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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齊晟

  見謝童的眼神不知瞟向了哪裡,藍月便知,定然是在想昨晚之事,怒氣便忍不住涌了上來,眼角含淚,十分委屈的模樣。


  謝童見了,頓時心疼不已,只道:「藍月告訴謝童,是誰欺負了藍月,謝童這就去給藍月報仇去。」


  藍月將頭扭到了一邊,也不應話,只委屈的哭泣著。


  謝童頓時心中更怒,卻耐著性子哄道:「藍月說話啊,不管是誰欺負了藍月,謝童都會幫你教訓他的。」


  藍月這才用胳膊捂著眼睛道:「她說她叫紫韻,跟藍月說了一大堆,藍月聽不懂的話,謝童藍月害怕。」說罷,藍月忙一頭鑽進謝童的懷裡,委屈的哭泣著,隻眼睛里滿是靈氣的四處望著,只可惜謝童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幫藍月討公道上了,並沒有看到,此死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使打不過,這一仗勢必也是非打不可。


  想到這裡,謝童忙將藍月扶正,開口道:「藍月乖乖的在這裡呆著,謝童這就去幫你討回公道。」之所以不帶藍月,其實乃是謝童的私心,畢竟在心上人面前被人揍成狗,他謝童還真做不出來。


  藍月乖巧的點了點頭,見謝童大步跨出了屋子,眼中哪還有剛剛的軟弱,只扯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道:「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活該你們有此劫,謝童別以為在夢裡你是為了我才將我殺死,我就該感恩戴德,告訴你,做夢,且等著吧,這還只是開始,咱們之間的帳看來是永遠算不完了,欠我的,我定然要你加倍奉還。」


  另一邊謝童前一秒對著紫韻雄赳赳氣昂昂的一通喊話,后一秒,直接被紫韻一掌給打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紫韻的惡作劇,謝童的兩個眼窩明顯黑了起來,妥妥的一對熊貓眼,實在是滑稽的很,便連楚天歌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紫韻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還要繼續嗎,放心我這次絕對不打眼睛。」


  謝童,慢悠悠的站起身來,運功在眼部,將經血化開,這才道:「我如今的確不如你,可但凡你傷害藍月,我亦絕不會放過你。」


  手支著腦袋,紫韻立馬懟道:「說的好像,藍月變成現在的模樣是我做了什麼一樣,如今她的傷痕纍纍,可不都是因為你嗎,這世上即使誰都有資格怪我,可你卻沒有,因為傷她最重的是你,害她心灰意冷的也是你,為了父母兄弟拋棄她的依然是你,不是嗎。」


  看著對面的紫韻一臉純真的說著最扎心的話,謝童很沒骨氣的逃了。


  見狀,紫韻冷冷的道:「懦夫。」說罷便將這事扔到了一邊,不在提起,轉而對著黃老大道:「剛剛說到哪裡,你接著說。」


  黃老大輕咳一聲,忙道:「是,我繼續給你彙報這些日子收到的消息……」


  正在此時,便聽外面有人來報,「徐懷來了。」


  紫韻一愣,便明白了來意,輕嘆口氣,指著楊改道:「你去辦吧,齊晟也算受了教訓,沒事便應了那徐懷所求,只他不能在留在咱們這裡,讓他自己選擇吧。」


  楊改聞言拱手道:「主子也太好性了。這種反覆小人,饒他作甚。」


  「不用過於追究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雖然我的確心烈,但也不是嗜殺之人,既然已經殺雞儆猴,就沒必要,再弄出一條人命,再者,他如此做也不過是為了自保,放了他吧。」


  楊改這次再沒有說什麼,只是應了聲:「是。」便往外走去,見了徐懷,楊改也不開口,只是冷冷的望著徐家兄弟。


  徐家兄弟尷尬不已,徐懷終是開口道:「那個楊兄弟,不知主子可在,徐懷有話想單獨跟主子說。」


  冷冷一笑,「兄弟,我可不敢當,見主子我看就不用了,不就是想將齊晟放出來嘛,又不是做的多隱蔽的事情,這樣的小事,難不成還要主子親自垂問不成。」


  徐懷沒那個擺擺手,「我們兄弟並沒有那樣的意思,只是到底齊晟是我們的舊主,所以……」


  「都已經給你們送信了,怎麼能見死不救是嗎。」楊改一臉鄙視的接道。


  這話一出,徐家兄弟更尷尬了。


  屋子裡,良久的沉浸,方才聽楊改開口道:「若你們救齊晟,只有這點子決心,那就回去吧。」


  徐家兄弟聞言,忙跪了下來,「求你了,讓我們見見主子,不見我們也行,求楊兄待我們傳話,便放了我們老大吧。」


  想著紫韻的吩咐,楊改神情一冷,便讓人將齊晟帶了過來,只實在不想再見徐家兄弟二人,便轉身離開了。


  不一會齊晟便被帶了進來,望著齊晟此時的模樣,徐懷心中一痛,忙和徐立二人上前,將齊晟扶坐在椅子上,眼睛已經微微泛紅。


  齊晟擺了擺手道:「不必如此,經此一次,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我明白了,當日的抉擇是我錯了。背靠大樹好乘涼,的確有理。」


