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留在外面幹活的徐航、史平他們幾個人，方平安等人便回了辦公室。
趙安經過排著隊伍的人群時，有人認出他來了，不停地用手指著。
何總問道，「趙總不會是也來要求退錢的吧?」
趙安趕緊擺了擺手，說道，「怎麼會呢。」
何總上下認真地打量了他半天，見他確無此意，便走到邊上去沖泡茶去了。
趙安看了一眼眾人，掃了一圈，然後用手指著辦公桌上的電話，看著方總說道，「我想打一個電話回酒樓，不知道方便不?」
方平安伸出手指了指，說道，「請隨意。」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趙安氣定神閑地走到桌前，拿起電話說道，「你們趕緊做幾個拿手的菜送到交易中心八樓。」
方怡靜趕緊對他爸說道，「趙總酒樓的味道特別棒，待會兒送過來了，你一定要好好嘗一嘗。」
程庭十分感激地望了一眼趙安，說道，「趙總真是體貼。」
趙安把目光也投向程庭身上，說道，「你的事情這幾天我一直都在聽說，現在有好多個版本過來，都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方怡靜聽起來興趣馬上來了，趕緊問道，「還有什麼特別的版本嗎?」
趙安看了看眾人，醞釀了一下，略帶神秘地說道，「有人傳說你和趙傲天賭的是命，誰要是輸了就從交易中心的頂樓跳下來。」
眾人一聽馬上哈哈大笑。
坐了不到半個小時，便有人拎著一籃子飯菜進來。眾人便都挪到會議室，菜一個個都擺放好了以後，盤子都是準備好的，上面的花紋很精緻。
方平安只看了一眼，讚歎道，「鳳凰大酒樓果然是名不虛傳，這些菜的外觀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慾。」
趙安指了指桌上的菜，說道，「大家隨便吃，如果不夠的話，還可以再加的。」
眾人風捲殘雲一般，所有的菜都吃了一個精光。
趙安坐到程庭邊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外面來的這些人都是聽到了消息才來的，這個消息我也收到了。」
程庭說道，「讓我猜一下，我肯定可以猜出來是誰告訴你的。」
他還沒說出來，方怡靜已經搶在他前面說道，「彭峰。」
趙安點了點頭，讚歎道，「原來大家都知道了。」
停頓了兩秒鐘，他說道，「我便趕緊過來看看，想不到就碰到了外面發生的這一幕。」
程庭笑了笑，說道，「您是不是也想像他們一樣，把錢拿走呢？」
趙安「嘿嘿」一笑，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說道，「半路上還是有這樣的想法，後來一想合同還在你們手上呢，就沒這個想法了。後來一想都走了這麼遠，反正都到樓下了，就上來了。」
趙安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我主要是想來看看一個敢跟趙家叫板的年輕人。」
他一說完，眾人便哈哈大笑起來。
方怡靜在一邊擔心地說道，「現在這麼多人來這裡，咱們過幾天的現金就會少一些。」
雖然少的這一部分，連九牛之一毛都不到。
程庭看著她笑了笑，說道，「還過兩天不就知道了嘛，這一天總會到來了，讓人高興的是時間又短了點。」
眾人驚訝地看著程庭，不相信他現在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趙安兩隻手都豎起了大拇指。
史平吃完飯以後，抹了抹嘴巴，偷偷看了兩眼方怡靜，才慢慢地挪出去繼續辦事，外面排隊的人也才走了沒幾個，隊伍還很長。
中年男子伸手按了一下電梯按紐，後面追上來一個大胖子。
「龍哥，你怎麼就走了呢？他們還要隔兩天才退錢，這好慢呢？」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說道，「這還算慢呢，我從來沒有見過那家證券公司像他們這麼好說話的，你也不拿出合同來看看，鬧到法院吃虧的也是咱們。要不你去試試。」
胖子便不說話了，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趕緊伸手攔住，讓中年男子先走了進去。
……
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廣場上，許多人還趴在地上，多數人都沒睡醒。第一個人醒了以後，旁邊的人慢慢都被吵到，紛紛都站了起來。
但廣場上的人群還在不停地增多，後面還排著長長的隊伍，所有人都是前胸貼著後背地站著，雙手緊緊地抱住前面那個人。這時候不分男女，隊伍中有不少女性，沒有一個人喝斥後面的男子貼得太近。
誰都不想有人插隊，這也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因為新股發行量大的原因，新出來的規定是一個人可以拿十張身份證，購買十張認購證。
幾乎每個人的口袋裡都裝了至少二十個以上的身份證，許多是在鄉下找同村的人租來的，少的二十塊錢一張，多的達到五十六十塊錢一張。
過不了兩個小時，這些認購證就可以派上用場，排在最前面的幾個人都興奮地撮了撮手。
程庭從八樓的窗戶往下面看過去，現在這一排的燈光還都是暗的，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為現在時間確實太早了。
打車過來的時候，計程車司機很興奮地告訴他，這麼早就去交易中心幾乎是沒用的，因為排隊買認購證的人早幾天就開始排隊了。
程庭笑了笑，下車的時候跟司機說，他並不是去排隊買認購證的。
樓下開始慢慢地動了起來，昨天看起來還疲憊不堪的隊伍，現在顯示出一股異常興奮的感覺，就像迴光返照時的情形一般，所有人都蘇醒過來了，不停有叫賣聲、吆喝聲等傳了上來。聲音也越來越洪亮。
程庭正看著，電話打了進來，他一看是方怡靜的，接上以後，便說道，「趕緊過來吧，我已經到了。今天把車停在酒店裡，千萬不要開車過來。」
方怡靜氣喘吁吁地衝上樓，看到他坐在窗戶邊上，便走了上前。
「今天樓下要開售收認購證了，你坐這麼高是看不到的，想看的話最好去樓下。」
程庭指了一指邊上的空凳子，等她坐上來了以後，說道，「樓下不如這裡看得清楚。」
方怡靜覺得很奇怪，明明售賣窗口在一樓，從樓上怎麼看得到呢，不過管他，反正有程庭在一邊陪著自己看，就無所謂了，怎麼著也會高興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