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玄清的惡夢
安千荷與蘇慕隱對望了一眼,在一個默契的眼神下,蘇慕隱對葉兒佳道:「上馬車。」
這一路從石當谷回震雲山的路程極其順暢,安千荷在這一路也不再提及娜迪拉的事情,倒是對水裡的怪物有了興趣。
「老奶奶,你們這裡的男子真的被怪物吃了嗎?」安千荷將手裡的水壺遞給了葉兒佳。
葉兒佳臉色有些不好看,渾濁的眼睛帶著沉痛的情緒,「哎,以前我們這個村子主要靠捕魚為生,男捕魚,女耕田。可有一年發了大洪水,村莊里去修壩的男子都是一去不回。村子里只剩下老弱男子,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男子也就都死了,我們的村莊也就變成寡婦村了。」
「這樣說來這些男子不是被怪物吃了?」安千荷接語。
「不,真的有怪物,聽說那怪物是一條巨大的蜈蚣,有好幾個頭,它尾巴一甩,就能殺死幾十個壯丁。」葉兒佳說到這裡眼神中透出了恐懼。
巨大的蜈蚣?安千荷突然想到了天蜈,當年東島國就用孩子來餵養它。這種蜈蚣噴出的寒氣是針對蘇慕隱的!
「那傢伙被我殺了。」向正天一臉豪邁地插嘴道。
葉兒佳笑了一聲,「殺了它?你太自以為是了,它豈是這麼容易被殺死的?它有九個頭,就代表有幾條命。」
安千荷捕捉到葉兒佳這個有些怪異的笑容,她不再說話,繼續靠到蘇慕隱的肩膀休息。
震雲山,在向玉容的木屋裡
玄清在睡夢中聞到了一股香氣,他猛地睜開深邃的黑眸,只見雪衣女子站在他的床前,她依舊帶著白色面紗,一雙深藍色的瞳孔閃著如寶石般的光澤,深邃,媚人。
「你要做什麼?」玄清戒備地坐起身子,眼眸不禁變得幽暗。
「玄清,你想不想讓她回到你的身邊?你,她,還有你們的女兒,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了,但條件就是,你必須入魔。」雪衣女子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容,聲音如輕柔如風。
玄清眸光冷然,掌心已凝聚了淡藍色的霧氣,「妖女!我的事從不需要別人插手,別以為你能迷惑百里明月就能迷惑我!」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頭疼,百里明月不知何時愛上了眼前這妖女,非要說她才是真的公主,還想將娜迪拉趕下了山,不僅如此,他為了這雪衣女子甚至對他的未婚妻溫雲冷言相對,甚至還甩了她耳光子。
好在溫雲的性子開朗,即便百里明月再如何傷她,她也從未想過尋短見。但百里明月實在不值得溫雲真心去愛。
他原本不打算參與此事,只等老蘇和玄凝回來好好商議。可沒想到這雪衣女子竟將心思動到了他的身上。
「殺我?你如何殺得了我?」雪衣女子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嘲諷,繼而聲音越發的刺耳,幾乎破了他的耳膜:「你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得不到,如此廢物如何能來殺我!哈哈哈!」
「滾!滾!」
翻天覆地的怒火洶湧地噴薄而出,玄清的長袖揮下,幾根冰柱如閃電般刺向雪衣女子,帶著奪命的狠辣!
雪衣女子站在原地,可這些冰柱卻刺不到她,她依舊帶著微笑,眯著眼眸,嘲諷般地看著玄清。
「爹,爹!你醒醒!」妍姍推了推玄清的手臂,試圖讓他醒過來。玄清在前幾日病倒了,這一病就是五日,不斷說著「滾」字。
終於,玄清睜開了雙眸,喘著重氣問道:「那妖女在哪裡?那妖女在哪裡!」
妍姍被他充滿殺氣的眼神嚇了一跳,擔憂地問道:「爹,誰是妖女?」
玄清的拳頭狠狠擊打床沿,「彭」得一聲,直接裂開了一條口子,他沉著嗓子道:「就是那假公主!我去殺了她!」
妍姍心疼地拉過他的手吹了吹,問道:「爹,你瘋了嗎?我們都還沒確定誰是真的誰是假的,你怎麼就去殺她?」
「她一定是假的!她要我入魔!」玄清的拳頭緊握,恨不得此刻就殺了那雪衣女子。
妍姍突然鬆開了玄清的手,推動了一下輪椅,將背對著玄清,輕聲道:「爹,其實是魔又如何?娘不就是嫁給了東方右?若是你能打敗東方右,那娘就會回到我們身邊。」
「你說什麼?」玄清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女兒越來越陌生了,變得他有些不認識了。
他總是在無意中捕捉到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恨意。
「我說,我想和娘在一起。想和她一樣,有爹有娘。」妍姍回他,聲音帶著不明的情緒。
「妍姍,你還恨她?」玄清不確定地問道。
妍姍殘忍無情的雙眸微眯,她輕輕掃了一眼自己的雙腿,勾起一抹極輕的笑容。
她恨!她恨極了她!她搶了她所有的一切。前世玄冥的愛,這世蘇慕隱的愛,還有谷蓮生的愛!全部給了她……
她為她求情?呵!不過是她的施捨,或者是她想在蘇慕隱面前裝善良,裝清高!
這些東西,她一定一點一點奪回來!即便讓她入魔,她也在所不惜!她要修成魔皇,甚至是魔聖!只是她還缺少給她指引的人。tqr1
「我怎麼會恨她,她是我親妹妹,我只是想和娘在一起。」妍姍轉過輪椅,帶著如春風般的笑容。
玄清見她臉上並無恨意,這才鬆了口氣,繼而問道:「我病了幾日?」
「你睡了整整五天五夜。可你說的雪衣女子從未進過你的房間,是你做了惡夢!」妍姍將床頭的外衫遞給了玄清。
玄清抬手按了按額頭,嘆息道:「他們怎麼還未回來?也不知你娘有沒有找到安千荷?」
妍姍為玄清倒了一杯溫水,推著輪椅遞到了他的手邊,「方才聽溫雲說有輛馬車正往山上趕來,不知是不是他們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好。」玄清答應。
玄清推著妍姍的輪椅準備下山,果然見一輛馬車正朝著他們的方向駛來,他的心緊繃著,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谷蓮生也坐在裡面,卻害怕再次對上她冰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