渾身的經脈,天罡大人怕是……」怕是此生都不能在動武了。
雲翌做了皇帝之後護衛之中便多了一個學醫的人,這會兒正在給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天罡查看傷口,他看了一會,然後搖搖頭又嘆息,轉身到了廳堂外面稟告雲翌。
此時雲翌一邊等消息一邊和焚音商討驅邪的事情,這會兒已經說得差不多了,見到醫者進來行禮,也沒有避諱的樣子,讓醫者說一下情況。
「天罡大人的經脈已經被人全部挑斷了。」醫者低下頭,有些惶恐,他只是一個後來者,而天罡缺失從小跟在陛下身邊的人,與陛下的關係非常好,據聞陛下有幾次想要給他封官都被他拒絕了,說願意留在陛下身邊做一個護衛,這會兒出了事情,陛下怒氣之下,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命活著。
雲翌的心揪緊了的痛,天罡與他雖為主僕,但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感情實在是不淺,原本因為他臉的緣故將他派到外面去做事,這會兒剛剛回來卻遭受了如此大難。
天罡是非常要強的人,十年如一日才練就今日的功夫,是誰有這樣的本事能廢了他?!
他握緊手指,心臟起伏,眼睛帶著一些冷冽。
「繼續說。」
「天罡大人的傷口十分的薄,像是被極薄的兵器所傷,而且……而且臣發現天罡大人的傷口十分的冷,有一些傷口的血液已經冰結。」
「冰結?!」
「正是。」醫者低下頭來,「天罡大人的體溫卻是正常的,並不像從冰冷的地方出來,臣猜疑,敵人是用了一種極薄而且冰寒的刀刃劃開了傷口,挑斷經脈.……」
醫者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臣無能,請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