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救人
想著剛剛看到的情景，陳喬山腦子有點木然，這可不是在拍電影啊。
平時也經常有人把車開到攔河壩上來，他們有的是路過有的是開上來洗車，不過都是沿著斜坡緩緩開下來。
剛才那輛桑塔納明顯是沿著斜坡加速往下沖，到了坡底才開始打方向往大壩上拐過去，不過這時候明顯已經來不及了，桑塔納速度太快直接擦著攔河壩的的邊沿衝進河裡。
隨著傳來「噗通」一聲悶雷般的落水聲，遠處飛濺起一大片的水花。
陳喬山有些心驚，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以後開車一定要小心謹慎。
上次在磚廠看到周瑞的時候，他就已經替那輛桑塔納2000的命運擔心，就剛才的情形，周瑞應該是踩著油門當剎車直接衝去下了，就他這技術，妥妥的馬路殺手。
就一愣神的功夫，攔河壩上的動靜已經引起河對岸的注意，好幾個人已經沿著斜坡往壩上跑了。
陳喬山也反應了過來，連忙招呼一聲，提起鞋光著腳就往大壩上跑去。
拐過引水渠到了大壩上，陳喬山才看清楚現場的情景，那輛桑塔納車頭直接栽進河裡，大部分車身都已經沒入了水中，只剩一小截車屁股露出水面，整個車子躥出去五六米遠。
「怎麼辦？」孫光明的聲音明顯有點發顫。
「先過去看看再說！」話說完，陳喬山直接就往大壩對岸跑去，身邊兩人也連忙跟上。
三人跑到出事地點的時候，附近已經來了好幾個人，不過都是些老頭老太太，應該是在小樹林消暑的那幫人。
桑塔納落水已經將近一分鐘，站在壩上也看不到車內的情況，只能看到車身周圍水波蕩漾，浮在水面上的車體也在慢慢減少。
陳喬山上輩子看過類似的新聞，他知道封閉車窗的汽車從落水到沉沒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
他思索著怎麼才能把人救出來，以車子的沉沒速度來看，剛才桑塔納肯定是開著空調緊閉車窗，不然車子這會早就沉入水底了。
現在車內還有空氣，在巨大的水壓下想推開車門肯定是不現實的，車內的人現在也沒爬出來，要想去救人只能先砸開車窗。
想到這陳喬山連忙對站在身邊的孫光明喊道；「胖子，你快去岸邊找一個尖銳的石頭，快去！」說完直接開始脫衣服。
陳喬山剛脫下短袖，發現孫光明站在身邊沒動靜，急得吼道：「孫光明，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岸邊撿一個尖銳點的石頭！」
孫光明仍懵在那裡茫然的看著他，陳喬山乾脆扔下手裡的衣服，幾步跑到岸邊，在坡地上找到個尖角突出的石頭，拿起來掂了掂，感覺分量差不多，就忙轉身往回跑。
他剛邁出去一步就感覺左腳掌一陣刺痛，這時候才想起來還光著腳呢。
光腳在壩上跑沒事，到了岸邊都是些雜亂的石頭，也不知道剛才踩什麼上面了，這會他也顧不得了，連忙往壩子上跑。
回到出事的地方，陳喬山又開始脫褲子，這時候孫光明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他道：「大山，你瘋了嗎，你會游泳嗎？」
陳喬山一把甩開他的手，「上午不跟你們說了嗎，我就是水邊長大的！」
嚴小沁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別在這逞英雄，還在水邊長大的，我們這哪有那麼多水邊啊？」
陳喬山也沒時間跟他們解釋，直接脫的只剩下一條紅褲衩，就準備下水。
這時候邊上的一個老大爺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夥子，你會游泳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陳喬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眼看著整個車身快要完全入水了，他連忙推開老爺子的手，抓起找來的那塊石頭，「大爺，放心吧，我沒事！」說完走到壩子邊上，直接跳進了河裡。
這是陳喬山重生以來的第一次下水，陡然進入水裡還嗆了一口水，不過很快他就掌握了平衡，找到了上輩子在水裡的那種感覺，穩住心神浮在水面。
看著五六米外的桑塔納，陳喬山一個深呼吸了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側身往車子遊了過去。
到桑塔納邊上的時候，車子幾乎快要全部沉入水中了，他透過水中的后擋風玻璃，勉強能看到車子後座有個人影，仔細分辨了下衣服的顏色，確定困在車裡的就是下午在網吧看到的周瑞。
這時候岸邊的人看到陳喬山已經游到了車子附近，紛紛大聲詢問車裡的情況，他回頭大喊道：「車裡的人是周瑞，是批發部周廣財的兒子，有認識的去喊下人。」
陳喬山喊完話也不去管壩子上人的反應，手在水裡使勁拍了拍后擋風玻璃，然後把頭埋入水中盯著裡面，發現車裡面的人影劇烈晃動，看來周瑞到現在為止還是安全的。
