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金蟬脫殼
玄冥立即拉過她的手解釋:「當然不是要離開你,師父方才不是說了嗎?只是找回蘇慕隱的記憶,為師現在的身體有著太多的罪孽,不配和你在一起。」
見安千荷還是沉著臉色,玄冥又道:「我們一起回人間,帶我們的玉麟隱居起來,不過問天下半點事,如何?」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是說魔元沒有就是死了嗎?」安千荷緊緊拽著他的袖子,絲毫不鬆開。
玄冥見她急成這模樣,心底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溫暖,眯著眼笑道:「師父是想來個金蟬脫殼。」
「金,金蟬脫殼?」安千荷眨了眨眼,蹙眉沉思了片刻才問道:「難,難道你想假死?」
「恩,這回開竅了。」玄冥又在她腦袋上輕彈了一下,力度比蘇慕隱彈的輕多了。
安千荷捂著腦袋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可你若是真死了怎麼辦?」
玄冥笑道:「那你也太小瞧師父了,師父這一招不僅叫金蟬脫殼,還叫一箭雙鵰。第一箭殺左丘山,第二箭就是看看誰有不臣之心。」
安千荷還是不明白玄冥真正的打算是什麼,但見他這麼有信心,也就放寬了心,拉過他的手道,「我們去小廚房找吃的,我給你做。」
「好。」玄冥點頭,俊臉洋溢著幸福。
另一廂,玄清,谷蓮生等人早已帶著蘇慕隱的身體回到了紅霧山,谷蓮生將百年煉製的丹藥放在了他的舌尖,使得他面色紅潤,就如沉睡了一般。
玄清更是為了他,將他看家寶貝凝魂冰棺也拿了出來,傳言這是天開闢地時留下的一塊寒冰,最後做成了冰棺,若是躺在裡面,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永遠活著。
「玄清,你就別哭了,你家閨女死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哭過。」東方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
其實並不是真要寬慰他,而是他的哭聲實在太過煩人。他原本就悲痛萬分,如今他這麼一哭,他真恨不得割了他的喉嚨,一想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將湧上心頭的魔念壓了下去。
玄清的抽泣聲停了停,偏頭看了一眼東方右,一改往日針鋒相對的神情,輕聲道:「我如今什麼都沒了……」
谷蓮生徹底拋棄了他,唯一的女兒也魂飛魄散,老蘇也斷了氣。他這輩子最在意的三個人全部離開了他,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東方右還真不知如何回他,沉默了許久后只能回道:「我的閨女也沒了,這是命,誰也無法去控制。」
「你滾!」玄清狠狠瞪他了一眼,繼而重新看向冰棺里的蘇慕隱,心一痛,眼淚再次盈滿眼眶。
「行,我滾。我帶著她明日就走,你自己多保重。」
東方右恨不得自抽耳光子,真後悔來此地勸他,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可他剛準備跨出一步,就感到身後傳來一陣刺骨的冷氣,倏然轉身,只見玄清的臉色泛青,渾身開始凍結。
他該不是要自盡了吧?
東方右立即上前想點住他的穴道,卻聽到谷蓮生急切的聲音,「阿右!百里明月回來了!他說在沼澤地里找到了一個洞穴,越走到裡面,溫度越高,很有可能就是通往魔界的缺口。」
「什麼?通往魔界的缺口?」東方右一驚,顧不得身後的玄清就往門外走。
玄清一聽也從方才的絕望中回過了神,缺口?難道妍姍她們都沒死?還活著?
當東方右和玄清見到他的時候,同時呆愣在原地,現在的百里明月哪裡看得出原來的風流倜儻,只見他兩頰凹陷消瘦,滿鬍子拉渣,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也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倒像是乾枯的雙潭。tqr1
百里明月這些日子一直留在沼澤地,他不吃不眠得在沼澤地周圍徘徊,他不相信溫雲真的死了!他一定要找到突破口!
這些日子他已想得很明白了,若上天再給他一次重遇溫雲的機會,他一定要將她追回來,即便她不接受,即便她恨他,他也絕對不會放棄!
他突然想起安文承,當時他還笑話他看不穿,世間女人何其多?為何要為一個女人肝腸寸斷?
可如今他明白了,什麼是除卻巫山不是雲,什麼是主心骨!
原來溫雲早已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陪他生,陪他死,即便前方是萬丈懸崖,她也不顧一切得跟著他。
失去了她就等於失去了生命……
百里明月一見他們就跪地恭敬得道:「東方前輩,玄前輩。我在一處沼澤地找到了一個洞穴,那洞看似是泥潭,實則是個洞口,我挖了整整七天,居然發現裡面的溫度越來越高,心想這是不是就是魔界的通口,他們是不是根本沒死……我知道這想法很荒唐,但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去嘗試一下。」
東方右立即將他扶起,連聲道:「你不用給我們下跪,若她們真的沒死,而是困在了魔界,那下跪的就是我們。你救了我們女兒的命。」
百里明月掙脫開東方右的手,再次磕頭連連道:「謝謝東方前輩,玄前輩。」
「百里明月,你來的時候有沒有人跟蹤你?」玄清突然開口,聲音暴怒,雙眸看向門口處。
百里明月的心一顫,搖了搖頭道:「沒,沒有啊,我周圍並沒有人。」
玄清的黑眸一厲,玄色水袖對著門口一揮,門外十丈之遠全部凝結成冰。
谷蓮生不爽得道:「玄清,你在做什麼?這麼疑神疑鬼?」
玄清的唇角微勾,一種冷傲霸氣的氣場已瀰漫開來,他偏頭看了一眼谷蓮生道:「蓮生,這麼多年過去了。看來你還是需要我的保護。」
「你在說什麼?」谷蓮生瞪了他一眼,眼神充滿了敵意。
玄清將目光轉向門口處,微微抬起下巴冷聲道:「現身吧,你種了我的南疆蠱毒,必死無疑。」
他的話落,一陣帶著邪性的狂風吹過,院前的樹葉颯颯作響,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已站在了門前。
谷蓮生默不作聲,但手中已豎著五根銀針,還未出手就聽到玄清對她低喝一聲:「後退!」隨即將她拉到了他的身後。
東方右心裡不爽快了,他的媳婦需要他來保護?簡直是打他的耳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