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壓寨夫人
落雁寨，是一處民間幫派。悍匪頭子叫屠老七，屠老七原本是個農民，受到紫金鎮都府的壓迫上山立寨當了個土匪。
屠老七武功不高，境界連一重虛無都達不到。但就是這樣的一個武學資歷平平的悍匪頭子將山寨發揚壯大，攪得附近村鎮都不得安寧，甚至於鎮都府所轄的官兵都拿不住屠老七。
據說屠老七當年剛立寨之時，人心不穩，小山寨過得很艱難。在一次洗劫村莊之時，虜得一個女子上山當壓寨夫人。有了壓寨夫人後，山寨一年比一年壯大。
而且，據說屠老七所虜上山的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此女子有著「魚見之沉入水底，雁見之降落沙洲」的沉魚落雁之美。屠老七疼愛不得，到山下請了讀書人將山寨改名為落雁寨。
更有傳者說此女子不是名義上的壓寨夫人，而是有著一重境界虛無的奇女子，屠老七能夠安寨為生，全靠這個女子撐著呢。
……
陳子凌下定決心去一趟落雁寨取寶，在山門下和一些掃地山門派弟子聊了一番，取些落雁寨的信息。
現在山門上下弟子對陳子凌的眼光已經發生了改變，陳子凌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恐怖的存在，連熊貓都能降服，他們不得不服。只是劍閣的弟子在單進良的影響下，對陳子凌還存在的偏見，這完全不影響陳子凌打聽落雁寨的事。
戴了頂斗笠，輕衣布衫。身上的穿著打扮已經不是原來的現代模樣的。在山門派這些日子，陳子凌已經融入到了武陵大陸上的生活習俗。
準備就緒后，陳子凌來到寢安樓找古若菲道別。馬思甜這貨現在正跟劍閣的弟子練習劍法呢，自從她來到山門派，整個山門似乎被她活潑的性格帶動起來了，不再是那麼死氣沉沉，習劍的弟子也多了一些笑聲。馬思甜沒事就會講講星際旅行的故事，吸引了大家不少好奇心。
「呵呵，她適應力還蠻強的。」陳子凌依在走廊的護欄上。
「對呀，馬姑娘好生活潑。」古若菲臉色紅潤，劍傷已完全恢復。
「我打算去一趟落雁寨。」
「啊？」古若菲臉上一驚，詢問道：「去落雁寨做什麼？」
「嘿嘿，去找他們的壓寨夫人！」陳子凌少見的開起玩笑來。
「這樣啊。」
古若菲臉上浮起一絲失望，但沒有表現出來：「那……子凌，進到內陸勢必要用到一些盤纏，這個荷包有一些銀兩，給你先用著。」
說著古若菲從腰間的裹布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荷包，很漂亮，上面還綉有兩朵蓮花。
「銀兩啊？」陳子凌錯愕一番，差點忘了，武陵大陸就是個世外桃源，更像是歷史的古代，使用的貨幣還停留在金銀也不足為奇了。
「嗯，算是我跟你借的，回來十倍還你。」陳子凌接過荷包藏好。
走下山梯，陳子凌感覺背後有人在望送自己，心底一暖，回頭一看，正是古若菲，與她相視一笑，喊道：「我只是去取件兵器來，壓寨夫人跟你鬧著玩的。」
古若菲點點頭，抿嘴，重新露出笑容，只是眉目微微皺了皺。
一路上風和日麗，走在古樸的道路上，真有一種穿越到歷史中去的感覺。
陳子凌回想著一切一切，時空還真是錯亂得很。
晌午之時，陳子凌路過一個村莊，一片片綠油油的田園裡，幾個零零星星的農夫在耕種。按照山門弟子所說的，落雁寨在北方，只要下山往北一直走，看到一條木橋，過橋既是落雁寨了。
走了一個上午，連河都沒遇到，更別說橋了，陳子凌打算進村問問。
走進村莊，這是一個古樸的村落，都是一整片平房，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婦光著腳，扛著鋤頭站在不遠處看著陳子凌。
「老人家。」
陳子凌走過去揮手喊道。
老婦一聽陳子凌喊她，嚇得扔了鋤頭，快步向一間平房走去。
陳子凌趕緊停下腳步，該不會是嚇到老奶奶了吧？環視四周，發現所有村民看見自己都跟見了鬼一樣，紛紛避讓。
我長得很特別？陳子凌納悶了。走近老婦的屋子，打算問個清楚也好問個路。
拍了兩下木門，差點把門給敲倒了，陳子凌這才發現村裡的屋子破敗不堪。
「老人家，路過此地，口渴了，能否給口水喝？」
屋裡沒有人回答。
看來不歡迎自己，陳子凌正準備調頭離開。門咿呀一聲打開了。
是剛才的老婦，黝黑的臉頰上布滿皺紋，渾濁的眼睛看著陳子凌，儘是害怕之意。
陳子凌不禁一陣心酸：「老人家，您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我這就走。」
老婦盯著陳子凌看了好一會，轉身回屋裡舀起一瓢水遞給陳子凌道：「俠士可是武陵門派之人？」
「額——」陳子凌想了一下，點點頭：「我從很遠的地方過來，老人家不用害怕。」
接過水痛飲一番，發現老婦一直盯著自己看。讓陳子凌怪不好意思的，喝完后從荷包里掏出了兩塊碎銀子遞給老婦道：「多謝，告辭！」
老婦推開他的手，轉身回屋裡牽出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這是我孫女，俠士可否將她帶走。」
