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庭停頓了兩秒鐘，清了一下嗓子，繼續說道，「達不到的話，沒有任何相關的手續費。」
才說完，眾人都呆在了原地，突然傳來「砰」一聲，大家都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趙總手上的話筒剛才掉在地上，他趕緊蹲下去撿了起來。
這幾乎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趙傲天獃獃地坐了下來。
以業內千分之三的傭金比例，一個億的傭金最起碼也是30萬，如果操作頻繁的話，相關的管理費、稅費等一年全部加起來接近上百萬。
在座的都是證券公司南城負責人，多數一年的交易規模不過剛過百萬而已。
之前大家已經估算了這筆錢，許多都在想從合同上入手，既使是達不到盈利增長要求，至少可以穩拿這筆錢，至多不過把所有的盈利都划給投資人，自己好歹能吃上這筆錢。
現在程庭居然這麼直接，就白白放棄這筆收入，都驚呆了。
這個霸氣側漏的年輕人看起來年不過二十，坐在他身邊的何總也沒有主動站起來。
趙安用手擦了擦話筒上的灰塵，說道，「我確定沒有聽錯吧，能否請光太證券的何總再說一遍。」
大家便把目光都集中在何總身上，都怕年輕人說話不靠譜，這畢竟不是兒戲，涉及一個億的資金規模。從各大證券公司來看，只有京都分公司才能夠吸納這麼大的規模。
這個年輕人的話，大家也許信不過，但是何總確也是合作過多年，每年行業協會組織座談會之類的，他都會出席，也算是老熟人，再問一次他確有求證的意味。
雖然大家的目光都在何總身上，但他似乎也沒有發言的準備，要讓他解釋這個並非他的本意，這自然是不好說出來，因為頂頭上司已經交待過了，而且一旦說出不同意見來，這相當於暴露了公司內部的分歧。
一時間，他也是左右為難，也只好看著程庭，畢竟話已經從他口中說出來了。來之前，程庭只道是他心裡有數，也並沒有就此商量出一個結果。
趙傲天見狀，趁機說道，「趙總，我看光太證券似乎意見不一呢，這小子只是在胡說，吸引大家的眼球罷了，所說的話並不可信。如大家所見到的，也並不被支持。我看您還是慎重考慮。」
旁邊的一干人雖然心裡有意見，但是也不好提出來，說了自己也接不下來，但是銀泰證券不一樣。
趙安見事情也差不多，現在進入了二選一階段，不是光太就是銀泰，現在能夠有這麼高的增長，也比較讓人滿意，回頭的分成雖然可以談，但是基礎已經有這麼高了。他內心其實也比較滿意的。
他便輕輕放好話筒，走下舞台，面對面的交流能更準確地捕捉那些微妙信息。
見他走近了，程庭繼續說道，」趙總，您儘管放心，我絕對不會在合同上作手腳，況且25%增長並不算高。「
言下之意是讓他儘管放心。
業內的合同上一般都會有保留條款，一旦證券公司達不到合同約定的目標值，會減少證券公司的責任。而這些風險自然有許多不可抗風險因素，比如戰爭、地震之類的，再加上現在股票市場制度還在不斷地完善當中。
這也就是所謂的摸著石頭過河。
趙傲天聽了之後，臉變得更加蒼白，但並沒有說一句話來反駁。
看了看他的反應，趙安方才確定他這下子必定說在點子上了，以前他也有所耳聞，只是當作是業內通行的規則而已，並沒太當一回事。
餘下一眾人自然也不敢跟他對視，但各人都明白，合同的問題雖然是小事，但更為關鍵確實是後面那句話，居然有人敢說25%的增長並不算高。有操盤手一天工作七八個小時，連續工作一年，能夠把增長提高一個百分點，就已經算是對工作最大的肯定。
這個人要不是水平太高，要麼就是瘋子，一時大家都紛紛猜測，相互詢問打探他的來歷。只隔了三分鐘，眾人看他的眼神都已經完全變了，不時有人發出讚歎之聲。
「真想不到，居然是他，這小子還上過報紙，聽說是他一女同學寫的人物專題，整整一個版面呢。」
「聽說他現在持有的延西實業已經漲到二十塊錢了，好誇張，我是做夢都想不到。「
「我還聽說他拒絕了趙傲天，後來熊貓煙火一路下跌到現在，難怪兩人現在不對付的樣子。」
………
趙安走到程庭身邊，說道，「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還請兩位到我樓上的辦公室再談點細節。「
然後再轉身跟四周說道，「感謝在座各位的賞光，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樓下停車場為各位準備了駕駛員，大家喝過酒的話，就不要開車了。」
眾人便起身一一來向他道別，趙傲天卻徑直往門外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程庭，說道，「回頭再見，我不知道這筆錢你們還花得出去不？」
在場的人一臉錯愕，只道兩人之前的小糾紛，由於現在通訊還不甚發達，還不知道銀泰證券正在準備資金狙擊光太。
何總正要上前去詢問，卻被程庭一把拉住。
轉眼間，趙傲天便消失在夜色中。
何總靠近他，不安地小聲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程庭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人便往樓上走去。
見他們都走了，身後眾人開始議論紛紛，有一些消息靈通的也聽說過從京都傳來的風聲，一邊往外走、一邊相互打探情況。
辦公室在四樓，一進入房間趙安便把門給關上，興奮地說道，「想不到光太證券居然能出得了這麼高，雖然大感意外，但高興還是要更多點。「
說完，他上前用力地握住程庭的手，何總在一邊站著倒是顯得有些尷尬。
但是馬上他的話鋒就轉了，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兩位是否跟銀泰證券有什麼過節呢？我聽他最後那句話甚是奇怪………」
程庭便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從購買認購證開始，一直講到在京都分裂他們董事會。
趙安聽他這麼一說，不時看看何總的表情，見所說的應屬實，頓時大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