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醒來
山門一派分山亭台、劍閣樓、後山房以及寢安樓。
寢安樓是山門派弟子歇息的地方，陳子凌被安排在了寢安樓的南房，他整整昏睡了三天。
第四天早，陳子凌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陣嗡嗡的聲音。
睜開眼睛醒來，是床邊桌子上的手機在響。
「我這是在哪？」
陳子凌納悶一聲，還沒來得及打量房間，就下床去查看手機。
是李白髮來的信息，他發了一段新的武學視頻「黃河之水天上來」給陳子凌。
李白雖是開發的一個自主智能機器人，但他的思維已遠超常人，現在的這個李白，不愛吟詩，獨獨愛劍。
他有什麼武學視頻就會分享給陳子凌，並且期待與陳子凌的武藝切磋。
陳子凌剛想點開視頻，眼睛觀了一下視頻的右上角，手驟然停住了。
手機電量只有2%了。
暫時看不了視頻了，還是儘快想辦法給手機充充電再說吧。
將手機關機后，陳子凌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牛仔褲和襯衫已經不見，也不知誰給自己換了一身樸素的麻布衣，這下倒有幾分古代人的樣子了。
陳子凌苦笑一聲，背上的傷已經被人包紮起來了，隱隱有些疼痛，還在忍受範圍內，就是不能做太大的動作。
「嚯——」
「哈——」
這時，外面傳來了震山的喊聲。
推開木門，走到外廊上，遠遠看去，底下的山盤上，一眾山門的弟子正在演早武。早武是山門派每日早上都會舉行的一項練習。
早武的弟子人數更為多，喊起口號來地動山搖，景象頗為震撼。
陳子凌眼尖，看到了馬思甜也赫然在習武的人群里，不過她被分在了年輕弟子的隊列中。看她舞劍的手法頗為搞笑，可能是新手的緣故。
在陳子凌看來，怎麼看都像是在跳廣場舞。
「他還沒醒嗎？」
這時，古若菲突然從走廊的拐彎處走了出來，她身邊跟著一個小孩模樣的弟子。
陳子凌慌不擇路趕緊閃到了旁邊的一個廂房內。
合上門，注意著走廊外的動靜。
「唔——」小孩搖了搖頭說道：「師姐，野遊還沒醒過來呢。」
「臭小子，誰讓你喊他野遊的？」古若菲嗔怪道。
小孩似乎很委屈，回道：「大師兄和劍閣的師兄們都這麼喊的。他們還說我照顧他以後也會變成一個野遊的。」
「胡說。以後不許這樣喊人家知道嗎？」
「唔——好的師姐。」小孩低下頭知錯。
「嗯，你先去看看他醒了沒有，我換身衣裳就過去。」
古若菲在陳子凌躲著的廂房外停了下來。
屋內的陳子凌觀察得真切，聽到古若菲的話，他回頭看了一眼房內的設施，驚出一身冷汗。
這分明是一個女人的閨房！
來不及思考了，陳子凌往地上一滾，躺到了床底下。後背一靠地，背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的，但也只能強忍著不出聲。
好傢夥，人家收留自己還給自己治傷，要是被發現溜進了女生閨房，肯定被當成流氓。
與此同時，門吱嘎一聲打開。
一雙平底白色棉鞋踏了進來，陳子凌躲在床底下，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鞋面上海綉著一朵粉色的蓮花。
一陣桂花的芳香襲來，陳子凌瞳孔驟然放大，一雙玉足就在他面前褪下了身上的衣裳。
陳子凌沒敢出聲，閉口屏氣，運用虛無之境隱去自己的氣息。他慢慢的將身子往裡挪了挪，只能看到對方纖細修長，肌膚光滑嫩藕一般的小腿……
古若菲今天提前結束早武練習就是準備過來查看陳子凌的傷勢。她給陳子凌用了山門內最好的藥材，按道理陳子凌今天會醒來，所以她才早早結束訓練趕了過來。
她在房間內換了一身乾淨的絲綢衫裙，坐在梳妝台上打扮了一番。
這女人打扮起來可真要命，直到陳子凌快憋不住氣息的時候古若菲才起身離開屋子。
呼——
「終於走了。」陳子凌大喘幾口氣，從床底下出來往自己的房間趕去。
來到自己的房門口，正好碰見準備外出尋自己的古若菲。
「你醒啦？」古若菲碰見由外而進的陳子凌，臉上略微有些驚訝。
「嗯，謝謝。」
「呃——你的傷害沒有完全好，不可隨意走動。」
陳子凌對古若菲來說，還是有一絲戒備的，只是不清楚父親為何會讓自己照料一個從外面來的人。
「我幫你看看傷口吧。」古若菲看著陳子凌，主動說道。
「好。」
陳子凌進到屋裡坐下，將自己的上衣解開，後背的傷口纏了厚厚的幾圈白紗布。即使是這樣，紗布還是被傷口溢出來的血浸透了。
古若菲替他解開紗布，眉頭一直微微皺著。
陳子凌背上的劍傷好了大半，就是止不住血，山門一劍留下的遺症很難消除。
「為什麼要救我？」
對於山門一派的做法，陳子凌也是想不透。
