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9章 畫像
兩人又簡單的聊了一些關於的事情后,宮雪裳帶著徐少棠緩緩的走向洞口。
洞口前,蕭白衣和蕭青衣依然挺直著身板跪在那裡,兩人的身上,都披上了厚厚的一層雪花。凜冽刺骨的寒風讓他們的眉毛接上了一層冰花,不過兩人都是仙人境,這種嚴寒對他們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商量出結果了嗎?」
宮雪裳面色平靜的看著兩人。
兩人微微抬頭,卻都閉唇不語。
「看來你們還是沒有商量出結果來。」宮雪裳輕輕嘆息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繼續跪著好好的反省吧,我再幫你們一把,免得你們在這裡跪得太舒服了!」
說罷,宮雪裳單手一揮,一片領域已經兩人籠罩其中,身處宮雪裳的領域之中,二人彷彿陷入了泥沼,渾身的真氣也被限制住,再也無法驅動真氣來抵禦這山頂的嚴寒和冰雪。
只是一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如野馬一般沖入兩人的身體,兩人渾身不由自主的一個哆嗦,那眉毛上的冰晶也逐漸濃厚了起來。
看著兩人那副樣子,徐少棠自己都覺得冷。
無邊的嚴寒不斷的向兩人襲來,漸漸的,兩人的身體都開始逐漸變得僵硬起來,但他們卻不敢有絲毫的活動,只是一如既往的挺直身板迎接刺骨的風雪。
「青衣,要不……咱們用另外的方法來……決定結果吧?」
良久,嘴唇發紫的蕭白衣哆哆嗦嗦的向身邊的蕭青衣說道。
「你說……」
蕭青衣也好不到哪裡去,原本紅潤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整個人猶如篩糠一樣微微抖動著,一張俏臉也凍得通紅。
蕭白衣咬咬牙,帶著挑釁的目光看向蕭青衣:「誰先昏迷過去,誰就……繼任聖主,如何?」
「好!一言……為定!」
蕭青衣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現在,他們兩個在宮雪裳的領域之中都動用不了絲毫的真氣,完全只有靠著自己的意志來支撐,顯然,兩個人都對自己的意志有著絕對的信心,都相信對方會在自己之前昏迷過去。
聽著兩人的話,怡然自得的站在那裡的宮雪裳不由微微一笑:「既然你們想出了這個方法,那為師和徐供奉就來替你們當公證人,主意是你們自己想出來的,到時候出了結果,便要心甘情願,誰若反悔,可別怪為師無情!」
雖然她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但誰都聽得出她心中的警告意思。
「好!」
兩人同時微微點頭,心中已經開始暗暗較勁。
「傻孩子……」
看著在那較勁的兩人,徐少棠不由好笑的嘆息一聲。
在蕭白衣說出賭約的那一刻,他便已經註定是要輸了。
這倆傻孩子應該還不知道,在聖人的領域中,聖人就是這片小小的空間的主宰,宮雪裳想要讓誰先昏迷過去,誰便會先昏迷過去。
既然宮雪裳都不管蕭青衣想要跟自己去北域的想法了,那邊說明她心中已經選定了蕭白衣,現在只是在給蕭白衣一個心甘情願的接受這個的理由而已。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宮雪裳為何要讓兩人在這裡長跪了,她應該是早就已經算計到了這一步!
蕭白衣想要跟宮雪裳斗,確實太嫩了些。
「徐供奉,你冷嗎?」
就在此時,宮雪裳卻突然轉頭向身邊的徐少棠問道。
「我還好,不……」
徐少棠剛下意識回了一句,便已經明白了宮雪裳的意思,宮雪裳應該是知道他對聖人的領域有所了解,這是在變著法子提醒他不要亂說話呢,如果他再亂說,估計連他都要身處宮雪裳的領域之中了。
想明白這一點后,徐少棠連忙改口道:「別說,看著他們這樣子我都覺得冷,聖主,要不你先在這裡看著他們吧,我去洞內暖和暖和。」
聽到徐少棠的話,宮雪裳眼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淡淡的揮手道:「你有傷在身,就先去洞內休息一陣吧,洞內的美酒,你可隨意享用。」
「多謝聖主體恤。」
徐少棠微微一笑,緩緩的退入洞府之內。
宮雪裳笑笑,兀自在心中說道:「這小子倒是個人精!」
這徐少棠果真是聰明,她只是隨意的點了一下,他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難怪連蕭青衣這個眼高於頂的丫頭都對其稱讚有加,這小子實力深不可測,又聰明異常,未來,只怕是連她都要仰望的存在。
所幸這樣的人物沒有成為聖門的敵人,等這小子的身體恢復了,只怕仙道盟便有得麻煩了!
回到洞府之內,百無聊賴的徐少棠也沒有跟宮雪裳客氣,找到宮雪裳放在那裡的美酒提在手中,一邊品嘗著手中的美酒,一邊在洞府中四處打量起來。
「嗯?」
看著看著,徐少棠的目光突然落在洞內的一副畫上。
畫中是一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手持骨玉長笛,獨坐於雪山之巔,他的腳下便是萬丈深淵,但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將目光望向遠方,眼中帶著濃濃的憂鬱之色,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思念的神色。
無盡的雪花飄落在他身上,替他披上雪白的披風,但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兀自吹奏著手中的長笛。
隱隱間,徐少棠似乎還能聽到那滿是如泣如訴的笛聲。
這副畫就在那蓮台的正對面,坐上蓮台,只要微微抬頭便能看到這副畫。
「這是……」
徐少棠心中微微疑惑,宮雪裳將這麼一個男人的畫像放在這個位置,顯然畫中的男子對她應該是非常重要的。
「該不會是她的情郎吧?」
徐少棠腦中鬼使神差的冒出這個念頭,這個念頭一旦湧現,便再也無法揮去。
長笛,畫……
漸漸的,徐少棠似乎明白蕭白衣為何會鍾愛長笛與畫畫了,只怕他不經意間便在模仿畫中的那個男子吧?
他想讓宮雪裳將自己當成畫中的那個男子,但他終究不是畫中的那個男子。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無論是哪個世界,似乎永遠都不缺這種動情而悲傷的故事……
他都能看出蕭白衣的心思,宮雪裳不可能看不出,或許,只是她的眼裡已經容不下其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