  站起身來,齊晟強撐著要往外走,徐氏兄弟見狀,兩人忙上前將人給拉了回來,擔憂的道:「老大,你這是要去哪裡。」


  左邊望了一下徐立,右邊望了一眼徐懷,齊晟扯出一抹笑意道:「別緊張,我只是要為我的過錯,誠心認錯,總要為你們找一條活路啊。」


  徐懷眉頭一皺,「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新主子可沒說要對我們動手,你該不是想挑撥離間吧。」


  徐立聞言,立馬怒喝道:「你在胡說些什麼。還不閉嘴,再者我們能有今天,沒有老大能成嗎。你可別忘恩負義。」


  徐懷這才閉了嘴,齊晟望著兩人淡淡一笑,許久方道:「放心吧,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如今過了這麼長時間我也想通了。」說罷,脫開二人的攙扶,顫顫巍巍的邁出門去。


  徐懷想追,卻被徐立死死的拉住了,「大哥,你該不會真的想得罪主子吧,為了他一人值嗎。」


  徐懷冷冷的望了弟弟一眼,揮手將人甩了開來,方才怒道:「你忘了,咱們原本過的是什麼日子,若不是老大,咱們早就餓死了,不過是一條命,為兄弟我徐懷捨得起,你若是害怕就在這裡躲著吧。」


  說罷,徐懷將手一甩,便追了出去,徐立見狀,恨恨的跺了跺腳,也忙追了上去。


  卻見齊晟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跪了下來,徐立眼中閃過一抹感動,也為剛剛自己說的話,羞愧萬分,見哥哥已經跪下,靜思三秒,也跟著跪了下來,眾人見狀,紛紛圍了上來,當楊改聽到消息,臉便徹底黑了下來,「本想放你們一馬,沒想到更蹬鼻子上臉了。」


  本想自己處置,卻聽聞已經有人報到了紫韻那裡,只得壓下心中的憤怒,忙回到了議事廳,請罪道:「主子,楊改處置不力,望主子懲罰。」


  紫韻笑了笑,「本不是什麼大事,起來再說吧。」


  楊意聞言,冷冷一笑,「他們這是在敗壞你的名聲,我這就去料理了他們。」就在楊意要跨出門檻的剎那,歐陽正冷冷的道:「去吧,只怕你前腳動手,後腳便將紫韻的名聲毀了個徹底。」


  楊意一臉憤恨的扭過頭來,冷冷的道:「歐陽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歐陽正亦是冷冷一笑,「蠢貨,自己想。」


  一聽此言,楊意臉色大變,當下便懟道:「你想打架是不。」


  聽聞此言,歐陽正冷冷一笑,「當我怕你不成。」說著話,歐陽正便站起了身,見兩人又要鬧起來,楊改忙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先處理齊晟的事情要緊吧。」


  說完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股無力感,忍不住心裡吐槽道,你說這二位爺,每天都鬧這麼一出,有意思嘛。不過,到底身份不同,楊改也不敢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直到此時,紫韻方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楊改將這話帶給他,就說這就是我的決定,至於他手下的那幫人,你告訴他,只要他做通工作,以後他們只效忠與我,留下來也沒什麼要緊的。」


  楊改聞言,忙拱手應是,出了門前,當齊晟聽到這答覆,心中一嘆,到底多了幾分後悔,卻馬上將這神情隱藏起來,望著身後徐家兄弟二人道:「這樣也好,你們回去后,將這話帶給兄弟們,告訴他們,以後一門心思的跟著新主子,定然會前程似錦,至於我,以後便不要相見了,免得主子誤會。」


  說罷,凄涼起身,搖搖晃晃的出了景田幫,徐立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到底不太放心,忙跟了上去,卻見三十米外,齊晟已暈倒在地,二人忙上前將人背了起來,也知景田幫這裡定然不歡迎他們,只得帶著齊晟回到原先的山頭,望著其中一些人暗暗戒備的模樣,徐懷暗暗憤恨,齊晟這麼多年的恩德,他們算是全忘了,想到這裡,徐懷懶得再看眾人一眼,拉著弟弟便將人帶回了屋子裡,幾人見狀,忙圍在一起道:「這兩人什麼意思,好端端的怎麼將他帶回來了,不知道現在什麼狀況啊。」


  一人說完,另一人忙又跟著道:「可不是嘛,明知道主子現在恨毒了他,卻還要帶回來,萬一讓主子誤會了,將帳算在咱們身上可怎麼好。」


  又有一人連聲應是,「可不是嘛,咱們現在的日子多好,有吃有喝,還有這麼些綠植環繞,又不用拼死拼活,這樣的好日子,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他一來,哎!這樣的好生活只怕要被他給破壞了。」


  幾人相視一眼,瞬間一人悄悄的跑了出去。


  屋中徐懷見狀,氣的將桌上的東西都給砸了,這說話的人裡面可有一個是他和齊晟當時想要重點培養的呢,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人品,真是瞎了自個的眼,怎麼會看上這種人。


