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刁奴

  顧青絲看著神色各異的下人們，滿意極了。於是站起身來裊裊道:「青絲已經吃好了，繼夫人慢用，青絲告退。」


  容媛心裡早已經潰不成軍，但臉上還是一片安然。


  慈愛的道:「沅娘，去吧。」


  但眼神里那些許惡毒被顧青絲捕捉到了，顧青絲心裡暗暗搖頭，本來以為這容媛是強勁的對手，但是如今一見，真該為飯前的自己的愚蠢拍一巴掌。


  一個小戶家的女兒能成什麼氣候？容媛貴為嫡次女，兵部侍郎的嫡次女做某處侍郎的正妻還是綽綽有餘的，但為什麼會心甘情願來做這權同高戶人家貴妾般的續弦？

  那也是她的出身問題，她的母親原本是個小妾，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害死了主母，然後華麗麗的登位，做了兵部侍郎的繼室。


  所以到底來說容媛也是下.賤的出生。


  顧青絲走出門，越走遠唇畔的那抹譏誚就越揚的起興。


  如意看的毛毛的，穩住聲音里的顫抖:「姑娘.……」


  顧青絲嗯了一聲，心不在焉。


  轉頭看到如意那一副怕怕的樣子，不禁有些笑意。


  「如意，回去吧。」


  如意就這樣光榮？（忐忑）的回了相見歡。


  一進門就聽見一陣不大不小但令人煩躁的吵嚷聲。


  顧青絲好看的秀眉皺了皺。


  「什麼人敢在我的相見歡里放肆？！嗯？！」最後那句嗯已經用了鼻音發出，雖說好聽的緊，但是也掩蓋不住她的威壓和強盛的怒意。


  那些雜掃的婆子和幹活的丫鬟都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小姐饒命啊！是是.……」


  顧青絲髮現她們說到最後嘴巴都嚴實了，好像在懼怕什麼一樣。


  這無疑是惹怒了顧青絲！她的相見歡里即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敢放肆！

  最後是一個略微瘦弱但是眼神堅定大聲的丫鬟道:「小姐，奴婢知道！是如玉姐姐她們回來了……」


  這丫頭聲音不大不小，卻帶著某種決心，做事果斷不懼權威，硬是一字不落也不添油加醋的說完了。


  原來是如玉如月如塵回來了，如玉是除了如意最大的丫鬟，她決定先去卧房幹活，打掃卧房，這項工作也是她常做的，因為她和如意一樣穩重，如意很信任她去顧青絲的閨房打掃。


  如塵是最小的，但她一向吃苦耐勞，於是提議要去花園打雜，其實說是打雜，她作為一等大丫鬟，只是澆花栽樹穩鞦韆罷了。


  如月是老三，可是性子牙尖嘴利，不饒人，偏生又比穩重的如意如玉，年齡尚小的如塵會討原來的顧青絲的喜歡，於是就傲氣的不得了，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做了不少害人的事來。


  從前如意不把她放在眼裡，是因為威脅不到三姑娘。但不想這如月膽子越來越大了，本來給她的活就是去視察一下小廚房罷了，但是她非要和如玉換差事，如玉不從，她就說如玉肯定背著三姑娘去撈好處。


  如玉想著是自己人就讓如月去了，主要還是拗不過如月。哪想到如月進去不過一刻鐘，不見大汗淋漓的樣子，而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如玉瞧著她鼓鼓的荷包，心下不妙，過去質問，兩人情急之下，如月的荷包掉在地上了，出來的是一對純金耳墜和一些紅玉翠綠的瑪瑙，最貴重的就是那對翠綠色的綠鐲，那可是太夫人送給顧青絲的。


  如玉氣的哭了出來，拉著如塵，非要和如月辯理。


  如月哪裡會認啊？直接說那是她上次看上的，三姑娘說讓她自己挑個時間去拿。


  這不是騙人嗎？！三姑娘就算要賞東西給如月，也不是讓她自個兒去拿啊！

  如玉和如塵都在和如月在吵吵嚷嚷的，可是如月就是認準了等三姑娘回來，她可憐巴巴的編一通謊話，說家裡貧窮，需要銀錢，憑著三姑娘的傻勁兒肯定會給她的，指不定還會塞點其它的東西。


  如月算盤打的好啊，妙哉妙哉。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此三姑娘非彼三姑娘了。


  顧青絲聽著那丫頭口齒清晰的講述完了整個過程，臉色愈發陰沉。


  不管這如月多受寵愛，可是奴就是奴，還能背主了不成？！

  那丫頭也是個膽子大的，就算抗不下來顧青絲的情緒，還是依然保持原狀，就憑這一點，足夠如意和顧青絲對她刮目相看了。


  顧青絲去到了自個兒的閨房門口，臉色陰沉。


  如月瞧見三姑娘來了，面上一喜。可是看到顧青絲的臉色時，忍不住抖擻一下。


  如玉和如塵只敢低頭抽泣，跪了下來。


  倒是那如月連忙上前去拉住顧青絲，道:「姐姐，她們冤枉我偷你東西。」


  說著說著那眼淚就掉了下來，好像是如玉和如塵欺負她似得。


  顧青絲在爆發的邊緣了，陰沉的問道:「哦？」


  如玉和如塵覺得沒希望了，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淚水，如塵又啜泣起來了。


  如月覺得三姑娘的語氣咋不對呢？但此時的處境也容不得她多想，一股腦道:「姐姐.……你也知道妹妹這兩天回家省親，妹妹家中有病母幼弟，長年操勞的病母身體已經垮的七七八八了。還有幼弟幼妹要吃要喝的……」


  如月小心翼翼的從假意在哭的臉上悄悄眯眼看了眼顧青絲的表情。


  這不看還好，一看便嚇得不輕。


  顧青絲陰沉的臉此時風雲莫測，變幻無窮。


  「刁奴，跪下！」


  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上位者的氣魄，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壓撲面而來。


  如月膝蓋一抖，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顧青絲面前。


  顧青絲眼神嚴厲的掃視了一下周圍，落在止住哭泣的如玉和如塵的身上。


  「如玉如塵你們先起來。」顧青絲的聲音緩和不少。


  說罷她瞥向跪在地上一臉委屈的如月。


  眸子眯了起來:「好你個刁奴，一口一個姐妹相稱。你是覺得你是我母親的遺腹女還是怎得？！嗯？配得上做本小姐妹妹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是你這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刁奴！」


  如月覺得這三姑娘犯渾了，正要開口時。


  顧青絲的聲音明顯帶著七分慍怒:「你仗著本小姐對你的信任胡作非為，隨意偷竊本小姐的東西，還教訓和你同為一等丫鬟的如玉如塵，從前看你不出格也就罷了，今兒個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你可知道那是本小姐的祖母送給本小姐的？！也是太后賞賜給祖母的手鐲，好你個刁奴，偷盜皇家賞賜的也就罷了，還弄虛作假說是本小姐賞你的？！」


  如玉和如塵呆愣住了，而如意則是滿意的微微頷首，又觀察起來那滿面怨恨的如月，一邊給那些粗使婆子使眼色，示意如果如月敢對三姑娘不利，直接上去擒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