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節目演出的相當精彩，大家都忘了來的正事，甚少有交頭接耳，相互商量結果。
趙安再站在台上的時候，大家才意識到一個小時這麼快就過去了。
現場看節目的效果自然跟電視不一樣，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何總用手肘碰了一下程庭，詢問道，「你怎麼看呢？」
程庭輕聲說道，「您還記我們上禮拜來這裡吃飯時說的不？」
何總想了幾秒鐘，才點了點頭，他轉身去看趙安。
他又拿起話筒開始說話了，大意是大家都是內行，也不多廢話了，規矩也都懂，這筆資金最終落哪家證券公司，主要是看誰提的方案好，開出的條件優厚。
這個意思也很明顯，就好像拍賣一般，現在他是賣主，大家來競價，自然是誰給出的利潤高，價格高，誰就能中標。
唯一的前提恐怕就是風險可控，況且兩桌邀請來的人中間，還有好幾個銀行的地區經理。
何總都一一指給他看了，隔壁那桌約摸四十多歲，戴眼鏡的男子就是本地建行負責人游總，四大銀行的一字排開，個個都面帶微笑，不過不管是那家證券公司搶得了，都會找一個銀行存放吧。
畢竟這麼大一筆資金，誰看了都眼紅，如果沒有證券公司能夠拿走的話，雖然利息低一點，但自然還是存放在銀行里比較安全，那今天的任務也不用擔心了。
銀泰證券一向以業內翹楚自詡，大家便把目光都投向他們。
有人半開玩笑似地說道，「讓銀泰證券先說吧，大家就心裡有數了，這樣就有參照系，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便開始附和，紛紛慫恿著劉雄，喊了好幾聲「雄哥」。
劉雄看了看趙傲天，眼神裡帶著詢問之意，見他微微點頭以後，方才站了起來。
看了看四周，神情都顯得分外得意，說道，「鄙人就先拋磚引玉，就不客氣了。」
隨即便拋出了一筆10%年度盈利投資計劃，談了組合投資方向及需要操作的板塊。
他剛一說完，兩桌子人都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他，多是帶著怨恨的眼神，這麼高的盈利預期大部分的公司都無法達到。
銀行一年四點多的利息，多數證券公司也僅能保持在8個點的水平，免費能夠達到10個點的是鳳毛麟角，能夠操盤做到的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
有承諾達到多少比例的，如果證券公司達不到的話，在傭金方面都會有相應的減少，用以折抵客戶減少的損失。
劉雄提的這個10%的點並不算高，何總看了看程庭，然後輕輕地碰了一下程庭的胳膊。
經他這麼一提，屋內的氣氛開始熱烈起來，明顯能夠嗅到空氣中即將開始的廝殺氛圍。
程庭看了看舞台上的趙安，明顯情緒高漲，臉色在慢慢紅潤起來，在燈光的照耀下紅光滿面的感覺。
大家越是拚命地爭搶，相互的競爭越激烈，自然他會越得益，自然很樂意看見有人站出來。
大家紛紛開始舉牌，10.1、10.2、10.3……
既然都已經來了，南城稍微有點規模的證券公司加起來就八家，除了銀泰和華君最大，在本地一年的營收能過千萬，其他幾家包括光太證券，規模都相對比較小，一年也就幾百萬的樣子。
很難得有這麼大一筆資金注入，每個公司的負責人都紅了眼，雖然很不好消化。
如果能夠拿到的話，不說能不能做到盈利，最起碼能夠得到總部的一筆獎勵。
既使是本地做不到的話，但至少在總公司的範圍內，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肯定有人能做到。
程庭手放在檯面上，指節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
轉眼間，投資盈利回報已經達到12%。
趙安卻把目光投程庭身上，因為光太證券一次都沒有出價，在他身上停留了好幾秒鐘。
許多人並不知道他們之前來這裡吃飯的事，見他們又這麼沉默，也開始議論紛紛。
「光太證券都沒喊一次價，是不是被嚇到了。」
「說不定人家就是過來混一頓飯而已。」
……
何總在眾人的注目下，已經開始坐不住了。現場反正這麼多業內人士，也不能顯得自己怯了。
就算是自己出價了，反正都會被其他公司蓋過去。
來之前的車上，兩人已經用手提電話跟方董彙報了，方董也沒拿出一個主意來，正忙著穩定股東內部的軍心，只給他說了一句，讓他有事跟程庭商量定就好了。
程庭和他已經商量過了，說好聽一點是商量，說不好聽的話，其實程庭根本就沒有給任何意見，只說了一句，可以照著上次的吃飯時定下的來。
何總正七上八下，渾身上下忐忑不安的感覺。
程庭此時也不好跟他多說什麼，現場還有這麼多人。如果商量的話，別人會以為他們兩人現在還沒有拿定主意。
何總終於站了起來，鼓足勇氣說道，「光太證券，13%。」
趙安拿起話筒沖他們笑了笑。
程庭對此的理解，這對他們的參與是一種鼓勵。
但他還沒坐下，劉雄就大聲地說道，「15%。」
說完，他便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望向程庭。
趙傲天坐在他旁邊拿著酒杯，品著紅酒，一臉詭秘的笑容。
大廳里也慢慢地安靜下來了，現在已經這麼高了，還敢報得出價的人越來越少了，現在這已經是最高的報價。
沒有人還有心情拿起桌上的酒杯，雖然紅酒依然像之前那般的芬芳。
程庭依然有節奏地用指節敲擊著實木桌面，動作極像是在發送莫斯密碼。
趙安看了看場內沒有人說話，靜靜地等了快一分鐘，正要張口說話。
坐在程庭對面的嚴少峰跟程庭對視了一眼，顯然也留意到他手上的動作了。這個年輕人顯得如此地悠閑，似乎完全不以為意。
他終於還是抬起一隻手，霸氣地說道，「再加兩個點。」
說完，場內是死一般的寂靜，風吹過，晃蕩窗戶引起的「吱吱」聲都顯得那麼地刺耳。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銀泰證券這桌，現在只有他還有本錢。
趙傲天似乎很享受這個場上的注目禮，終於緩緩地站了起來，桌腳在木地板上發出愉悅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