  倒是徐立很看的開,當下便道:「大哥,何必生氣,趨吉避凶本是人之常情,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至少還沒有把咱們趕出去。」


  「他們敢。」徐立這話音剛落,徐懷便瞪著眼喊了一聲,轉頭冷冷的望了徐懷一眼一臉恍然的道:「你是不是也想背叛老大。」


  長出口氣,徐立無奈的道:「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只是說出一個實情,你能不能不要身上帶刺,見誰都想扎一下,若我不是你弟弟,早就跟你翻臉了。」


  徐懷將臉死死的埋進雙手中,此時也隱隱後悔的道:「別怪哥哥,我如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頭腦里亂的很,我本不想說這個的。」


  望著大哥此時頹喪的模樣,徐立便是再多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只道:「你在這裡好好照顧老大,我出去看看。」


  只道弟弟這是去解決報信之人,徐懷點了點頭,忙給齊晟清洗了一下,上了傷葯,換了衣服。


  而另一邊,徐立緊趕慢趕,終於在一裡外的地方,將人給攔了下來,望著對方一臉驚恐的模樣,徐立淡淡的道:「下來跟我回去,別讓我動手,你知道的,你並不是我的對手,琳琅。」


  琳琅冷冷的望著徐立,從腰上拔下一把匕首擋在胸前,雖未開口,但意思已經明白的很。


  剛要上前,琳琅慌忙退了一步道:「徐總管,我真的很好奇,有好好的日子不過,咱們為什麼非要作死,難不成這樣平平安安的日子不就是咱們一直以來期盼的嗎。既然已經得到了,那主子姓張、姓李又有什麼區別,我們只是想要過好日子,不想作死又有什麼錯。」


  見徐立又上前了一步,琳琅忙又接著道:「若主子是那咱們集中力量就能打敗的,那豁出這條命也算值得拼一次,可過了這麼久,徐總管也該看明白了,咱們人在多也是枉然,根本就無法匹敵,為什麼要我們去送死,我們也有父母妻兒,總要為他們留下這條命,若不然我們都去了,那他們還活路嗎。」


  徐立心中微顫,卻也找不出話來反駁,見此情形,琳琅忙又道:「所以,徐總管請你讓開吧,你總不能為了一個人,就讓我們所有人陪葬吧。」


  見徐立呆住,琳琅猛一抽鞭子,想直接衝過去,只可惜,在路過徐立的剎那,被人扯了下來,因為氣憤,回手便對著徐立刺了過去,只聽「刺啦」一聲,若不是退的快,只怕徐立當場就交代在這裡了,就這徐立的衣袖也被劃了開來,鮮血噴涌而出。


  琳琅頓時驚呆了,右手一松,匕首便落了下來,忙從腰間摸出傷葯來,給徐立上上,又扯出衣角將傷口緊緊的包紮了起來,這才鬆了口氣,聲音顫抖的詢問道:「徐總管,你沒事吧,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徐立冷冷一笑,「你可知,若不是你給我上藥,又包紮,我當下便結果了你。」


  驚慌抬頭,望著徐立眼中的冷意,知道徐立並不是開玩笑,不由渾身顫抖了起來,良久才聽其小聲道:「我想安靜平安的活下去,有什麼錯,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將這份美好毀去,從小到大,就這幾日過的最是安心,我不想如以前一樣擔驚受怕又有什麼錯。」


  徐立長嘆了口氣,良久方道:「你沒有錯。」


  琳琅聞言一喜,還道自己說通了徐立,可徐立的下一句話卻將她打入了深淵,只聽徐立道:「可,你還是要跟我回去。」


  琳琅一驚,不可抑制的問道:「為什麼。」


  輕嘆口氣,徐立揉了揉額頭道:「琳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且不說你這一去,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只說如今那主子是什麼人,這麼長時間,你也該看出幾分了,她可是那喜歡恩將仇報,背主告密之人,即使這主乃是舊主。」


  琳琅渾身一顫,當下便沒了言語,的確,是個人都不會喜歡這樣的人,可不這樣他又該怎麼辦,若這舊主,煽動眾人再鬧出點事來,難不成他真的要看著這麼多人去死嗎。


  看出了琳琅的顧慮,徐立保證道:「放心,我跟你說實話,我們真的就只是帶他回來,讓他好好養傷,絕不會做出其他事來。你都看出咱們跟現在的主子斗是以卵擊石,我又如何不知,而且我也有不能捨棄之人啊。」


  琳琅這才放下心來,忙上前將徐立攙扶了起來,扭身便往回走,見徐立望了過來,忙將腦袋扭到了一邊,上了車,小心的扶著徐立坐下,琳琅這才道:「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要不然,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徐立鄭重的點了點頭,算是做了保證。


  兩人回到山頭,剛一下車,便見徐懷站在院中,一臉的怒氣,一見徐立受傷,當下便一巴掌甩在了琳琅的臉上。


  徐立本想攔著,不想到底出手遲了,看著琳琅低著腦袋,看不清表情,徐立深深地嘆了口氣,只得開口道:「琳琅先下去吧,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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