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遂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人給收拾了一頓后,又撂下了狠話,之後的局面不用謝童開口,紫韻便能想象的道,便是宋子武有心隱瞞,他那個好舅舅也是不會允許的。
不由頭疼的摸了摸腦袋,遂轉而問起道:「城牆修的怎麼樣了。」
黃老大聞言,立馬眉開眼笑的道:「主子放心,保管能在兩方交戰之前完工。」
聞聽此言,紫韻沒好氣的瞥了黃老大一眼,方才言道:「胡說什麼呢,真都起來與你又有什麼好處,不知道又有多少冤魂無處容身呢。」
說完,見對方一臉不服的模樣,紫韻不由道:「有什麼話就說,別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聽完這話,黃老大忙道:「主子,不是我期盼著戰爭來臨,我也知道那對百姓們會有多大的傷害,可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好了,對方是否也會什麼都不做,只怕,就在我們極力避免的時候,對方那邊早就做好了準備要來攻打咱們了吧。」
黃老大說到這裡,歐陽正趕忙插嘴道:「黃老大,你說的太偏激了,雖然如今皇室已經自成一體,不受我朝日教的束縛,可說到底,若他的所作所為真的太過的話,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對他還是有一定的限制作用的。」
歐陽正說到這裡,楊意當下便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滿面諷刺的道:「這話,你還是別說的太篤定的好,你以前不就說過了嗎,朝日教可早不管皇家的事,就算他們做的過分,你們只是制止,只怕也不會有人站在你們這邊。況且,你朝日教,不是最終規矩的嗎,如此一來,只怕你朝日教就要顧慮自己的名聲了。」
聽了這話,歐陽正神色間不由多了幾分訕訕,忙退後了一步,歐陽樊幾次張口,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一時屋中不由靜默起來,見狀,紫韻只得開口道:「若有可能,我並不希望,由我來挑起戰爭,那樣的業力真的很大,大的我不想背負。」
楊意聞言,頓時緊張的道:「那個業力,對你很不好嗎。」
苦笑了一聲,紫韻不由解釋道:「說白了,業力就是欠的帳,欠的越多,以後還的也就越多。」
聽聞此言,眾人頓時沉默了下來,尤其黃老大,神色間多了幾分訕訕,良久方才小心的喊了一聲「主子」。
紫韻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生氣后,方才接著道:「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是常態,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也不是個膽小的人,去將謝老爺子喊來,就說我有話要說。」
謝童聞聽此言,不由好笑的道:「謝老爺子,倒是於我一個姓。」
豆萁聞言笑了笑,忙吩咐人將謝老爺子請來。
謝老爺子到來后,恭恭敬敬的給紫韻行了一禮,方才眼含佩服的道:「主子,不知喊小老兒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紫韻聞言,示意謝老爺子,與末座坐了下來,忙笑道:「不知老爺子,你這段時間的藥理研究的如何了。」
一聽這話,謝老爺子的眼睛更是笑成了一條線,再次站起身道:「多虧主子的恩德,將幾本醫術賜下,如今小老兒不敢說別的,平常的病症那是手到擒來。」說著,還不由得意的摸了摸這段時間特意整理的呼吸,一臉得意的道:「不瞞主子,這頓時間小老兒時不時的出去逛逛,還真出了點子名聲,人稱謝神醫。」
雖話語中帶著幾分謙虛,但滿臉的嘚瑟是怎麼掩都掩蓋不住。
屋中眾人當下忍不住笑了出來,豆萁此時忍不住開口道:「我倒是剛剛才知道,原來那些人說的謝神醫就是你啊。」
謝老爺子微微低了低身子,略帶幾分好笑的道:「不敢當豆總管這話,不過是平日里多找了些人練手罷了。」
聽了這話,歐陽正忍不住搖了搖頭,「可見傳言不可盡信,我常聽人說,謝神醫醫術超群,給人治病分文不取,乃是難得的神醫,仁醫,若讓他們聽到你這話,只怕,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歐陽正話音剛落,楊意便緊跟著吐槽道:「千萬別拿你那一套出來,實在掃興。」
這次不等歐陽正開口,歐陽樊便搶先一步道:「你夠了,處處挑我哥的刺,我哥不和你計較也就算了,你還沒完沒了了。」
「阿樊,話不是這麼說的。不論謝老爺子為了什麼,總歸人家救治了那麼多人,我倒是覺得,只要做了善事,目的是什麼並不重要,若做善事的目的都是有了善心,那隻怕做善事的人得去了十之八九,便是朝日教,以往做的那些,又有幾個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聲。」
歐陽樊一時語塞,正準備強辯,就被歐陽正給拉了回去,只聽歐陽正忙拱了拱手,一臉拜服的道:「是我的錯,說話老以以往的眼光,謝老爺子,抱歉了。」
聞聽此言,謝老爺子擺擺手道:「不敢不敢。」
見狀,紫韻也忙開口道:「這次只怕要麻煩謝老爺子你了,想來身處幫中,謝老爺子也該有所耳聞才是。」
謝老爺子點了點頭,忙應了聲「是」。
紫韻聞言,便緊跟著道:「雖不知,對方什麼心思,但咱們卻不得不做萬全的準備,這段時間,便麻煩謝老爺子你們一家,盡量多的做些藥丸,至於藥材,遍地都是,謝老爺子只管採用就是。」
聞聽此言,謝老爺子渾身仿若打了雞血一般,對他來說,重要的不是煉藥的成果,而是煉藥的過程,或者說是煉藥的能力,原本顧慮著綠植藥材的珍貴程度,要用的時候,總是精打細算,如今得了紫韻的準話,謝老爺子如何能不喜,當下便拍著胸口道:「主子只管放心,我等定然不負主子的交代。」
紫韻滿意的點了點頭,卻是緊跟著道:「只是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頭,你們這次煉藥,主要便是止血,退燒,防感染的葯,其他的葯暫且用不著。」
謝老爺子略一想便明白了紫韻話里的意思,眼中閃過一抹沉重,忙應道:「主子,放心,我日夜不停的做,總能保證咱們的人多存活些。」
