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廚房受訓
也便不扯遠了，如意當下福身謝恩接過了油紙傘。
顧青絲笑道：「祖母莫要貪著這一時涼了您要注重身子些，若是天愈發炎熱，小廚房裡的廚子不盡心，沅娘再給您做些來。」
太夫人略微好笑，這丫頭年歲雖小，但心思細緻通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
「你個精兒皮猴，莫要掛著了，這小廚房裡的東西若是不好，也不能把你從相見歡裡頭勾來了。」
顧青絲俏臉一紅，自己是喜歡蹭膳不錯，被祖母拿來打趣就覺得丟人丟大發了。
她覺得自己自從來到這裡以後，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祖母！」顧青絲羞憤的在原地嬌喝一聲，拔腿跑了出去。
如意現下有些驚慌：「太夫人，奴婢先去追姑娘了。」
太夫人眼角梢末帶著星星點點笑意：「這丫頭.……罷了，如意快去，別讓她給曬著了。」
顧青絲從清梧院一路跑出來，她覺得輕鬆極了，這戲演的越來越逼真，越來越真心了。
「姑娘！」如意忙撐開了傘，跑了幾步追上顧青絲，然後顧青絲頭頂不再是烈日炎炎而是一片陰影。
「走吧，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顧青絲漫不經心的扔給如意一張手帕，示意她擦擦汗。
如意驚道：「姑娘，何事？」
顧青絲嘻嘻一笑：「可多呢。」
如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帶著疑惑跟著顧青絲回到相見歡。
當看到顧青絲在小廚房忙活，各種丫鬟婆子跟著忙活的時候如意便明白這『事兒』是什麼事了。
如玉在一旁打下手，也是愜意；如塵笑嘻嘻的看著顧青絲忙活，幫著七曲兒在一旁遞盤子。
如意皺著眉頭，不苟言笑，又恢復那張冰山冷漠嬤嬤臉。
終於她看不下去小廚房裡的音容笑貌熱鬧，清了清嗓子。
卻發現沒有人停下來.……
如塵拿著剛揉好發酵的麵糰砸向七曲兒，七曲兒不甘示弱的拿起一旁的木瓢子舀水潑向如塵。
「好啊你！竟然敢欺負我！」如塵嗔怒帶笑道。
七曲兒扮了個鬼臉，一邊躲避如塵的麵糰一邊不怕拔到虎頭毛道:「切！我就欺負你~」
如玉忙把小妹妹如塵護在身後，接過如塵的麵糰甩向七曲兒:「我來幫如塵報仇！」
「哎如塵你個潑皮的，自個兒打不過我還要找如玉！」七曲兒說完忙躲開那麵糰的光速。
但是終究慢了一步，那麵糰將近一半砸在她的臉上，像是半面生花，不妖嬈卻讓她看起來很怪異。
七曲兒拿著木瓢子，裡面的清水折射了她此時的狼狽模樣，於是她追著如玉身後的如塵，咬牙道:「如玉我欺負不過，你我還打不過嘛？！」
如玉就是使勁兒護著如塵，七曲兒愈發狼狽。
如玉和如塵咯咯笑道:「七曲兒你要是再不去洗洗，這面可真要變你的臉了啊！對了忘記告訴你，這是糯米的！」最後一句自然是如塵說的。
七曲兒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忙去清洗，一邊喃喃道:「我的花容月貌啊……」
顧青絲依然專心的搗鼓著玉瓷碗裡頭的幾種花兒。
這真不怪如玉她們放肆了。她們通過這兩個多月的相處，也沾染上了顧青絲的活潑好動，再加上顧青絲一直教導她們什麼少女如同辰時的朝陽啊.……
「停！」如意是在看不下去放肆（？）的她們了。
果然如意冷聲一出，如玉七曲兒還有笑嘻嘻的如塵都停了下來。
顧青絲依然在搗鼓著那碗兒。
如意又清了清嗓子，走到低著頭的三人面前，又瞪了一眼正在忙活的丫鬟婆子，示意她們先出去。
等到丫鬟婆子們都下去了，如意才伸出手指指著這幾個不成器的丫頭。
先是如玉。「如玉，平日里看你細心守規矩穩重，今兒個才見識到你啊！好樣的，這小廚房做膳食的也就罷了，豈是給你玩樂的？素來姑姑進府的時候教你都忘了是吧？回去給我抄十遍府規，抄不完不許用膳熄燭！」
如玉默默的低下頭，心裡默念還好啊，只是十遍府規。
然後是七曲兒。如意走到七曲兒跟前看著七曲兒抬著的頭，正欲說些什麼。
卻沒想聽到七曲兒依然歡快的聲音響起:「如意姐姐，七曲兒知道不該在這兒打鬧，七曲兒願意受罰！也願意和如玉姐姐一道抄寫府規！」
如意心下一氣，這是主動領罪吶？還想像如玉那般抄抄府規便算了？她！偏！不！
七曲兒美滋滋的想說不定這如意姐姐會念在她積極承認自身不足然後減輕責罰，說不定連抄府規都免了，然後如意姐姐還會對她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七曲兒的心思太簡單了。
如意要是那麼好糊弄也就不是一等大丫鬟了。
「既然你有心領罰，我也不能枉自徇私，這樣吧，你就打掃一個月的出恭房就好了，不是姑娘的，姑娘的有著劉婆子打掃，便委屈你去下人們的出恭房裡打掃了。」如意很是大度道。
七曲兒心驚:怎麼和預料的不一樣？！
如意輕輕的掃了七曲兒一眼，便明白七曲兒的內心在想些什麼了。
朱唇輕啟，倒也帶了几絲上年紀的老嬤嬤質問人的語氣:「怎麼？不願意？」
七曲兒恨恨的咬牙，但強撐著微笑:「七曲兒從命。」
如意微微頷首，最後就是如塵了。
如塵此時戰戰兢兢的，她既不想抄府規也不想掃茅廁啊！下人的出恭房說好聽是出恭房，其實就是公用茅廁。
如意就那麼像撫摸羽毛的一掃:「如塵啊，算了吧。」
如塵大喜過望，顧青絲雖然明面上在搗鼓花兒，但是暗暗的聽著如意訓人呢。
心裡一陣好笑，怕是如塵更苦啊。
果不其然，如意開口了:「念你年幼，像掃出恭房的活兒也不適合你。但是你犯了錯事，還是要有懲戒不是-——？」
如塵猛點頭，她此時已經信了如意那句年幼了。
如意輕笑:「不如這樣吧。你就收上半個月的夜香。」
夜香何物也？乃比清掃出恭房更讓人崩潰。
雖說活兒是輕，但是這這這.……
如塵當下瞪大雙眼，一時無聲。
如意看著她的反應，再次給出了一個誘餌:「呀呀呀，這倒夜香也委屈你了，不如-——」
如塵俶爾雙眼放光:「不如什麼？」
如意低下頭俯視比自己矮了一個人頭的如塵:「不如你便去和素來姑姑再習上一月足的府規吧。」
如塵的頭在聽到素來姑姑的名號時瞬間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開玩笑？素來姑姑那是一般人能接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