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林雅一臉苦澀,「娘,不讓我跟著去,你讓我去哪啊,難不成真要女兒去死嗎,我想去找紫韻怎麼了,你不知道昨日你放我進來時,嫂子的臉色,我實在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這也是我的家啊,這裡有我的爹娘,我怎麼連住幾天都不行了。」
隱娘聽完大怒,「你說你嫂子給你臉色看。」跟女兒比起來,媳婦就是個屁了。
林雅聞言,更是委屈,眼淚都忍不住落了下來。
只將隱娘氣了個半死,「你是個死人啊,便是你自己不好動手,怎麼不來告訴我,若我知道了,還能讓你受委屈。」
罵了一句,方才想起還有外人在,忙道:「你們一路過來,想來也累了,不先在家裡住下,我還有許多話想要問你。」
聽聞此言,左右想想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遂點頭應了下來,隱娘臉上一喜,忙讓人將上房收拾出來,將一行三人安排了進去。
這才扭頭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女兒道:「讓我說你點什麼好。」
林雅此時也委屈起來,「可我在她面前硬氣不起來。」
聽罷此言,隱娘一時無言,亦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長嘆口氣道:『冤孽,真是冤孽。』
見母親離開,林雅將目光移向林青山,委屈的喊道:「爹。」
林青山長嘆口氣,「罷了,等你哥回來,我和他好好說說吧。畢竟是親兄妹兩個,孩子和你嫂子也沒事,這記仇也應該有個限度。」
林雅吸了吸鼻子,握著兒子的手緊了緊,終是道:「是我給爹娘添麻煩了。」說吧,感覺到頭上一痛,見父親如同小時候曲著食指輕敲自己,林雅再也忍不住的鑽進父親的懷中,只喊了聲「爹」便嚎啕了起來,只嚇的柏珏緊緊的抓著母親的衣服。
到底為母則強,感覺到兒子的顫抖,林雅漸漸止住了哭聲,慌忙將柏珏摟在了懷中,與兒子一起跪了下來。望著林青山道:「爹,女兒被豬油迷了心,以往做了許多錯事,求爹原諒女兒,女兒保證,以後再不會如此了。」
林青山輕嘆口氣,將女兒拉了起來,方才揮揮手道:「先回去歇著吧。我和你娘還有話說。」
微微行了一禮,林雅這才帶著兒子出了屋子。
林清山長長一嘆,隱娘將眾人揮退下去方道:「這點子事情,嘆什麼氣啊。」
「我現在只恨,當時我就該將那王德生給弄死。」
隱娘搖了搖頭,「還真把我說的話當真了,若,你真將他給弄死了,女兒還不得恨得一輩子,便是如今,女兒想通了,你弄死他試試看,再過幾年,你女兒定然只記得他的好了,更不用說,人家王德生跟她還有三個孩子呢,不說其他,只說紫韻,雖然當日走的時候,被傷透了心,但你敢保證,紫韻心裡真就沒有這個爹了。」
林青山頓時語塞。
隱娘方才安撫的輕拍了丈夫幾下,「所以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和致遠談談,對雅兒好一點,讓他別忘了雅兒可還有個紫韻呢。」
林青山搖了搖頭,「提紫韻那丫頭有什麼用,她的醫術可不都是你教的。」
「那若我說,紫韻的醫術不是我教的呢。」
「什麼。」林青山只驚得站了起來,哆嗦著聲音道:「隱娘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她的醫術不是跟你學的,還能是誰,別忘了,你還給了她一個神器呢。」
隱娘搖了搖頭,「莫非,你是真猜不出來嗎,還是刻意去逃避,便是當時被矇混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你應該也已經猜到了吧,青山,你一向是個聰明的。」