搖了搖頭,望著謝老爺子疑惑的目光,紫韻這才解釋道:「不只是咱們這邊的人,若對方有人需要救助,我也希望你們,放下成見,一切以生命為重。」
謝老爺子,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拱手笑道:「主子果然菩薩心腸,那小老兒就不留在這了,這就回去多做一些,到時也給我謝家多積些功德。」
這番玩笑話,頓時將屋中的沉重氣氛,衝散了許多,待謝老爺子退去,紫韻又將視線移向了謝童,這次不用紫韻開口,謝童便先一步道:「放心,我也會準備道,只是我們及時速度再快,藥丸也畢竟有限,只怕也救不了多少人。」
「能救多少,便救多少吧,我們儘力了。」
說罷,紫韻便將一個錦囊放在了桌子上,見眾人好奇的望了過來,紫韻方才言道:「這裡面是我以前無事做的一些丹藥,只這數量有限,能救之人畢竟有限,所以,謝童我今天將這錦囊交給你了,你將他們全部溶了,混進些糧食,重新捏成藥丸子,至於這一粒能分出多少粒來,就要你自己琢磨,試驗了。」
謝童聞言,笑著將錦囊接了過來,當下便拍胸口保證道:「紫韻,你放心就是,這件事交給我,保管萬無一失。」
見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紫韻便吩咐眾人散了。
楊意忙跟來上去,另外阿五望了楊改一眼,也忙跟了上去,紫韻見狀,忙將阿五喚到身前,指著身旁的椅子道:「坐吧,可別累著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然楊改該在心裡怨我了。」
阿五聞言,不由笑道:「主子這話說的也太誇張了,沒有主子哪有我們的今天,若他真敢如此,看我怎麼收拾他。」
見阿五一副「在家裡我是老大」的模樣,紫韻忍不住笑了出來,好笑的道:「這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阿五嗎,我怎麼覺得越來越霸道了,楊意,你說楊改現在說不定後悔成什麼樣了,原以為娶了個一心為自己的小綿羊,不想等娶回家才發現,居然是只隨時能吃掉他的母老虎。」
見紫韻這麼說,阿五不由脹紅了一張臉。嬌羞的喊了聲「主子」
紫韻聞言,只是笑了笑,便接著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來做什麼。」
阿五望了望紫韻,低下了腦袋,許久方道:「主子,這仗非打不可嗎。」
聞聽此言,紫韻緊跟著苦笑一聲道:「這戰爭非我挑起,也不是我單獨一方就能結束的,你太看得起我了。」
阿五眼神希冀的望著紫韻,慌忙開口道:「主子,你不是能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嗎,難道將其控制了也不行嗎。」
紫韻搖了搖頭,「那個好歹是皇帝,便是傀儡,也有玄黃之氣相護,便是改變他現在的想法,也總有清醒的一天,況且對他施法,對我來說,也是種負擔。」
見紫韻話都說成這樣了,阿五還要說話,楊意神色一冷,不由道:「阿五,紫韻話都說的很清楚了,你這樣相逼是想讓紫韻怎麼辦,為了你那可笑的想法,豁出性命去嗎。」
一聽這話,阿五哪敢怠慢,忙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主子對我恩同再造,我怎麼會做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情,我只是。」說到這裡,阿五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忙躬身道:「主子,是阿五僭越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有了這個孩子,我這心就軟了,主子,是阿五讓你為難了。」
紫韻沒有應話,只是道:「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聞聽此言,阿五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待阿五離開,楊意的神色這才冷了下來,帶著幾分憤憤道:「紫韻,你也太好性了,虧你以往對這阿五這麼好。」
見楊意憤憤不平的模樣,紫韻有些好笑的道:「你一個男人也太會生氣了,再說,阿五也沒有惡意,不過是有些不忍罷了。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你想我身邊都是些鐵石心腸的人。」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楊意著急的想要解釋,可越著急,話反而越說不清楚,到最後急的那叫一個滿頭大汗。
紫韻見狀,好笑的拍了拍楊意的胸口,如對阿五的語氣一般道:「你心中想什麼我自然明白的。」
得了這句話,楊意方才放鬆了下來,露出一抹放鬆的笑意道:「你明白就好。只是紫韻,你真計劃就這樣開戰嗎。」
紫韻輕嘆口氣,站起身來道:「自然是不希望的,所以在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後,我還想做最後一番努力,過兩日,我計劃去一次都城,見見宋子武,只希望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紫韻說完,楊意沉默了半晌方道:「紫韻,我與你一起去,還有歐陽正也不能落下,有她在,許多事都會簡單很多哦。」
「你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如此,那一會就由你去通知歐陽正了,我還有許多細節,要仔細的考慮一下。」
不等楊意反駁,紫韻便已經將人給推了進去,閉上門剎那,神色頓時染上了幾分悲傷,許久方道:「便連神仙都忍不住爭權奪利,更何況凡人,我這麼做是幹什麼,莫非化作凡人,便連我的心也變得平凡了嗎。」
第二日,紫韻還在歇息,便聽桃紅來報歐陽正來訪。
略一思考,紫韻便知道了歐陽正的來意,當下便讓桃紅將其領進了外堂,紫韻略一整理,便出了內室,將人都給打發了出去,這才問道:「你來找我,可是為了回都城的事情。」
歐陽正聞言,也沒有繞彎子的意思,直言應道:「是。」便緊跟著道:「紫韻,如今就咱們二人,可否告知你心中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