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還活著!(今天還有沒有更新靠你們了)
這分明是阿純的畫像,不管姿容還是神態,都是她,都是她。
焚音怎麼會認得阿純!他心中疑惑不已,焚音分明是西方之國的人,而且從來不曾來過南朝,難不成,阿純還去過西方之國?!她去西方之國做了什麼?!
他驚駭地發現了一個事情,阿純平日里真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有的時候連他都找不到她,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裡,去了何方,做了什麼,她好像與他隔了一個世界一樣。
他根本就一點兒都不了解她!若是在意,早就應該發現這一點才是!
雲翌心中的思緒就如同岩漿,從心底迸發而出,洶湧而來將他淹沒,握著紙張的手越來越緊,他的臉色慌張泛白,心不停地跳動起來,好像下一刻就要從口中跳出來。
焚音身為王族弟子,察言觀色乃是第一要義,此時見了雲翌神色如歸詭異,頓時心生了異樣,心底的思緒繞了繞,可一想起自己尋找的那個人,自己在南朝找了多久都不見蹤影的人,他都以為她是胡編亂造了一個地方告訴他了,可是沒想到在這裡竟然峰迴路轉。
「南朝陛下可是認得這畫中之人。」
認得?!怎麼能不認得?!化成灰他都能認得的!
可是那個人啊,如今真的化成了灰,一捧黃土不知埋葬在何方,他心痛得沒辦法呼吸。
他一定要找到霜非晚,一定要見一見她,便是知道她葬在哪裡,陪她說幾句話,上一炷香也好,他的人生啊,許是只有這一點奢望了,人死如燈滅,他再不甘,再後悔,她也不會再回來了。
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他的手拽緊,用力時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大口地喘著氣,過了好一些才平復自己的心情。
「南朝陛下,此人……」
雲翌垂下眼帘,手指微微鬆開,他有些錯愣地拿起那一幅畫,有些手抖地伸手撫上去,將自己拽出來的褶皺撫平,心底像是有一道電流流過,酸疼通達四肢百骸。
阿純就這樣走了,如今的她只剩下這一些畫像了,可是他畫的時候,卻再也畫不出這樣恣意歡笑的樣子,他傷了她的心,所以到了後來,心情越來越低沉,也不再喜歡笑了。
如今再看到她這樣恣意飛揚的樣子,心一陣陣地抽痛,倘若阿純沒有遇見他,那麼她就可以永遠快活地活著,永遠這麼恣意有高傲,她不必為了他野心而絆住腳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也不會因此而送了性命。
「你不必再找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閉上眼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為何?!」焚音突然心生了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來得太過突然,讓他從心底生起了一些驚慌和害怕。
雲翌啞然失笑,可是他的臉色慘白了一片,笑起來像是夜間出沒的鬼怪一樣滲人,他輕聲道,「阿純都已經不在了.……」
人都已經不在了,現在找她還有什麼用,像是他一樣,如今想要與她說一句都已成了奢望,焚音就算是尋她有什麼事情,都已經來不及了啊!
「不在了?!」焚音頓時像是屁股被針扎了一下似的,險些跳了起來,他瞪大眼睛,一雙水光瀲灧的紫眸迸發出駭人的神色,「你說謊,阿純怎麼可能不在了。」
怎麼可能不在了,阿純分明不是短命之相,他來的時候長生燈搖搖欲墜,可是還沒有滅,難道阿純的的長生燈已經滅了?!這根本是不可能,若是阿純的長生燈滅了,他自己應該有所感應才是!
而且阿純那麼有本事,怎麼會輕易便死去了,她不是譏笑他的佛法念力不如她正宗的道法么,不是布一個陣法便能將他困上幾日么,怎麼可能死了。
莫非,阿純在欺騙這個人,她應當還活著才是!
「南朝陛下,這個玩笑開不得。」他冷靜下來,臉色也漸漸平和了下來,道,「莫非是南朝陛下不願幫我這個忙,故此才這般言說。」
「朕說的是真的。」雲翌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對方,聲音苦澀低沉,像是風中搖搖欲墜的枯樹榦枝,他也願意欺騙一下自己,可是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他閉上眼就想到她當初死在他面前的樣子,滿眼散不去的憂傷凄涼,就那樣看著他,他像是掉入了冰窟一樣的冷。
他重生歸來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讓他不停地在想念和痛苦之中輪迴著。
「焚音王子所求,朕怕是辦不到了。」如是旁的事情,就算是辦不到,他許是為了洛府上下還能說一些拖延的話,但是偏偏這個事情不行,她活著的時候他沒能讓她開心過,如今不在了,他不願意再用她的名頭做任何事。
便是他自己的命都不行。
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伸手摸上畫卷垂下眼帘掩蓋眼底的哀傷,「若是焚音王子願意,朕想要與王子換這個畫像,允王子一個願望。」
焚音根本就不信他,但是這會兒他也是唯一知道阿純的人,於是便問:「南朝陛下,既然你如此所言,那麼請問阿純葬在何處,吾也願見一見她。」
雲翌慚愧地低下頭來,整個人像是沒了力氣一般,他道,「朕也不清楚,你可以尋一個名為霜非晚的姑娘,這個世上許是僅有她一人才知道了。」
「南朝陛下!」
「你以為朕不想知道她葬在何方么?!焚音,朕不知道!」他做夢都想知道的,哪怕只是她的軀體,一片安息之地,可是他不知道!
霜非晚霜非晚,他發了瘋似的想要把她從哪個角落地扒出來,可是沒有,便是他知道她在帝城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他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可卻又做不到。
她是阿純身邊最喜歡的人,最最信任的人,與霜非晚相比,襯得他像是野地里流浪的狗一樣狼狽不堪!
他既是痛恨又覺得欣慰。
「南朝陛下,焚音想要知道,阿純在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算是查了好些時候,便是他將這畫像拿出來也不曾有人能夠認出,可是偏偏雲翌認得,他原本以為她在帝城只是一個低調的身份,可是如今看來,怕是多了幾分神秘。
至於雲翌說的,他根本就不信,只能找一些線索,然後慢慢地查。
「若是陛下所言不虛,吾自願為陛下解決洛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