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9章 無解的死局
無極寒域！
肯定是無極寒域！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幽螭就是因為想成為天道聖人，所以才要主動去無極寒域忍受那寒風的折磨，他的罪業，便是鎮守天界之門失敗，所以，當自己重新封印天界之門的時候，他的罪業便不復存在了！
冥止要他幫助幽螭脫離苦海，就是因為如此！
冥止曾說，他沒有幽螭那樣的大志，想來，冥止是根本不想成為天道聖人，所以，他才根本不用去洗清罪業！
其他那些去到無極寒域的至聖，也同樣是因為要洗去一身的罪業，成就那天道聖人之位！
成為至聖的路上，哪位強者沒有過殺戮，哪位不是踩著屍山血海爬上去的！這些，都是罪業！
這些人在成為至聖的路上經歷了無盡的殺戮，但在成為天道聖人的路上，卻又必須將這一生的殺戮所產生的罪業洗去！
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這就是天道！
就在徐少棠內心震驚不已的時候，驪無雙卻又緩緩的向他們問道：「你們現在應該知道，我要讓你們在那梅樹下悟的東西是什麼了吧？」
「有點明白了。」
穆天策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的神色，輕聲呢喃道：「這聖獄的聖人，便如那梅花一樣，會開，也會凋謝！滅聖，乃是大勢所趨，我們無從阻止，也無法阻止……」
「看來你確實明白了，之前我嫌你們悟錯了，現在，我卻感謝你們悟錯了。」
驪無雙呵呵一笑，溫柔的看向瀾貞，「要不是你們悟錯了，我也不會跟你們來這裡，也許我跟瀾貞這一生，就這麼蹉跎了。」
驪無雙突然發現，自己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跟他們來瀾月城。
要是不來瀾月城，他怎麼會知道，這個讓他痴愛一生的女子還活著？
「不可能，不可能！」
瀾貞使勁的搖著頭，卻又猛然一把抓住驪無雙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著，發了瘋似的叫道：「告訴我，你說這些，只是為了為了讓我放下月族跟你走！快告訴我！」
「瀾貞！」
看著信仰突然崩塌的瀾貞，驪無雙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卻又認真的說道：「這些小輩都悟出來了，你還沒悟出來嗎？滅聖是大勢所趨，不管你做什麼，都根本無法阻止！你想想，千百年來，雲中城何時主動進攻過月族？」
「要不然你以為炎稷就那麼傻，就不會派人守在天塹峽？昔日我都能在月族橫行無忌，你覺得炎稷會沒這個實力嗎？你以為以女媧這天道聖人之威，不能滅了月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滅聖而已！」
「那天道場里，只怕隨便出來一位至聖，也能輕易的毀滅月族！但是，卻從未有人對月族出手，因為，這是女媧布下的棋局，所有人都不能去破壞這盤棋！一旦棋局分出勝負，所有棋子，都將被無情的抹殺！然後，再開始新的棋局！」
「這是無情，也是無奈，更是無可選擇！」
說到後來，驪無雙幾乎是在咆哮，那一聲聲的吼聲，不斷的撞擊著眾人的心靈。
他當初明白這一切的時候，也無法理解，但是，千年的自我放逐，早已讓他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他從最初的恨女媧，再到慢慢的理解，最後徹底堪破。
這一盤棋，無法結束，也不能結束！除非，所有人都能摒棄心中的惡念，從此，這世間不再有爭鬥！
但是，這根本不可能！
聽著驪無雙的咆哮，瀾貞彷彿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撐，獃獃的跌坐在地上，在驪無雙蹲下來扶她的時候，她卻又發了瘋似的拍打著驪無雙的身軀，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歇斯底里的哭道：「驪無雙，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
「我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再有當年那麼多的顧忌！」驪無雙任憑瀾貞拍打著自己，卻又緊緊的將瀾貞抱在懷裡，「這聖獄之中，哪裡有什麼月族與雲中城之分，不過都是棋子而已！我們無法改變任何的東西，但我們卻可以選擇，選擇遠離是非，過著安寧的日子！」
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徐少棠突然滿臉苦澀的笑道：「是啊，你們還有得選擇，而很多人，卻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多少人都沒有選擇機會，直接成為死在棋盤上的棋子。
就算驪無雙和瀾貞不離開聖獄，只要瀾貞能夠放下心中的芥蒂，能夠放下月族，她和驪無雙，一樣可以成為神仙眷侶。
他們現在正擁有的，或者即將擁有的，卻是他最想要的東西！他真的有些羨慕這兩個人。
聽著徐少棠的話，瀾貞緩緩的抬起頭，默默的盯著遠處的月神雕像，淚流滿面的說道：「那，還是我們世代信仰的月神嗎？」
「當然是！」
驪無雙重重的點頭道：「不論如何，是她點化了你們，讓你們擺脫了魔性而成為了月族！也許，月族與雲中城的殺戮會永無休止的進行下去，但是，月族卻會生生不息的繁衍下去！正是因為有了強者的犧牲，才讓更多的月族人得以存活！就像女媧滅聖，卻讓億萬生靈免遭塗炭。」
「我突然發現，原來瘋瘋癲癲的你，卻比誰都看得透徹。」徐少棠笑著向驪無雙的說道。
「如果你也自我放逐千年，你也會看得透徹。」
驪無雙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徐少棠，「你知道我為什麼又突然想通了，決定跟你們來瀾月城嗎？」
「有點明白。」
徐少棠微微頷首道：「也許，你我本是同一樣的人，也許，你在我的身上，看到你自己的影子。」
「是又不是！」
驪無雙的目光緩緩的落在瀾落身上，幽幽道：「我不想你們兩個，重蹈我和瀾貞的覆轍！」
「額……」
徐少棠微微一窒，「我記得我沒跟你說過我和瀾落的事吧？」
「你確實沒說過，但我卻聽到了。」
驪無雙白了徐少棠一眼，「要不然你以為，你和穆天策那小子能活著離開天塹峽？」
「原來是你！」
徐少棠和穆天策突然恍然的叫道。
原來，在天塹峽深處救他們一命的人是驪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