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二章:是不是你
「她說……」
青蘭的聲音頓了一下,抬眼看向門口……
此時,一個身材贏弱瘦小的宮婢端著瓷碗走了進來,將瓷碗遞到頭頂道:「郡主,請喝茶。」
「混賬東西!誰讓你進來的?」青蘭上前對著她的臉頰打了一個耳光子。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這宮婢嚇得面色如土,連連磕頭。
青蘭厲聲道:「還不快滾?」
聞倩兒看她的背影突然問道:「這宮婢叫什麼名字?我記得她很早之前就來伺候我了,為何甚少見到她?」
青蘭回道:「這宮婢名喚寒鶯,腦子有些不大靈光,所以就被我打發到了膳房打雜,今日不知怎麼的就擅闖了進來!」
聞倩兒嘆了口氣道:「你就讓她去照料青顏吧,那丫頭跟了我這麼多年,被抽走了魔元很快就會變得乾癟,連自理都不行。」
言畢,她站起身子,眼中的眼淚已全無:「走,我們去瞧瞧那位人間來的姑娘,若她是王尚義這賤人的朋友,那我們就拿她作為威脅!若她是她的敵人,那我們就多了個助手!」
魔界很少下雨,若是一下雨就會下幾天幾夜,而且這裡的雨有腐蝕作用,若是滴落在肌膚上會灼傷。
「若南,外面什麼聲音,像是在下雨。」安千荷迷迷糊糊中醒來,頭痛得像要裂開,以至於都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
若南抹著眼淚回道:「外面在下雨,也許要下好幾天,你先好好休息,我已經為你的後背上了葯,陛下送了兩瓶凝骨生肌粉。」
安千荷不接語,而是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感嘆:「原來魔界也下雨,不知道人間有沒有下雨,不知他……咳咳。」
她的咽喉一澀,再也說不下去,將手按在心口,抑制住泉涌般的思念。
她想他,好想他!無時不刻的想,想得她快要發瘋!想得她甚至想去死,如此一來就不用承受這種痛苦了……
「飛飛,你別說話,我去求陛下,替你找個御醫……」若南突然起身,眼淚再次盈滿眼眶。tqr1
安千荷虛弱地撐起身子,側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我沒事,不用去請大夫。」
「飛飛,你後背的傷,你的後背的傷不住血啊……」若南說到這裡終於崩潰了,失聲痛哭。
她甚少流淚,可這一次她真的又急又怕,好怕她就這麼一睡不醒。
魔帝派人送來了兩瓶凝骨生肌粉,她將粉末倒在浴桶里浸泡,半個時辰後背就不疼了。
但是王飛飛浸泡在裡面卻絲毫不起作用,她的血染紅了整個浴桶……
而此刻她看到她後背的衣料又是一灘血跡。碎魂棍,受十棍子就會終身殘廢,而她受了整整八棍,根本止不住血啊!
安千荷見若南的眼睛都快要哭腫,笑著道:「你還經常笑我哭,你自己不也哭嗎?
若南連連搖頭,眼淚不停得滾落,抓著她的手道:「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你是我打出生以來第一個朋友,我不能讓你死!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求陛下!」
言畢,她像下了決定似的起身,不顧安千荷的勸阻,從牆角拿了雨傘朝著門外奔去。
她已顧不得這些能灼傷皮膚的雨水,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救那個願意為她受碎魂棍的朋友!
她不知跑了多久,終於找到了魔帝的寢殿,可她靠近一步就被幾十個侍衛攔住,冷聲道:「哪裡的宮婢,好大的膽子!」
「陛下,陛下,求您救救她吧,她快死了!她的血止不住啊,只要郡主能解氣,奴婢願意替她死!奴婢願意替她死啊!」
若南丟開了傘,對著堅硬的石地砰砰磕頭,任由這些灼傷肌膚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
侍衛已拔出了劍,厲聲道:「陛下已休息了,你再不走,就休怪我們不講情面!」
若南依舊不死心,大聲哭喊道:「陛下!求您了!奴婢求您了……」
「找死!」
侍衛舉起劍準備對她的頭顱砍下,然而,就在此時,一抹玄色的身影已站在了寢殿的門口,玄色水袖一揮間,那把劍已斷成了兩截。
若南吃驚了一下,繼而抹去眼角的淚水,對著那抹玄色身影拚命磕頭,「謝陛下開恩,謝陛下開恩!」
待到魔帝來到安千荷的房間時,她已再度暈厥過去,頰邊散落的髮絲將她的肌膚映襯得越加蒼白,就像早已沒了生命一般,可她的嘴裡不停得喚著什麼,
魔帝一步步靠近她,不知為何,他的心居然會隨之一疼,明明躺著的不是璃兒,可為何她皺眉的模樣像極了她。
「你,你在說什麼?」魔帝將耳朵靠近她的唇邊,試圖聽清她的呢喃。
「師父,我疼,好疼……」
當魔帝聽清她喊著的是什麼時,幽冷清澈黑眸猛地一怔,心臟某處像是被人狠狠擊打了一下,璃兒?他的璃兒!
她的璃兒每次受傷都會這麼喚他,她們的眉眼像極了,聲音也像極了。
璃兒,是不是你?
魔帝忍著萬頃眼淚,俯身問道:「你,你方才在喚什麼」
安千荷雖無力睜開雙眼,但她真實感覺到他就在她身邊,是她在做夢?還是她快死了?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真實的感覺到他的氣息就在她身邊,她張了張口回道:「我在喚師父,師父,是不是你?你來接我回家了是不是?」
魔帝也不知為何,居然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恩,師父接你回家,師父一直在等你回家。」
安千荷一聽他的回答,再也忍不住這些日子來思念,忽然嚎啕大哭,「師父!我好想你!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怕你找不著我而傷害你自己!師父,我錯了!我不應該獨自留在那空間!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越哭越洶湧,眼淚很快打濕了一片。
魔帝的咽喉已梗咽,抓過她冰涼的手,忍著內心的不安和恐懼,既害怕又期待得問道:「你,你的師父是誰?他叫什麼名字?」
「我的師父是蘇慕隱,我的慕隱……」安千荷喃喃得回道。
「蘇慕隱……?」魔帝方才充滿希翼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漸漸鬆開了她的手。
是他妄想了,他的璃兒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原諒他?怎麼可能再喚他師父,怎麼可能說想他?
他還未修成魔祖,還沒有能力將她的靈魂召回來,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何一次又一次將眼前這女人當成了他的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