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斬首
羅義,這個在大當家王崗與二當家方永面前,一直表現出自己莽撞、無腦一面的人,終於騙過了這兩名當家的,得到了他們共同的信任。
在如此寬容的條件下,他到底該怎麼做?是聽從馮永的建議,帶領想要跟隨自己的弟兄們與王崗內訌一場?亦或是,聽從王崗的號令,將馮永擒拿至大堂內?
答案是,兩者皆非。
在走出大堂后,羅義並沒有直接前往二當家馮永的住處,而是來到了王崗之前提到過的,馮永視之為心腹的鞠齊房中。
馮永以為鞠齊是他的心腹,而王崗則以為鞠齊是他安插在馮永身邊的棋子。但兩人都不知道,在不久前,鞠齊就擺脫了這兩個身份,成為了羅義的人。
是人都有野心,鞠齊也不例外。他當王崗的間諜已經當了有七八年了,這些年內,王崗對他許下了無數承諾,但卻無一兌現。因為王崗需要他一直呆在馮永身邊,一直當他的間諜,直到馮永叛變為止。
在很久以前,他就不甘心當一名默默無聞的間諜了,他渴望著更高的權力。於是,當羅義暗地裡找到他時,兩個野心家立刻結成了同盟,開始謀划著,要如何奪得山寨的大權。
「怎麼樣?王崗那條老狗信了你的話沒有?」鞠齊在羅義不如房門后,急促的問到。
聽罷,羅義眉頭一挑,反問道:「如果他不相信我的話,你覺得我現在能夠活著出來嗎?」
鞠齊啞然,點了點頭,嘟囔了一句:「這倒也是,如果他不相信你的話,你現在恐怕就是一具屍體了。」
接著,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他們制定下的計劃的一切前提都已經達成,現在,是時候去執行這個計劃了。
大約一分鐘后,山寨後部的馮永房外,羅義率先敲開了大門,讓等待未久的馮永露出了驚喜。
「你,想通了?」馮永如此問到。然而,他那張滿懷希望的臉,沒過多久,就變得驚慌失措了起來。
隨著羅義而來的,還有他的心腹鞠齊。而且他察覺到了,兩人身上都帶著兵器,而他們的目光,又是那麼的不善。
「老鞠、羅義,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馮永退後一步,並想要關上房門,卻被羅義粗壯的手臂給攔了下來。隨後,羅義狠狠一推,將馮永推入了房內,而他和鞠齊兩人則是一併走了進來,帶上了房門。
「老馮,不好意思,咱兄弟倆,要借你人頭一用!」走進房間后,鞠齊咧開了嘴角,看著面色發白、手足無力的馮永,好生舒暢。
這個軟腳蝦,要不是王崗一直不許,他早就一斧子砍死他了!那還會讓他爬到二當家這個位置?念頭一轉,鞠齊擦了擦腰上別著的斧刃,斧刃被打磨的很光滑,反射出了銀白色的亮光,讓馮永看了不僅寒毛四起。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馮永立刻拋棄了尊嚴,跪在原地,求饒道:「羅爺、鞠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我這幾年,對你們可是一直善待有加,為何今日要取我頭顱?是不是中間出了什麼誤會?我們坐下來談一談好不好?」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兩聲充滿不屑意味地嗤笑。只見鞠齊衝上前去,一腳將他踢翻在地,說道:「我呸,縮頭烏龜,你這慫樣哪配得上鬼頭寨二當家的位置,還是乖乖的給老子讓出來吧!」
話音未落,鞠齊便拔出了腰側的斧子,將馮永踩在了腳下,用腳固定住了馮永的軀體!
此刻,馮永依舊在不斷地掙扎著,涕泗橫流著,百般求饒著。如此懦弱的行為讓羅義忍不住冷笑一聲,走到了他身邊,蹲了下來,說道:「二當家,你不是想向大當家復仇嗎?我現在告訴你,你的這顆頭顱,將成為掘開大當家墳墓的利器!」
「什麼?!」馮永瞳孔狠狠一收縮,頓時明白了一切。原來,他一直在自作聰明,原來,羅義才是那個扮豬吃虎的人!是啊,能夠在黑道內混的風生水起的人,哪有一個是簡單的呢?
然而,他明白的太晚了,雪白的斧刃已經高高抬起、極速的落下,呲啦一聲,一顆圓滾滾的頭顱原地打了幾個轉,落在了羅義的腳旁。而馮永的脖頸處,則是不斷的噴涌著鮮血,濺了鞠齊一身。
仔細看去,可以發現馮永的雙眼尚未合攏。這就是所謂的死不瞑目吧,這個不久前還在圖謀顛覆大當家王崗的人,如今卻稀里糊塗地死在了他最親信的心腹手裡,實乃是對他人生的一種莫大嘲諷。
雖然滿地都是馮永的鮮血,但是見慣了殺戮的兩人並未有所動容。羅義先是彎下腰去,撿起了馮永的首級,接著,他用手硬生生的蓋上了馮永的眼皮,並將馮永的頭髮與自己的腰帶打了個結,將這頭顱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這麼大個頭顱,你不怕把你的腰帶栓鬆了?」見狀,鞠齊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斑,打趣到。
「哼,如果不這樣,又怎麼能讓全寨人都知道,馮永已經被我們兩個殺了呢?」羅義淡淡地說道:「走吧,我們該去領賞了。」
說罷,他便自顧自地走出了門。而鞠齊則是在原地嘀咕了一聲,隨後,也跟著羅義一併踏出了門外。
他們兩人從馮永的住處出來之後,便直奔大堂而去。一路上,那顆招搖的頭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目,雖然他們是山賊,是在刀口上舔血吃的人,但這裡是他們的山寨,是他們的大本營。對於他們來說,這裡是一個無比安全的地方,但是今天,卻有了血光之災!這不免讓他們心生擔憂。
而這種情緒,在識別出羅義腰間的那顆頭顱的原本主人是誰后,便到達了一個高潮!鬼頭寨的二當家,居然被鬼頭寨的三當家砍了腦袋?!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勁爆了,一時間,眾人紛紛圍了過來,將羅義團團圍住,詢問事情的原委。
而羅義則是嘆了一口氣,說這些都是大當家的意思,要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的話,就跟著他到大堂內,讓大當家給他們解釋。
就這樣,一大群人簇擁著羅義與鞠齊兩人,走進了大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