「我爹爹吩咐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嗯。」
「馬思甜她……」
「你是說馬姑娘呀，她好像對劍法功學很感興趣，這幾日來跟著劍閣的弟子習武呢。」
二人談話之時，一個服侍的弟子尋到房間里來。
見到古若菲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師姐好。」
「嗯。」古若菲回頭應了一聲，是父親身邊的服侍弟子。
服侍行完禮對陳子凌說道：「陳少俠，山主有請。」
「好的，我這就過去。」
包紮好傷口后，陳子凌穿上衣服隨服侍一同出門。他正等著古傳洪的面見，好把事情了解清楚。
古若菲跟到門外，對一同照料陳子凌的小孩說道：「阿古，你跟上去，聽聽他們說的話回來告訴我。」
小孩名叫阿古，今年七歲，是古傳洪外出時收養在山門內的一個孤兒。
聽到師姐的話，他二話不說立馬跟到了陳子凌身旁。
一路上阿古低著頭，跟陳子凌走在一起似乎很沒面子，肉嘟嘟的小臉往下垂著。他不喜歡陳子凌這個外來的人，甚至於有些討厭。
陳子凌身上的衣服就是古若菲讓他給換的，阿古在山門內輩分又小，屬於雜役一類。
今年開始阿古才有機會進入劍閣習劍。不料又被大師姐喊來照料陳子凌，這下讓阿古更是被同輩的劍閣弟子嘲笑了。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都是下人才做的事。
沿路遇到了不少剛結束早武的劍閣弟子。遇上陳子凌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向他投去鄙夷的眼光。
「阿古，人你可得看好咯，小心大師兄怪罪。」
「就是就是，阿古，也把自己給看好咯，免得給外人帶歪了，哈哈……」
……
幾個經常排擠阿古的劍閣弟子嘲笑道。雖然他們是對阿古說的，但是陳子凌聽得出來，這些劍閣弟子矛頭指的是自己。
看來武陵大陸的人確實很看重宗派之分，倒是像林子大那樣的馬賊活得自在。
這時，迎面走來三個劍閣弟子，年紀看起來不大，也就比阿古大上一些。是阿古的師兄，他們攔住陳子凌等人的路，完全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幾位劍閣師弟，這是山主要見的人，你們幾個趕快讓讓。」服侍對幾人說道。
那三個弟子聽完，卻不為所動，沒有讓路的意思：「憑什麼要我們給一個外人讓路。」
當中帶頭的一個弟子指著阿古說道：「阿古，你未免也太低賤了吧。師姐讓你照顧這野遊你也不拒絕，你根本就不配分做我師弟。」
「我……」阿古小嘴抽動，無話可說。
對方依舊不饒人「我看你也無心習劍，乾脆就別來劍閣了。今晚我就找單師兄說道說道，讓你永遠做雜役。」
「哈哈——就是，讓這小子雜役做個夠，我看他照顧這個野遊挺好的，雜役的活兒蠻溜的。」
阿古則全程沒有接話，劍閣有規矩，師兄訓話，不得應嘴。
「住口！」
陳子凌低喝了一聲，他實在聽不下這些冷嘲熱諷的話了。一個個年紀看似不大，但是心智卻早熟得很，諷刺起人來毫不遜色。
幾個劍閣的弟子被陳子凌這一聲喝，收口呆住。
站在最前方的一個弟子露出不爽之意：「你有什麼資格介入我門內之事。」
「如此尖酸刻薄對待同門的師弟，我也不屑與你們為伍。」
「好大的口氣，要不是有山主攔著，你早死在我師兄手下了。」
「噢？那比試比試？」
「這……」
一聽真的動手比試，幾個劍閣弟子頓時語塞。
那天單進良和陳子凌一戰，明眼人都能看出誰勝誰負，只不過劍閣的弟子心高氣傲，不願意承認而已。
陳子凌一看，知道他們幾個怯意，他自然不會和這幾個小輩比試功夫，指了指身旁的阿古說道：「和他比。」
阿古？劍閣弟子面面相覷，隨即又轉換成笑意。
「哈哈——你讓阿古和我們比試？野遊就是野遊，也不看看阿古是什麼三腳貓的功夫。」
「阿古呀——你這靠山可真行，他教你什麼功夫啦？」
劍閣弟子對阿古的嘲笑更甚了，阿古也是無地自容，小臉憋得通紅，小拳頭拽得緊緊的，心裡複雜得很。
「你們挑一個跟阿古比，他輸了，算我輸。」陳子凌自信的說道。
看得出來阿古經常被他們欺負，如果不給這幾個傢伙好看，這可憐的孩子還會繼續被人看不起。
「我……阿古不敢和師兄比試功夫。」阿古低著頭。
陳子凌拍拍他的肩膀：「別怕，我教你一招必勝之法。」
「阿古，野遊要拿你當賭注咯。」幾個劍閣弟子對陳子凌說道：「阿古要是輸了，你怎麼著？」
「他若比試輸了，我隨你們處置。」
「好，我要讓你一路三扣頭，跪著去見我們山主。」
陳子凌閉眼一睜：「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