陳子凌這算看明白了，感情剛才老婦是在打量自己是否可靠之人啊。只是這女孩是怎麼回事。小女孩臉上也是黑撲撲的，低著頭，眼睛怯怯的不敢看陳子凌。
「老人家這是何意？」
「俠士有所不知，這一帶附近有山賊活躍，時常下山強搶女兒家。」老婦桑然淚下：「我兒媳婦前些個日子就被擄走了去，我兒不肯，活活被那山頭子給打死了。」
小女孩也跟著她的奶奶抽泣了起來。
陳子凌心裡不平，問道：「可是落雁寨？」
「對、對對……」老婦已泣不成聲，死活讓陳子凌把小女孩帶走，說完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老人家，這可使不得啊。」陳子凌趕緊扶起她，無奈道。
「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正是要尋那落雁寨討個寶貝。」
老婦臉上震驚：「他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山頭子啊。」
陳子凌抿嘴一笑：「我倒是要會會。」
老婦見陳子凌立意已決，讓陳子凌等一下，她拉著小女孩回到屋裡。過了一會，帶著小女孩重新走出來說道：「這裡山路偏僻，讓我孫女帶俠士去落雁寨可好？」
陳子凌點點頭，有人帶路自然不錯，省了些時間。
隨後陳子凌帶著小女孩上路，走了一段路。感覺背後聲音吵鬧，回頭一看，剛才所離開的村莊似乎正在發生什麼事，喊聲連連，隱隱約約還有幾聲馬嘶聲……
而小女孩卻開始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小妹妹，你先別哭，我們這不是要去落雁寨嗎？」陳子凌感覺事情不對勁。
小女孩搖搖頭，哭著說道：「山頭子放話初一要來家裡帶我到山上當個壓寨夫人，奶奶不忍我上山受山頭子侮辱，就讓我騙俠士說是去落雁寨，嗚……」
陳子凌這才意識到被老婦騙了，不過他並不生氣，更多的是一陣心酸，苦命的人。這老婦也是用心良苦，媳婦被山賊虜走，兒子被打死，剩下一個相依為命的孫女，要再被帶走，這一家可算都毀在山賊手裡了。
他心裡燃起一陣憤慨，拉起小女孩往回走：「走！我們去救你奶奶。」
小女孩猶豫起來：「奶奶說過不能回去，山頭子要殺人的。」
「有我在，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重新回到村莊，地上躺著幾個村民，看樣子已經死了，其他村民哭喊聲連連。幾個騎著馬，拿著大斧刀的山賊高高在上，指揮著其他村民往馬車上搬運糧食。
「喂！你這個老不死的，說好讓你孫女給我三弟當夫人的，人呢！我弟妹呢？嗯？」一個虎目圓睜，半張臉掩蓋在濃密的絡腮鬍中的山賊頭子對老婦吼道。
漢子騎在馬上，肩上背著九環金背大砍刀。
「饒命……饒命……」老婦被推倒在地，一個勁的求饒。
山賊頭子不依，跳下馬來，將大砍刀插在地上，附下身抽了老婦一巴掌：「老子問你人呢？今日我三弟大婚，要是媳婦不見了，老子就殺光你們全村的人。」
幾個抬糧食的村民一聽，嚇得腿都軟了，哪有力氣搬糧食。接連被其他山賊抽了幾鞭子。
老婦被一巴掌拍得在地上咳起血來，山賊頭子依然不饒：「哇哈哈——弟兄們，小媳婦不見了，把這老東西逮回去給我三弟當夫人得了，老了點，味兒足啊！哈哈——」
山賊頭子一席戲謔的話引得其他漢子哈哈大笑。
「奶奶——」小女孩和陳子凌返回后躲在草垛中觀察，見此情景，小女孩忍不住跑到她奶奶身邊，撲在她的身子上哭了起來。
「小翠，你——你怎麼回來了？」老婦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悲痛不已。
山賊頭子見小女孩出現了，大喜：「呀哈，三弟可真有福氣，這小女孩水嫩的，可算是給老子跑回來了！給老子帶走。」
兩個山賊下馬就去拉扯小女孩，老婦和小女孩更是大哭著拉手不舍，場面凄楚。
突然，一柄劍從草垛中射了出來，插中了拉扯小女孩的一個山賊，對方當場斃命。引得馬躍蹄嘶鳴。
「啊！」山賊頭子大吼一聲：「誰！」
「是我！」陳子凌緩緩從草垛走出：「武陵人，陳子凌！」
陳子凌的目光掃了在場所有的山賊，完全不懼，他的目光多看了一眼左邊的一個人。
一個女人。
對方身材均勻，肩掛黑披風，頭上戴著一頂帷帽，檐上下垂的薄絹遮住了她的面容，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是陳子凌能感覺到薄絹里有一雙銳利的目光，令人生寒。
這群山賊在陳子凌眼裡，不過是使蠻力的山夫，以他現在的境界，一對十都沒問題。他所留意的是落雁寨那個境界達到一重虛無之境的山寨夫人。
眼前，這個冰冷的女人跟這些粗獷的山賊不同，她全程沒有說話，冷漠至極，這才是高敵的表現。
陳子凌暗中多注意了她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