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條件
摺子書生走上前，來到陳子凌身邊，「陳兄中毒了。」
「我已料到。」陳子凌收起驚影劍，他也察覺到台階之上的徐裘銳利的目光，此人境界不俗。陳子凌探出氣識竟被對方的氣罡擊回，可見此人的境界至少在虛無大宗之上。
這時，徐裘身邊的帶刀侍衛一聲怒喝，「階下何人，殺我北軍校尉，見了鎮司大人還不跪下！」
摺子書生湊近，小聲道，「陳兄，台階之上人物乃是北城鎮司徐裘，見了鎮司，尚武之人可只跪單膝。」
「陳子凌。」
陳子凌報出自己的名字，接著又道：「從不跪任何人！」
「大膽！」帶刀侍衛指手怒視，欲上前擒拿陳子凌。徐裘制止，「好一個不跪陳子凌。」
「不過，閣下殺了我北城的一名校尉，就這麼走了未免太不把我北騎軍放眼裡了吧？」徐裘語氣平緩，卻有一種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魄。
此時幾百氣勢龐然的北騎軍已團團將陳子凌和摺子書生包圍住。銀槍指前，就待鎮府大人徐裘一聲令下。
這種場面陳子凌並不是第一次面對，自己擁有大宗之境何懼幾百鐵騎。
摺子書生卻另有打算，他一路跟著被虜的雨詩詩來到府衙，為的是拯救雨詩詩。只是見陳子凌似乎要和府衙的北騎軍拚命，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武陵之大，他還未見過如此魄力之人。除了破軍之境的人敢置身一人於千百軍當中之外，其他境界，就連宗師之境遇到幾百人的包圍，也只能妥協。
而他從陳子凌身上，看到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理解。一個只有大宗境的人，卻敢迎擊破境境才敢面對的場面。
「你不怕死！」徐裘再次發聲。
「每個人都會死，重點是要死得其所，縱容一死，我也絕不跪下苟且。來吧——」
陳子凌舞出驚影劍，黃河之技已備好，就差落天一劍走東海之威了！
「哈哈——後生可畏！厲害，果然厲害！」徐裘甚是歡喜，自他從冥甲軍退職為鎮司后，就在城中為壯大北騎軍招賢進能，他選人只有一個標準，那就是功夫高！
單進良勝於普通的軍官，所以競選當個校尉很容易。而在徐裘看來，陳子凌的氣勢給封個北征將軍也不為過。
「不如這樣吧。老夫念你乃武陵俠客，那就跟你講講恩義，你殺了鎮司一名校尉，我這名校尉本是要出城伐蠻的，既然你殺了他，不如就頂替他以此謝罪，如何？」徐裘向陳子凌拋出橄欖枝。
陳子凌自然也聽得出，只是答應了豈不是和單進良落得一個下場，搖搖頭，「不需要！」
徐裘身邊一帶刀侍衛見不慣，「放肆，鎮司大人厚恩，不趕緊跪下叩謝，則當斬！」
事實上，陳子凌心智已有些麻木，他的雙手臂上均不滿了一條條紅色宛如蚯蚓的恐怖紅線，在皮膚下蠢蠢蠕動。
「陳兄，你已中毒，境界大不如前，不如聽書生一句，委屈答應救下雨詩詩可否？」
陳子凌不屑，「我為何要救一個青樓女子，你境界不低，為何自己不救！摺子書生！」
陳子凌語氣喘急，眼前的人影越來越重複。
「我——」摺子書生被點重痛處，他又何嘗不想以手中的火摺子救下愛慕之人，但是他又立志於投報永定王朝，以武犯禁，那就斷了書生的身份了。
