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錢要在亞西城裡買大一點的地幾乎不太現實，現在亞西一畝地最少也要八十來萬塊錢，手上的錢只夠在亞西城裡買兩畝半的土地。
不過海西整個州下面十八個市縣都有土地出讓，除了亞西的價格最高之外，其他地方的土地也有出讓的，而且價格要比亞西市低了許多，至少價格現在還算合理。
早上的太陽並不怎麼毒辣，不過光線還是有點刺眼。方怡靜開著車，車上帶著程庭，兩人剛從店那邊開車過來。
離開的時候他跟王小力交待了幾句，王小力的眼睛一直盯著馬路邊上這輛紅色的寶馬，幾乎沒聽見他說什麼。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程庭總讓他看店面的原因，王小力已經打算把門面轉出去了，對背後這兩個門面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程庭還沒走上車，王小力已經拿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了八個大字，「此店轉賣，價格面議。」
之後，眼巴巴地望著程庭和方怡靜把車開走，程庭走之前說的是要帶著潘石起他們到南集縣找項目去了。
南集縣離亞西有八十公里遠，一路上開車的還是方怡靜。
坐在後排的潘石起和張導演兩人，從一上車兩人便不停地觀察著車裡裝飾物，不時伸手摸一下真皮座椅，口中不時發出讚歎聲。
張導演在京都也是見過不少世面，一些豪車也都見過，潘石起不一樣，一直都是在小單位裡面呆著，見過最大的領導也不過是個處級的領導，見過最好的車就是桑塔納。
「小潘，這輛車至少值兩百萬以上，現在看起來怎麼樣，跟你說，我原來在京都當導演的時候，見過不少這種豪車的。」
潘石起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又要開始吹牛了，但他沒這種經歷也說不上啥，這些話以前也沒少聽他說。
張導演自然不會理解小潘的這些表情，他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程庭慢慢地從他說的事情中大概也知道了個大概。
這傢伙在京都當導演幹得好好的，已經有製片廠跟他聯繫了，他只是去上了三個月的班，雖然是學的京都電影學院的導演系，手上正準備拍一個反映改革后農民新生活的片子，需要的資金是五十萬，他手上的劇本都已經有了，理想的演員也有了，但是因為題材陳舊沒多少人願意看的原因，一直找不到投資者。
後來，他乾脆自己到下海來南方找錢，他心目中五十萬並不多，不過就這麼一點錢嘛，他走出單位大門的時候跨下了海口，如果不掙到這筆錢，就不回來。
最後便一路上來到了海西，因為有一個朋友跟他說，這裡到處都是錢。
錢他倒是沒見到，他在本地見得最多的就是歌舞廳，因為大部分外來的晚上沒什麼事，也只有這唯一一個娛樂的場所去處。
「干，老子前三個月記了這麼厚一本，現在也並沒什麼卵用，還是一毛錢也沒掙到。」
他抱怨了幾句，小潘在一邊耐心地聽著，不時插上一兩句。
「張哥，昨天晚上你不是挺高興的嘛，還喝了兩瓶啤酒。」
張保權尷尬地笑了一聲，現在已經清醒得差不多了。
程庭看了一眼，導演的眼睛現在還有些紅腫，晚上必定睡得很晚，早上來接他們的時候，易曉堤和馮小倫兩個人聽了他們的計劃以後，本來準備衝上前來，結果張保權搶在前面。
寶馬車畢竟是給女生準備的，裡面的空間並不算大，後排坐兩個人就差不多了。
現在能夠拿出來錢來買啤酒，確實已經是奢侈的消費了，因為他們手上的錢幾乎快花完了，再過一天沒錢的話，他們就得睡大街了。
方怡靜一直安靜地開著車，並不理會他們的談話，她出來就當是散散心，對程庭說的這些並不太感興趣。她現在唯一的興趣點就放在程庭身上，所以才願意當司機跟著出來，而且加油還得自己掏錢。
程庭帶過來多少錢，她也十分清楚，她來也是順便看看會有什麼奇迹發生。
南集縣是此行的目的地。
張保權一聽不停地搖頭，說道，「這個地方的人一點都不好打交道，我去過好幾回了，離亞西市這麼遠，還要賣得這麼貴。」
潘石起在一邊附和道，「現在哪裡一畝地的價格也在三四十萬，哪裡什麼都沒有，縣城裡只有一條馬路，連個像樣的高層建築都沒有。」
縣城已經慢慢地映入眼帘，大部分居民樓都是白色的牆面，屋頂上都是紅紅的瓦片，超過四層高的樓幾乎沒有，一水的矮房子。
下了省道，地面也開始不平起來，車上的顛簸明顯多了，車身不時地向旁邊傾斜著。
縣城裡唯一的一條道路只允許兩輛車并行，不過大街上幾乎一輛車也沒有。
張導演把車窗戶搖了下來，在後面介紹著哪一棟樓是幹什麼的。
潘石起挪了一下身子，往前面傾到程庭的一側，小聲地說道，「程哥，今天咱們要在這裡買土地嗎？」
程庭打量了一下四周，開心地說道，「恩，我們就要買第一塊地了。」
潘石起指了一下身邊的包，憂慮地說道，「可是咱們現在只是拿了個執照而已，咱們手上沒開發建房地產的資質，這樣子很危險的。」
程庭點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也知道，不過我自然有辦法。」
潘石起把車窗也搖了下來，向窗外看去。
車停在南集縣土地交易所的大門口，交易所是一棟三層的小樓，樸實的小樓外觀看起來破舊不堪，最顯眼的地方還是在門口停放了許多的摩托車，路邊上還有不少黑摩的。
張導演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這裡我之前來過許多回了，這裡離城市還有那麼遠，離海也並不近。」
程庭轉過身去，說道，「你的意思是？」
張導演看了一眼潘石起，兩人之前都來過這裡，似乎在尋找共識一般，再扭過頭對程庭說道，「這裡既沒風景，地理位置也不好，我覺得並沒什麼開發價值，建了房子估計也賣不出去的。」
程庭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一句話也沒說便往大樓里走了進去。
地方小有地方小的好處，上級的政策寬鬆，這裡只會更加寬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