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尚義
「什麼?貼身丫鬟?」安千荷微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一日只需做三件事,替朕梳頭,替朕沏茶,替朕……」魔帝沉默了一會兒,轉過了身子,淡淡道:「陪朕散步。」
「其實奴婢,奴婢不是這魔界之人,其實奴婢……」
安千荷正想要說下去卻被魔帝打斷,「朕也不是這魔界之人,可朕呆了整整三百多年,很孤單。」
「這魔界不都是普通人變得嗎?」安千荷有些不解。tqr1
魔帝回道:「魔界本就存在,和人間沒什麼區別,同樣有著生老病死,愛恨情仇。」
安千荷似乎了解了,脫口而出問道:「那陛下的意思是,這裡的人生下來就是魔了?而您是修成的魔?」
魔帝不應,突然轉過身子,銀白色的長發披在玄色的氅衣上,顯得更加的刺目。
安千荷痴痴得看著他的背影,真的好像玄冥……
「這宮殿里處處是殺機,若你想活命,最好不要有太大的好奇心。」
魔帝冰冷的聲音讓安千荷回過了神,眨眨眼又道:「陛下,您對奴婢這麼好,那不如一好好到底吧,能,能不能放了一個人?一個是奴婢的妹妹,還有一個就是您曾經的副帥,萬劍……」
「你憑什麼要朕放了他?他曾毀了朕最心愛之物,朕不殺他已是格外開恩。」
安千荷吸了一口氣,大聲回道:「就憑奴婢能為陛下找出兇殺!想要害您的兇手!」
「朕需要你來查?」魔帝稍稍偏頭看她,聲音聽不出喜怒。
安千荷對著她磕了個頭,回道:「您當然無需奴婢來查,但陛下沉睡了三十餘年,這三十多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您身邊到底誰背叛了您,誰又依舊忠於您,您真的都清楚嗎?奴婢卻可以成為您另一雙眼睛,為您探個清清楚楚。」
魔帝對上安千荷的雙眼,和他的璃兒像極了的一雙明眸,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差點以為她就是他的璃兒,璃兒真的回來了……
但轉念一想,他還未修成魔祖,如何能將她的魂魄召回?一定又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但無論如何,面對這樣的雙眼,他的心還是軟了下來,淡淡回道:「給你五日時間,過了五日,你這個要求永不再提。」
安千荷見魔帝鬆口,立即提了個最關鍵的要求:「若是奴婢在五日內完成了任務,陛下能不能為奴婢開啟一次魔界之門,奴婢想要回家,奴婢想奴婢的師父了……」
魔帝不回答,轉身間只道了一句,「退下。」
任憑安千荷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再提一次要求,所以只能彎腰躬身道:「是,陛下。」
安千荷出了寢殿大門,一出門就有一個身穿青色宮服的女子迎面走了過來,將托盤裡的衣服遞給了她,「這是姑娘的宮服,從今日起你就是正三品的御前尚義,你的房間我已替你安排好。」
安千荷只覺得腦袋有些暈暈地,她居然一眨眼就站到了宮女的頂層?
那女子面無表情地道:「我好意提點一下姑娘,您雖貴為陛下的貼身宮女,但有一條條禁忌要記得。那就是不得擅自闖入陛下寢殿西面的那間房。」
「好!我謹記了!」安千荷點了點頭,繼而笑著問道:「既然我現在是正三品的尚義,那我是不是可以要個貼身丫鬟?」
女子抽搐了下臉頰,回道:「我自會為你安排。」
安千荷笑著擺手道:「不需要你來安排,我自己選!我就要名喚若南的姑娘,你將她帶來,和我同吃同住就好。」
女子轉身,淡淡道:「那你就在自己的房裡等著,我等會就將她帶來。」
安千荷找到了自己的房間,說是房間,實則還帶有一個小院子,院子里種著珍貴的茶花。
「我們陛下就喜歡這些東西,所以宮殿里到處可見花花草草。」若南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安千荷轉身望去,見她正端著飯菜站在她的身後。
「走,我們進屋吃飯!」若南拉起她的手往裡屋走去。
安千荷已有好幾日沒吃飯了,一看眼前香噴噴的飯菜,二話不說直接開吃,可吃著吃著眼淚有啪嗒啪嗒流了下來。
若南遞給了她一條手絹,不解得問道:「你哭什麼?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才來第一日就坐上了尚義的位置,這可是三百年來從未有過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安千荷沒回答,但眼淚沒有停下,邊吃邊哭,直到喝盡了最後一口湯才回道:「我想我師父了,他一定急壞了,我真怕他會……」
她不忍心再說下去,直接撲在飯桌失聲痛哭!她真怕他以為她死了,然後自盡……若她回去以後他已不再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若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喂,你這人真是奇怪啊!這吃的好好的就哭成這樣?你想師父就想唄,也不至於想成這樣吧?」
「你不懂,他是我師父,也是我夫君!若是他以為我死了,那他一定不會獨活……」安千荷繼續哭泣。
若南抽搐了下唇角,信息量太大,她一下子無法接受……
安千荷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哭累了才停了下來,接過若南手中的手絹擦了擦眼淚,低聲道:「真是抱歉,讓你見笑了。」
若南為她順了順氣,笑著道「沒事,我還得感謝你呢,把我從火坑裡救了出來。對了,聽說你進了陛下的房間,還端著參湯給他喝,可最後死的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太監,而你卻成了尚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千荷坦白道:「我端的參湯有毒,陛下就殺了那太監,封我做尚義。你在這宮裡應該很久了吧?自從陛下沉睡后,宮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若南似是考慮了一會兒,嘴巴張了張,又咬了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安千荷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的雙眼道:「既然我們現在已是朋友,你也住進了我的房間,那我們的生死就應該相連了,你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