林青山覺得此時除了連連苦笑,實在不知道能再說什麼。良久方道:「那你為何不早說,若早點說出來,我也好將人給留下,好歹教會了致遠啊,那麼好的醫術啊。」
「林青山。」隱娘猛然一聲厲喝,將林青山後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良久,隱娘才道:「你要記住,紫韻丫頭是個倔強的,你只要真心對她,自有回報,可若你想以血緣關係逼迫他,只會適得其反,王家的事還沒讓你清醒嗎。」
林青山一頓,訕訕的將頭扭到了一邊。
隱娘見丈夫醒覺,這才道:「家裡來的三個人,你好好招呼一下,他們的本事只怕個個在我之上,順便告訴致遠這幾天待在家裡,他們隨便指點一下,致遠就受益無窮了。」
點頭應了下來,林青山見媳婦往外走,忙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安排好了,總要去看看滿不滿意,剩下的事情你別管了,記得和致遠好好談談就好了。」
說罷,隱娘便出了屋子,將水鏡收了起來,謝童與藍月幾人實在不知道現在還能說些什麼。
紫韻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這才道:「還愣在那幹嘛,沒聽人家一會就要過來了嗎,還不站到我身後去。」
謝童本想說「憑什麼」,只還沒等說出口,下一秒,便被藍月扯到了紫韻身後,弄得謝童很是憋屈不已。
隱娘進來的時候,見此情景,眼中笑意更深,「那個天尊姑娘,不知對這房間可還滿意。」
「這有什麼好看的,雪洞一樣的房間實在是寒酸的很。」說著,謝童拿起一個杯子來,搖了搖頭,「這樣的石杯,你們怎麼好意思拿出來,要知道我家主子可是最次也要用古藤轉曲杯,這樣倒水入杯之時,才會要薄霧飄出來,意境才會好。還有啊,你瞧瞧你這屋子裝的都是些什麼啊,這帘子是人用的嗎,半點植物的清香都沒有,看著就讓人心煩。」
「我」隱娘剛要說話,便又被謝童打斷了去,指著屋中的石床,「嘖嘖」兩聲,狠狠搖了搖頭,主子真是委屈你了。」
深深的望了謝童兩眼,紫韻突然露出一抹笑容道:「既然覺得委屈了我,還不換過,難不成還想讓我親自動手不成。」
謝童一噎,偏偏藍月還笑吟吟的道:「小謝幹什麼呢,還不換過,難不成這點事情還要我教你嗎。」說著,只動了動嘴巴,那分明是再說,「活該,多少次了,都學不乖,這下好了,又栽了吧,還不去照做,敢穿幫了,我是絕對不會站在你這邊的。」
謝童狠狠的咬了咬牙,望著紫韻嘴巴微動分明是「你狠」二字。紫韻將腦袋一歪亦是回敬道:「過獎。」
下一秒,隱娘只見謝童從背包中一樣,一樣掏了出來,越看心中越驚,直到一隻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爐鼎由謝童拿了出來,隱娘心中一驚,再也忍不住驚叫道:「乾坤福源鼎。」
謝童聞言,眉毛一挑,毫不在意的將所謂的乾坤福源鼎往桌子上一扔,「是嗎,原來這鼎叫這個名字嗎。名字還真不錯。」
說吧隨手將鼎往桌子上一放,將一截子熏香扔進了鼎中。
隱娘一聲驚叫,若不是還記得這鼎不是她的東西,只怕早將其搶過來,抱在懷裡了。不過此時只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謝童道:「這位小哥,這鼎與我真的十分有用,不知小哥能否割愛,同樣,我這裡的東西小哥隨便選,只要有看上的,小哥只管拿去。」
略一挑眉,謝童眼神一一掃過藍月與紫韻,將頭抬的高高的,方才言道;「你認為,你這裡的這些破爛,能抵的上我這乾坤福源鼎嗎。」
隱娘心中一堵,剛剛分明還不知道這鼎的名字,想到這裡,隱娘不由又暗恨自己,幹嘛要將這鼎的名字說出來。現在好了,對方顯然是要就地起價了。