陳喬山沒理會周瑞的反應，潛入水中順著車身摸到車後門，手拉了拉車門結果紋絲不動，他就沒再猶豫，直接拿著石頭露出尖角對著車窗玻璃使勁砸去。
他剛砸完，一股水流往車裡涌去，陳喬山猛然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嚇了一跳，連忙扔掉手裡的石頭，撐著車身往外挪了一個身位。
這時候桑塔納以可見的速度開始下沉，岸上的人也看到這種情況，爆發出一陣巨大的驚呼聲。
陳喬山頭埋入水中盯著下面，明顯看到一個人影從車裡鑽了出來，然後在水中劇烈地掙扎。
他也來不及多想，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入水裡，向著桑塔納下沉的地方潛去，結果剛剛摸到車頂，直接憋不住呼出一口氣，他心神一慌忙忍住呼吸的慾望，調整姿勢雙手划水上浮。
陳喬山知道自己有點想當然了，他現在游泳沒問題但是潛水不行，身體素質沒問題，但是肺活量明顯不如上輩子。
這裡水深接近三米，周瑞看情形也不像會游泳的樣子，指望他自己游上來肯定不現實，陳喬山思索著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候岸邊圍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是沒一個下水的，孫光明跟嚴小沁兩人只能擔憂地望著河面的情況，暗暗為陳喬山捏著把汗。
陳喬山浮在水面心裡也有點慌，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前後耽擱有半分鐘了，周瑞肯定已經嗆水，想到這他一咬牙努力平復下自己的情緒，猛吸一口氣又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這次他盡量放鬆心情，找准車的位置，往水底潛了過去，現在光線充足，水質良好，他很容易就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像在車子附近掙扎，不過動作幅度明顯小了很多。
這次他順利的潛到水底，慢慢靠近車身，他睜眼看了下周圍找到了周瑞的身影。
陳喬山知道不能就這麼貿然的靠近落水的人，不然被他纏住搞不好兩個人一起完蛋。
他貼著車身繞到周瑞背後，猛然用手臂夾住他的脖子，周瑞還在掙扎，可是明顯沒多大氣力了。
他借著周瑞的身體一用力，調整好自己的姿勢在水底猛然一蹬，藉助這股力道，手腳並用使勁划水，終於把周瑞帶離了水底，這時候的周瑞已經沒有多大的反應了，這會只能無意識的隨著陳喬山移動。
岸上的眾人從陳喬山二次入水就一直緊盯著水面，站在攔水壩上根本看不到遠處水底的情形，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群議論紛紛。
嚴小沁看著水面久久沒有動靜，忍不住大聲喊著陳喬山的名字，孫光明也跟著喊了起來。
一開始拉住陳喬山的那個老人勸道：「你們別喊了，水裡聽不見的！」說完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嚴小沁看了老人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在那喊著陳喬山的名字，聲音里都帶上了哭腔。
陳喬山費盡全身氣力帶著周瑞上浮一段距離，感覺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忍不住呼出一口氣，心中有一股強烈呼吸的慾望，胸腔憋的難受，這時他突然看到沉入水中桑塔納的車頂，頓時大喜過望。
桑塔納車身將近一米五，陳喬山突然想到可以站在車頂把周瑞托出水面，連忙調整姿勢拼著最後一口氣把周瑞拖到了車頂，踩著車頂直起身子。
陳喬山仰著頭勉強把口鼻露出水面，大口的呼吸著久違的空氣，然後鬆開周瑞，雙手從他的腋下把他頭部托出水面。
岸上的人群看到兩人都從水裡露頭，一時間響起一片歡呼聲。
陳喬山這會也精疲力盡，在水底就這麼一會功夫就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剛在要不是看到車頂想到辦法，他肯定堅持不住，只能自己先浮出水面再想辦法。
陳喬山站在車頂休息了一會，看了下周瑞的情況，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周瑞的情形不太好，在水下太久已經失去意識了，多耽擱一分鐘危險就多一分，雖然他跟自己不對付，不過兩人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何況救人一命也是一件功德。
陳喬山深吸了一口氣，確定好方向，一隻手夾在周瑞的胸部，讓他仰卧在水裡頭露出水面，然後側著身子托著周瑞往攔河壩游去。
車頂離攔河壩就五六米的距離，剛游出去陳喬山就感覺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