摺子書生猶豫了，眼看著雨詩詩被徐天那個變態帶進府衙多時，恐是凶多吉少！
隨即他臉一橫，對陳子凌道：「救了雨詩詩亦是救你自己！」
陳子凌沒有理會，摺子書生境界不低，卻捨不得出手。
這時，只見圍觀的北騎軍左邊一角騷動起來，眾人側目，一大漢騎馬握偃月刀襲來，虯髯大臉，一身橫膘勁肉，「大哥！俺前來助你！」
是林子大！陳子凌心中寬慰，縱然自己中毒境界降低，有林子大助陣，與他幾百鐵騎一戰未必會虧。
「誰動俺大哥！俺宰了丫的。」林子大騎馬突圍來到陳子凌面前。
徐裘依舊不動聲色，示意手下一左前帶刀侍衛出列。
那帶刀侍衛也是一好手，一個輕功躍到了林子大的馬背後，林子大暴怒起身，二人直接在馬背上過起招來。
周圍幾百鐵騎，迎上十幾個助陣帶刀侍衛。摺子書生背貼陳子凌，急道，「陳兄，你再考慮考慮！」
「呵——我陳子凌一命何須一青樓女子來救！」隨即加入戰鬥，一招黃河之技，震懾現場。
徐裘的眼光自然是賞析，他並不讓所有人一次性湧上與陳子凌對決，而是讓北騎軍一波一波的上。徐裘的氣識能夠探出陳子凌的境界在一點點的低下，只要耗盡陳子凌的體力，亦可將其拿下。
「他姥姥的！」林子大身上帶著舊傷，看到陳子凌一劍就擊倒十個鐵騎，自然不甘落下。猛然，他一個蠻力，直接將那帶刀侍衛的頭顱砍下。
「還有誰！哇哈哈——」林子大氣勢大發。
徐裘眯著眼，不慌不忙，吩咐手下道，「先拿下那個持刀的莽夫。」
一時之間，鐵騎轉而攻向林子大。林子大在馬下與其周旋，無奈一拳難敵四手，身中一槍，退到陳子凌一起。
「林大哥你沒事吧？」陳子凌問道。
「太奶奶的，俺不礙事！」林子大咬著牙。
而陳子凌的目標則專由到了台階之上的徐裘身上，無奈對方周身都是高手環繞，很難近身。
陳子凌喘著氣欲再次進攻，摺子書生攔住他，道：「陳兄，不可再妄攻了，你中的是通冥殿的極毒，乃陰噬蟲，你手上的紅線正是那陰噬蟲，它們會一點點吞併你的境界。」
「那又如何？」陳子凌大感不妙，那該死的白臉陰人，偷偷給自己下了蠱了！
此時，陳子凌手上的驚影劍黑色火焰也越來越小，襯和他的境界一般，漸漸地變得微弱。
摺子書生見陳子凌猶豫，補充道：「陳兄身上的陰噬蟲，只有肩上守宮可克。」
「你指的是雨詩詩？」陳子凌自然明白摺子書生的意思。
摺子書生點點頭，「正是。」
陳子凌暗中探識自身的境界，已降到了一重虛無之境，這陰噬蟲也太恐怖了。
再看看林子大，他也受傷了，再拼不過也只是白白送命。
當初胖子被鷹將軍殺死的畫面在陳子凌腦海中再次浮現。
「陳兄，救下雨詩詩，我將十二武夫諸事告知於你。」摺子書生看出陳子凌在打聽有關十二武夫的事宜，此情景危機之下，只能應諾陳子凌。
「好！」陳子凌答道。這個條件他接受。
「北城鎮司徐裘。」陳子凌隨即停下攻擊，決定做一個交易。
「大膽！竟敢直言鎮司大人名諱！」徐裘周圍的侍衛呵斥道。
徐裘倒並不在意，示意手下退下。
「你只要將你府中一青樓女子放出，我便出城討蠻。」
陳子凌提出他的條件，一來可以利用雨詩詩身上的守宮替自己解毒，二來可以得到摺子書生的情報，同時又可以解圍。
「好！老夫答應你。」徐裘回答得倒是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