隱娘忙收回了對著謝童的目光,扭頭望向紫韻道:「姑娘,看你的模樣,對我家紫韻也是真心疼愛,不知,姑娘能否看在紫韻的份上,將這東西讓給我。」說罷,又怕這自稱「天尊」的人不肯,忙又接著道:「當然,我們不會白要姑娘的東西,林家雖和姑娘不能比,但是好東西還是有兩件的。」
見紫韻並不開口,隱娘頓時尷尬不已,不過很快又忙道:「哦,瞧我,光說,姑娘怎麼能有比較呢。」說罷,右手一翻,只見一抹墨蓮妖艷開放,那花香聞之,只讓人迷醉,藍月的眼睛不由都粘了過去,謝童聞言一喜,正要開口,便被紫韻一聲「輕咳」給驚醒了過來。
頓時又一副平淡的神情道:「該不會,這麼一朵破花,就想換走我的鼎,這買賣夫人未必也太會做了。」
隱娘神色一僵,又拿出一物道:「再加上這個如何?」
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謝童方才道:「這鼎,我並沒計劃轉手,不瞞你說,我家主子熏香還就喜歡用這鼎,其他的東西,說是根本不是那個味道。」
到了此時隱娘若還不明白,那她就真是傻子了,略微彎了彎身子,隱娘方才道:「看來是我強人所難,幾位沒有出手的意思,那隱娘也不好強求。」
說罷便將手邊兩個物件,往桌子上一放道:「還未謝過幾位對紫韻的照顧,這兩件小玩意,二位看起來喜歡的很,全當個見面禮,便送給二位了。」
謝童二人,眼角掃了紫韻一眼,見紫韻並無反對的意思,二人方才接了過來,隱娘見狀,拱手告辭,走到門口方道:「打擾幾位了,明日一早,待我備好飯菜,再與三位賠罪。」
藍月聞言,忙上前道:「夫人萬務介意,只是我家主子,這幾日不痛快,帶她有所好轉,我在與她說說看。」
隱娘笑了笑,並沒有介面,而是淡笑了下,寒暄幾句便轉身離去了。
直到隱娘走遠,謝童方才開口道:「我見你這外婆做事還蠻伶俐的嘛,你到底在不滿什麼?」
紫韻懶得跟謝童計較,只冷冷的撂下一句,「等你清楚她是什麼人便明白了。」
聞聽此言,謝童二人也不好在多說什麼,只得先按著紫韻的話,做了一番布置,當日半夜,謝童只聽外面傳來一陣響動,謝童忙將二人喊起,紫韻卻是半分未動道:「你們先裝睡,我倒是好奇的很,她到底想用什麼手段對付我,好將葯鼎取走。」要不是親眼所見,謝童怎麼能相信,一個明白自己實力到底到哪一層,眼見跟對方與自己實力相差如此遠,竟還敢做出這樣的蠢事來,又過了一炷香時間,就聽窗戶整個被卸了下來,幾人依次跳了進來,只與估算的不同,這領頭的,竟然是林青山,而身後緊跟著的,便是原身的便宜舅舅林致遠。
「哐啷」一聲就聽林青山怒斥道:「也不想想咱們是來幹什麼的,小心點。」
林致遠忙連連點頭,輕「噓」一聲道:「爹,就算紫韻原本給的葯還沒出過差錯,但在這裡你這麼大聲教訓我真的好嗎?」
林青山一巴掌忽在了兒子的臉上,並沒說話,轉身便走,見三人竟然在一間屋子裡,更是一喜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本想著三人不在一起,還有些麻煩,如今這樣,倒是省了咱們不少事。致遠,還記得你娘說的那葯鼎的樣子嘛?」
林致遠,忙連連點頭,「這自然不能忘記,只是爹,咱們這樣作真的好嘛?娘可是說過了,這幾個人不好惹,只可施恩,不可耍心機,如今咱們這樣,若被那三人發現了,只怕咱們全家,都要遭受大難了。」
聽聞此言,林青山下一秒,便拔出一把匕首來,只望著那暗綠的顏色,便可知這匕首上,定然淬了毒,林致遠忙道:「爹,咱們這樣做,不好吧。」
冷哼一聲,林青山怒道:「這不行,那不行,那神鼎你還要不要,要知道你娘可是說了,有了這個葯鼎,你的實力,上升的可就不是一層兩層,你娘不是常說,你火候不夠,不讓你上都城嗎,若有了這個爐鼎,想來你娘,也不會在說這話了。」
林致遠聞言,神色間不覺有了幾分糾結,卻很快下了決心,道:「爹你說的對,男人有的時候,便不能有那婦人之仁,今天我不殺他們,來日死的便必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