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交鋒
約翰給巴菲特的時間是早上八點。
但巴菲特知道，像約翰這種忙人，時間都是卡著用的，絕對不會在他身上浪費一分鐘，所以為了不遲到，他連夜從紐約趕到了洛杉磯。
來到洛杉磯時天已經快要亮了，他找了間酒店洗漱，換上乾淨整潔的衣服后，就朝紫星莊園趕去。
到紫星莊園時剛好7:45分，在經歷了搜身等一系列檢查后，他又在大廳等了十分鐘，特勤才將他帶到會客室。
來到會客室后，他才終於見到了傳聞中摩根家的小boss。
約翰給他的第一印象是很年輕，特別特別年輕，還有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在哪見過一樣。
「摩根先生，您好！」
巴菲特站在距離約翰三米的地方微微低頭問候。
約翰給他的印象雖然特別年輕，但他不會因為這樣就輕視約翰。
摩根家的小boss代表摩根家族。
摩根家族的尊嚴不容任何人藐視，除非你和摩根家一樣都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否則就忘掉約翰的年齡，規規矩矩的顯示你對摩根家的尊敬。
否則就是約翰不追究，摩根家的其他人也會讓你學會尊重。
「恩。」
坐在沙發上的約翰微微點頭，算是回應巴菲特的問候，但他只是回應，絲毫沒有打算請巴菲特坐下的意思，任由巴菲特就這樣一直站著。
巴菲特見約翰回應后，自然的將兩手交叉放在身前，坦然自若的站在約翰面前，絲毫不因約翰的怠慢而尷尬。
而約翰看到巴菲特坦然自若的模樣心裡不由得高看巴菲特幾分。
他故意不讓巴菲特坐就是想給巴菲特一個下馬威，看巴菲特是惱羞成怒還是隱忍不發。
情緒能影響一個人犯錯，他就是想讓巴菲特在接下來的談話里犯錯，但現在看來巴菲特的養氣功夫比他想象中要強。
在這一場交鋒中他算是略微輸了一點點。
「聽懷特·溫伯格說你有事見我？」
約翰輸了一場，決定接下來以退為進，裝起糊塗來。
古人說:難得糊塗，約翰準備好好糊塗一下。
「是的。」巴菲特點點頭:「我今天來是特意為我的行為向您道歉的。」
「道歉？道什麼歉？」約翰繼續糊塗。
巴菲特沒打算像約翰那樣裝糊塗，直接回道:「我明知道您對IBM洗盤，還抱著僥倖的心裡想去撈一筆，冒犯了您。」
巴菲特沒給自己找任何理由，坦白得乾乾淨淨。
但約翰繼續裝著糊塗:「有這事？我不知道。」
「您事務繁多，不知道也正常。」巴菲特明知約翰裝糊塗，但他卻不拆穿，依舊誠懇的道:「摩根先生，我正式為我的行為向您道歉，並且為了彌補對您的冒犯，我願意無條件歸還手裡IBM的所有股份。」
一旁的戴妮聽到這很意外，停下手裡的筆，抬頭瞄了一眼巴菲特，心裡不由得暗贊巴菲特聰明，懂得用示弱來保全自己。
示弱不丟人，何況是向摩根家示弱，很多人連這個資格都沒有。
而約翰聽到巴菲特的話后，心裡直罵巴菲特老狐狸，同時也暗贊巴菲特真是個狠人，關鍵時刻一點都不含糊，懂得用壯士斷腕這招來保護自己。
但約翰可不會上巴菲特的當，繼續裝著糊塗道:「摩根家怎麼能平白無故的拿你的東西，IBM的股票是你真金白銀買的，你好好收著吧！」
約翰話里的意思很清楚，讓巴菲特先保管著IBM的股份，等他收掉巴菲特的公司后，他自己會拿回來的，不需要巴菲特送。
再說了，拿他的東西來送他，這算這麼回事？
巴菲特見約翰不收，心裡自然知道約翰的打算，所以堅持道:「這可不行摩根先生，您是華爾街的瑪爾斯，高高在上，我只是您聖恩下的沐浴者，冒犯了您的尊嚴，我應該獻上最真誠的賠禮，所以我覺得光是歸還IBM的股票還不夠誠意，當然如果您不嫌棄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我十分樂意將手中全部的股份當做賠禮，以此表達我對摩根家的尊敬。」
從JP·摩根那一代開始，人們就稱摩根家的族長為華爾街的朱庇特，羅馬神話中的十二主神之首。
稱摩根家的繼承人為華爾街的瑪爾斯，也是羅馬神話中的十二主神，地位僅次於朱庇特。
兩個稱呼也就反應了摩根家在華爾街地位。
而巴菲特就是想用摩根家地位來說事，側面提醒約翰，摩根家是華爾街高高在上的王者，而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隻小螞蟻。
王者怎麼能和一隻去螞蟻計較？
如果非要計較，那也沒關係，我自己主動獻上財產，不用等你用慢刀子在我身上一片片的割肉，難受，我想乾脆點。
事實上巴菲特這個辦法很有效，確實戳到了約翰的痛點上。
王者有王者的風範，和小人物計較有失身份，就像瘋狗咬了你一口，你難到要去咬瘋狗一口嗎？這樣做那你和瘋狗有什麼區別？
所以約翰只能咬著后槽牙暫時放過巴菲特。
「既然你是誠心來道歉的，如果我不接受也太不禁人情，所以IBM的股份我就收下了。至於你的股份你自己留著吧，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還需要你管理，我還等著每年的分紅。」
約翰的話算是給這件事一個最終的結果，IBM的股份他收了，巴菲特的股份他不要，同時他也不會再收購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股份，也不會插手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管理。
而巴菲特聽到約翰的話后鬆了一口氣，他賭贏了。
「您的大度讓我感激涕零。」巴菲特說著朝約翰微微低了低頭。
「好了，這件事就這樣，你走吧！」約翰抬起手像趕蒼蠅似的將巴菲特趕出了會客室，他不想看見這個老傢伙。
但不管如何，約翰都不否認，在這場交鋒中他確實輸了。
但不輸又能如何？人家巴菲特是光腳的，摩根家是穿鞋的，你怎麼能和人家比無賴呢？
還以為摩根家能像創業初期那樣可以不顧臉面的野蠻生長？
拜託！摩根家現在是大集團，不管做什麼事至少面上都要過得去，不是有實力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美國的實力大不大？但打阿富汗和伊拉克時候，人家也不敢提起槍就打，也得費盡心思的找個借口，雖然這個借口很「借口」，但至少面上過得去，好歹有塊遮羞布，吃相看起來至少不那麼難看。
所以約翰為了摩根家的形象只能認輸，不過這只是暫時的，他可以等，等巴菲特犯錯，到時候他就有借口了，吃相也就文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