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助手
《經濟科學》是由北大主辦的雙月期刊，是一本經濟學中文核心刊物，影響力僅次於《經濟研究》，後者是由社科院主辦的，影響力更勝一籌。
劉偉作為期刊的主編，經濟學理論功底自然不容置疑。
這份期刊的第一任編輯是陳岱孫先生，他是嚴教授的老師，現在的主編是嚴教授的學生，也算是完成了一段傳承。
嚴教授當年沒能主筆《經濟科學》，這倒是正好印證了那句玩笑，你的學生不如我的學生，想到此處，陳喬山很不厚道地暗笑不已。
經濟學講傳承，但是徒弟卻往往勝過師傅，因為這是一門不斷完善的學科。
「你是怎麼發現李稻葵教授的論文有問題的？」劉偉對陳喬山很好奇，一個大一學生，能逼得清華的教授不得不從《經濟研究》上撤稿，怎麼說也是件稀罕事。
「這就是個意外。」陳喬山字斟句酌地說道。
「我那時候剛接觸供給定理，對需求曲線比較感興趣，當時嚴教授推薦我去清華旁聽錢穎一教授的經濟學原理，錢教授的助教恰好拿李教授的論據做案例。」
「於是你就發現裡面有問題？」劉偉感覺很是不可思議，這也太巧合了。
陳喬山點了點頭，他的話九真一假，想從裡面挑毛病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劉偉看過李稻葵教授的那篇論文，觀點的對錯暫且放到一邊，單說論文本身，最起碼他是沒有看出任何問題的，偏偏讓一個學生給捅破了，他都難免感覺到一絲難堪，更別提論文作者本人了。
嚴教授說道：「這件事不是特例，學過經濟學原理的不在少數，你想過沒有，那麼多聽課的學生，連帶助教在內，為什麼單單隻有他能看出問題，再者說，論文發出去那麼久，為什麼沒有別人提出質疑？」
劉偉悚然而驚，他又盯著陳喬山看了一眼，瞬間就記起了今天的來意。
「小陳，南方證券的事也是意外發現的？」
陳喬山有點摸不準對方的意圖，他索性裝傻道：「算是吧。」
嚴教授不滿意了，教訓道：「這叫什麼答案？」
陳喬山縮了縮脖子，只得老實地編起了瞎話：「那也是偶然的機會……」
事情雖已過去小半年，可南方證券的亂子依然沒有結束，甚至越鬧越大，陳喬山知道，中國證券業的寒冬開始了，證監會已經加大了監管力度，想來用不了多久市場就會出現連鎖反應了。
待陳喬山講完，嚴教授看著劉偉說道：「小陳的基本功可能差一點，不過具有極強的經濟學直覺，給你當助手打打雜，勉強還是合格的，你平時也多提點一下。」
劉偉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老師的要求。
陳喬山被兩人云遮霧繞的話弄得有點暈乎，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什麼助手？」
劉偉笑道：「是這樣的，我剛接手總編的工作，千頭萬緒的，怕出問題，想找一個私人助手，老師就向我推薦了你。」
「我？」陳喬山一陣懵逼，編輯部的事他可搞不定，尤其是這麼專業的學術期刊，「為什麼選我？」
嚴教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沒讓你去審稿，老實地跟劉偉學學怎麼寫文章，老在網上開炮算哪門子道理，不同的觀點是給行內人看的，不然根本起不到應有的效果。」
陳喬山不禁哭笑不得，他哪裡像是能發論文的樣子，不過嚴教授也是一片好意，他也反駁不得，不然就是不識抬舉了。
劉偉倒是有心考較一下陳喬山的深淺，「聽你的意思，還經常去清華蹭課，經濟學原理你學得怎麼樣？」
這段時間天天逃課，哪還有工夫學習，陳喬山心知要糟，他心虛氣短地說道：「勉強算是通讀過一遍。」
嚴教授接過話茬：「通讀肯定不合格，必須融會貫通，這是一切理論的基礎，很多人成天抱著《國富論》之類的大部頭，那是本末倒置，你們站在前人的基礎上，要關注最新的研究方向，這樣才不會落伍。」
劉偉有點無語，看樣子明顯是問不下去了，他只得說道：「小陳，你周末有空吧？」
陳喬山嘆了口氣，嚴教授都幫到這地步了，他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劉院長，有事您儘管說。」
「這樣，接下來這段時間，周末上午，你到經濟學院三樓的《經濟科學》編輯部找我，萬一有事來不了，最好提前打個招呼。」
陳喬山倍感無奈，可也只得點頭應承下來。
「行了，你們都去忙吧。」眼見事情說定，嚴教授便開始趕人。
陳喬山原本一肚子疑問，也只能憋了回去，好在來日方長，也不必急於一時。
……
一周的期限還沒到，鄭文英打來電話，讓青山網路過去接洽轉讓事宜。
陳喬山絲毫不覺得意外，如今不是後世，社會熱點不會連續的反轉，在網路剛大規模普及的這個時代，網民還是比較容易受到輿論影響的。
「什麼？你真把翱龍科技騙到手了？」
青山網路財務辦公室里，劉暢滿是不可思議地盯著陳喬山。
「什麼叫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們這是公平交易好嗎？」陳喬山不無得意地說道。
劉暢看了一眼渾沒半點正形的老闆，心裡就忍不住替聯想感到不值。
亂子分明就是眼前這個不靠譜的傢伙一手裹起來的，到頭來還得賠上翱龍科技，雖說只是個空殼公司，可僅憑一張電信增值業務經營許可證，十個青山網路綁一塊也未必辦得下來。
「大山，這次是個什麼章程？」劉暢問起了正經事。
陳喬山也沒心思再開玩笑：「翱龍科技還是放到小沁名下，其他的暫時先不動。」
劉暢追問道：「那牌照怎麼辦？」
「牌照就掛在翱龍科技，你做個股權轉讓協議，翱龍科技轉讓5%的股權給青山網路，回頭別忘了去做一下股權變更。」
陳喬山知道，沒必要把兩家公司扯到一起，一環套一環才最保險，這樣既解決了牌照的問題，又最大程度地規避了風險。
「對了，康盛那邊怎麼辦，他們還在繼續招人，難道還跟咱們擠一起？」
聽到劉暢提起這事，陳喬山也直撓頭，工作室本來挺寬敞的，可架不住人越來越多。
青山網路這邊剛招了六個新人，康盛那邊擴張更迅速，戴志康是個有狠氣的，自從得到陳喬山全力支持的允諾，便急切地想組建一個完整的開發團隊。
陳喬山有點無奈，這麼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對面中鋼廣場一完工，這邊鐵定得拆，他暗暗拿定主意，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怎麼也得找個固定的辦公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