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生門和死門
第九百三十七章:生門和死門
「師父,你看!這裡又有腳印了!」
與其說是腳印,不如說是這裡的草有被人踩踏過。
幾人沿著小徑繼續走,不知走了多久,只聽安千荷和蘇慕隱同時大喊一聲:「停下!」
所有人猛地驚醒,抬頭一看,離他們腳下不到半步的地方就是萬丈深淵。
「難道這裡的霧氣有毒,催眠了我們?」安千荷已驚出了一聲冷汗。這裡看似普通,實則機關重重。
而且,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們。
蘇慕隱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偏頭誇讚:「這次反應倒是挺快。」
「才不是。」安千荷搖了搖頭,看向他們緊扣的十指,笑著道:「你方才就懷疑這裡的霧氣有毒,所以才與我十指相扣,將毒氣從我手中吸了出去。我當然保持清醒了……」
蘇慕隱見他的「詭計」識破,只能笑了笑。
安千荷與他的五指緊了緊,紅著臉道:「你想誇我聰明就誇,非要用這種辦法。」
「哎!」蘇慕隱重重一嘆,在她耳邊輕聲道:「為師也想找機會誇你,可實在找不出,所以只能給你製造機會嘍?」
「你!」安千荷心裡一氣,方才那些感動又散了去。
「王爺,你看!那是什麼?」凌屹抬手指了指懸崖處的雲霧。
所以人定睛一看,身前濃濃的雲靄彷彿露出一線清晰,原來這處懸崖下方隱藏著一塊凸出的平台,那養蟲人一定是躍下懸崖,順著這個距離崖頂十丈左右的平台進入了山腹!
而這個凸石平台被雲霧遮掩,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只是,這迷霧裊繞,若又是一個海市蜃樓,那跳下去的人就會粉身碎骨。
安千荷鬆開了蘇慕隱的手,足尖輕點,朝著那塊平台跳了下去。
蘇慕隱根本沒料到她會跳,等他回過神時,她已站在了平台上方,朝著他揮手。
他哪裡有心思和她揮手,心砰砰直跳,已驚出了一身冷汗,臉色更是泛青。
「師父,如今我的膽子回來了沒?」安千荷對著他淺淺一笑。
蘇慕隱一躍而起,也在一眨眼功夫到了她的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幾乎咬牙切齒得低聲道:「是,膽子回來了!可智商還沒回來!」
杜深深和凌屹也隨之跳了下來,包括季飛。
這平台很寬敞,地面連片葉子都沒有,只有冷風莎莎吹過,在他們走了數百步左右的時候,他們發現不遠處的山壁有著一道黢黑的石縫!
石縫中陰風滲滲,令人頭皮發麻……
「點火把!」蘇慕隱偏頭對季飛命令。
季飛立即點燃了火摺子,又點燃了方才在樹林里撿的木棍,並在前方帶路:「王爺,臣先進去打探。」
「好,那你進去,本王在這裡候著。」蘇慕隱道。
「是!臣遵旨。」季飛拱手領命。
「我陪你一起去!」杜深深上前,想接過他手中的火把。
季飛一驚,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我,我拿著就好……」
這一路,季飛從未和杜深深說過一個字。不是他不願說,而是他不敢說。自從他愛上她以後,他就不再做海盜。
可她拒絕了他,他們分離了整整四年,他也藉此機會來個了斷。若是她依舊對他無意,那他也該學會真正放手了。
若她對他有一絲情義,那他願意將這一絲情義無限放大!將她永遠鎖在他的身邊。
這次海戰,他一定要建功立業,替王爺打贏這一仗,一舉封侯,替她撐起一片天地!
兩人帶路在前,蘇慕隱他們悄悄跟在後面,前方的路很黑,就著火光,發現石縫中央一條狹窄甬道,斜斜向下,往山腹深處延伸,不知多遠,然後抹黑往裡探入。
偶爾從上方石壁滴下來的水冰涼刺骨。
季飛的心砰砰直跳,終於忍不住問道:「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那日你不告而別後,我很擔心你。」
杜深深笑著回道:「我過得可好了,還巴結到了世子,今後再也不用偷人銀兩過日子了。」
「那就好。」季飛淡淡一應,繼而又想找下一個話題,卻聽到她一聲驚呼。
「怎麼了?」季飛蹲下身子將她扶起來。
杜深深擺擺手,將他往外推了推:「不礙事,只是腳崴了。」
「這,這樣啊!」季飛將火把遞給了她,隨即雙手在身上擦了擦,=不管她的推搡,一把將她背在身後。
「季飛,你放我下來。我不需要你來背!」杜深深在他背上掙扎了兩下。
季飛將她的身子往上提了提,命令道:「別動!再動就將你帶回去做壓寨夫人……」
「誰要做你的壓寨夫人!」杜深深在他的腦袋上狠狠一敲。
「啊!」季飛吃痛得一叫,抬手摸了摸腦袋。
「怎麼了?敲疼你了?」
杜深深緊張得查看他的腦袋,想起當年他腦袋上的兩根龍角還是她替他切斷的,難不成還在疼?
季飛見杜深深如此緊張,突然想是鼓足了勇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疼!當然疼!但是有個地方更疼,自從你走了以後就沒有好過……」
「喲!你應該將她押回去做將軍夫人。」安千荷在他們身後笑言。
季飛立刻轉身看去,原來他們一直都跟著!
「你們!你們!」杜深深磨了磨小米牙,恨恨得道:「好啊,王妃!方才是你用石子打我腳腕的吧。」
「不,不是我。是他!」安千荷指了指身邊的蘇慕隱,又笑著道:「是他扔的。」
蘇慕隱哼了一聲,屈指颳了刮她的鼻子,「還不都是因為你!」
「王爺,您……」季飛抽了抽唇,他不敢相信王爺會做出這種事情。
不過也難怪,王爺和王妃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是另一個人,他不再是主宰蒼生命運的神,而是一個疼愛妻子的丈夫,和平常百姓沒有區別。
季飛和杜深深的心結解開了,蘇慕隱親自替杜深深的腳腕接好了骨頭。
幾人有說有笑的向前行,倒是少了一開始的緊張氣氛。
大約一柱香后,眾人來到甬道盡頭,發現左右兩道石門,左面刻著「生」字,右面石門刻著「死」字。
安千荷抬手摸了摸這兩個用赤紅色硃砂寫出來的字,「生與死?難道要我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