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攝政王回帳
蘇慕隱一手扶額,俊顏像是蒙了一層濃濃的黑霧,頭痛欲裂。前幾日和蕭戰打鬥傷了元氣。
看來幕後人已經開始動手了,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他還沒想透,這不爭氣的侄子又來氣他。
安千荷見他氣得臉色發白,抬手順了順他的後背,柔聲道:「師父莫氣,不如這樣,我此刻騎快馬直接回宮,以我攝政王妃的身份去鎮壓他,如何?」
安千荷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蘇慕隱胸口一悶,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接噴出了血。
「啊!你怎麼吐血了……」安千荷驚住了,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吐了一大口血,看來被蘇晉楓氣得他不輕。
蘇晉楓見蘇慕隱氣得吐血,為自己捏一把汗的同時也為安千荷捏了一把汗。
一定是被她氣的!和他沒有關係!
看她微隆的小腹,應該是懷了身孕,她懷著身孕獨自騎馬回大乾?真虧她想得出,若他是蘇慕隱,恐怕也要氣得吐血。
蘇晉楓輕咳一聲,鼓起勇氣回道:「看來皇叔的身子受過重傷,又加上車馬勞頓所以才吐了血。快進營帳休息。」
「怎麼樣?好點了嗎?怎麼會受了重傷?」安千荷也是心疼萬分,不斷得撫著他的後背。tqr1
其實只有季飛知道,蘇慕隱是在三日前和蕭戰打鬥的過程中受了傷。
原本他只是受了梅洛音的威脅,潛伏在蘇慕隱和安千荷身邊,隨時關注著他們的動態。
可在路途中他遇到了一條巨形蟒蛇,是蕭戰救了他,一開始他以為蕭戰只是普通的山夫,所以他就住到了蕭戰的家中,等待著安千荷和蘇慕隱的馬車。可他三日前才知道原來蕭戰不是人,是魔鬼!那可怕的蛇潮聲音讓他七魂去了六魂!若不是蘇慕隱,他恐怕已成了萬千毒蛇的腹中餐,屍骨無存。
蘇慕隱聽了安千荷對他的關切,冷哼了一聲,還偏頭瞪了她一眼。
「千荷,你先帶皇叔回營帳好好休息。」蘇晉楓看向一臉著急的安千荷,隨後又對蘇慕隱道:「若是皇叔不放心,那侄兒親自回大乾一次。」
他喚她為千荷,喚他為皇叔,這已讓蘇慕隱覺得渾身不自在,又想到了他們兩曾經那點糟心的事,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抬頭冷聲道:「呵,回大乾?這裡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恐怕你一離開軍營就被大涼人給擒住。
「也是……」安千荷也點了點頭,蹙眉,片刻后眸光一亮,道:「不如這樣?我喬裝一下從小路回去,就是南疆雪山!上回不是才半個月就回大乾了嗎?你若是不放心,多派些人跟著不就得了?」
蘇晉楓渾身顫抖了一下,有些不敢看蘇慕隱的眼神,他已感覺到了蘇慕隱粗重的呼吸,像隨時要爆發火山。
可是再反過來思慮一下,這也是唯一的法子。朝堂之上能在威望上鎮壓住蘇晉羽的恐怕只有蘇慕隱和他了。
蘇慕隱果斷不能離開戰場,可安千荷卻可以用攝政王妃的身份去掌控糧食的分配。
「千荷,如此不妥,你懷著身孕怎麼可以回大乾?還是我回去比較妥當,我喬裝一下從小路回去,躲避他們的視線。」蘇晉楓替蘇慕隱打消了安千荷的念頭,目光柔和。
「不行不行,你的周圍恐怕有數百雙眼睛盯著,還是我去……」安千荷搖頭連連。
「你怎麼能去呢?路上太過顛簸,身子承受不住。我一人單槍匹馬得回去不需半個月就能回去!」蘇晉楓再次打消安千荷念頭。
聽著兩人的一唱一和,蘇慕隱才消下去的氣再次被點燃,他推開安千荷的攙著他的手臂,低聲喝道「夠了!坐回去!」言畢,對石雕狀的曾融大聲道:「帶路,回大帳!」
曾融抱拳高聲應道:「是!王爺!」
安千荷見他態度惡劣便也不再言語,只是又厚著臉皮攙上了他的手臂,他剛剛那一吐血真把她嚇壞了。看來那個惡夢是真的,他一定和蕭戰打鬥過!
可她剛一攙,蘇慕隱又將她推開。
安千荷突然想到他為何會生氣,於是再次厚著臉皮去攙扶他,並且在他耳邊輕聲道:「方才只想著快些回去挽救場面,所以一時口快說要回去,不生氣了?」
蘇慕隱這才沒推開,但一路上閉目,不發一言。
馬車大抵行駛了兩個時辰,終於到了攝政王的大帳,十幾個大將已恭候在賬外,一見蘇慕隱就行了大禮。
百里明月早已卸下了偽裝,一見蘇慕隱就跪地行禮道:「臣,參見王爺!王爺萬安!」
蘇慕隱坐上了木椅,打量了一眼百里明月,雖只有半年不見他,但卻覺得他比以往成熟了很多。
不過,他最關心的還是蘇晉楓,不知這侄兒到底有沒有長進,於是將其喚到他面前問道:「你受璽也有半年,這半年有何感悟?」
「回皇叔,侄兒愚鈍,並沒有如皇叔所期盼的那般學到了什麼,只是明白了一個道理。」蘇晉楓垂目,眼中卻是一片清明,未等蘇慕隱提問,他已然道:「古人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臣方略懂其中之意。」
「師父,喝茶。」安千荷乖乖將瓷盞遞到了蘇慕隱的面前,柳腰輕折,面帶笑容。
蘇慕隱接過瓷盞,輕哼了一聲,見她一臉的乖巧,心裡那股氣稍稍壓下去了些,他撇了兩下茶沫子,繼續問蘇晉楓道:「你說說你的看法?」
蘇晉楓再次一躬身,回道:「戰爭是國家的大事,它關係到百姓的生死,國家的存亡,所以我們要通過三方面來對戰況進行分析,第一是民意,只有百姓團結一致,才是朝堂最堅強的後盾,也只有如此戰時他們才會為君主去死,不存二心。第二是天時和地勢,對於我們來說就是這賁幽谷的真實地形,如果我們能正確掌握,那這場仗我們就贏了一半。三者,便是誠信和仁愛,無論是大將,還是普通的軍士,都要以仁待之,但此仁義必須建立在軍制上,違者,必定軍法處置。立功者也必定要賞之。獎罰分明才能讓將士們忠誠於你。」
蘇慕隱低頭抿了口茶,神色微涼,不發一言。
安千荷在他身後輕咳一聲,示意他給點反應,但蘇慕隱只是淡淡得道:「你只說對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