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逃脫
郝連春水轉頭一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心一急,直接又喚上了名字:「千荷,我們投降吧,至少能保住命。」
安千荷笑了一聲,回道:「春水,你太天真了,保命?若是我們投降,下一刻就會變成兩隻刺蝟!」
「趴,趴,趴下,我們身後一片火光!」正在這一轉頭,郝連春水已見他們身後有數十支火油箭齊齊發射。
好在,他們的前方是一條河。
安千荷也感覺到了身後的燙人的溫度,一瞬間,她深吸一口氣,黑白分明的雙眸緊眯。
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跳進河裡。
「千荷,快要射過來了!」郝連春水尖叫一聲,眼看著這些火油箭離他們越來越近,他猛地睜大了瞳孔后又瞬間閉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他卻感覺到這馬兒像是巨鷹一般騰飛而起。
「駕!」安千荷猛地一抽馬鞭,高聲道:「春水,閉上眼睛!」言畢,一把拎住他的領子,足尖輕點馬背,騰空而起。
「媽呀!」郝連春水剛吐出兩個字,就聽馬兒發出一聲慘烈的鳴叫聲,低頭一看,馬兒已被數支火油箭射死,死狀異常慘烈,散發著焦臭的味道。
等他回過神后,他已和安千荷掉入了水中。
領頭人看向被驚起漣漪的河面,對身後的軍士怒斥:「該死的!該死的!居然讓他們逃走了!等會如何向公主殿下交待?特娘得都是廢物!廢物!」
「婁大人,方才那紅衣男子好像,好像……」其中一個軍士支支吾吾,不敢說下去。
這領頭人姓婁,名為了婁政。他是呼延代靈的親信之一,曾經是南疆人,但因得罪了那裡一個紫巫師,所以就逃到了大涼。
此人聰明過人,做事果斷狠辣,最重要的是還會溜須拍馬,所以很快得到了呼延代靈的賞識。
婁政本就煩躁,見此人吞吞吐吐,直接一腳踹了上去,「你特娘的倒是說啊!好像什麼?」
軍士連連磕頭,回道:「回頭,好像那紅衣男子並非五皇子。」
「什麼?不是五皇子?」婁政一怔,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完了!一定是障眼法,若是被二公主發現他們追錯了人,一定會殺了他們。
不過,既然錯了,就將錯就錯,到時候再去殺真的五皇子就可以了。
於是壓低聲音對身後的軍士道:「你看的真仔細,回去有賞,起來吧。」
軍士心頭一喜,謝了恩,正準備要起身,卻被婁政直接用刀子割破了咽喉。
鮮血濺滿了一地,此軍士瞪大了雙眼看向天空,死不瞑目。
婁政將刀子擦了擦,面目表情得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屍,繼而對其餘的軍士大聲道:「叛國皇子呼延凌已被火油箭射死,屍體燒成了焦炭。若誰敢胡言亂語,猶如此下場。」
另一廂,當蘇慕隱出了宅子后,馬車裡早已空無一人,最令他感到崩潰的是,馬兒已不知去向。
其實,當他在和呼延代靈打鬥的時候,他已想到自己中了計,好在呼延代靈根本不是他對手,兩招之內已敗在他手下。
可她每次都會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救,這次,依舊如此。他也斷定,這個調虎離山之計一定不是呼延代靈想出來的,而是這幕後人策劃的,他的目的是什麼?真的只是想讓呼延代靈繼承大涼皇位?
不過,這些已不是他思考之事,當他看見躲在草叢裡的管纖竹和段天華時,他一把扯住段天華的領子,赤紅著雙眼問道:「她人呢?」
段天華已蘇醒,他沒想到這女人為了救他,居然豁出命去引開追兵,更何況她還是有孕在身。
他寧願千刀萬剮也不願意她受一絲傷害,可此刻,她生死未卜,而他卻安然無恙,他好恨自己!好恨自己!
「段天華,你還未回答我?她人呢?她人呢?」蘇慕隱已在崩潰邊緣,他的嘴唇微微顫動著,目光如同神煞。
段天華忍著被他揪住的痛,回道:「她和郝連春水引開追兵了。」
「什麼?引開追兵?」蘇慕隱的理智和冷靜瞬間崩塌,渾身一顫,漸漸鬆開了段天華的衣領,但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濃烈。
段天華終於嘗到什麼是痛苦銘心的痛,若曾經只是得不到的痛,而此刻卻是心疼的痛,害怕的痛!
他癱軟在地,冷冽的寒風似是切割他臉上的肌膚,可他卻笑出了聲:「蘇慕隱,你快殺了我!殺了我!是我害死千荷的!是我!」
蘇慕隱直接一拳揮在他左臉頰,怒吼道:「段天華,你個混蛋!」
他怒罵一聲后,也不再打他,而是環顧四周,他要找匹馬,找匹馬去追她。
可,周圍早已恢復了平靜,沒有一個軍士,也沒有一匹馬。
「凌兒,不要著急,會找到那姑娘的。這路是一條直線,若是他們出了事,那前面一定會有血跡,若是沒有血跡,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跳進了前面的河裡。」段母此時已蘇醒,聲音有些虛弱。
管纖竹心裡也著急,她是愛郝連春水的,他是世上少有的好男人,不僅不嫌棄她肥胖,還將她當成了最珍貴的寶貝。
蘇慕隱強忍著內心的狂躁和憤怒,問段母道:「這河的水勢流向哪裡?」
段母回道:「流向東面的秦沁城,也是大涼皇宮的鎖在地。」
……
當安千荷醒來之時,已躺在了床榻,她睜了睜眼,就見郝連春水的臉在她眼前無限放大。
她心一驚,直接想要坐起身子,卻和他的額頭猛撞一下。
「媽呀,好痛!」郝連春水捂著額頭抱怨。
安千荷也同樣捂住額頭,在深吸了兩口氣后再次打量四周,「這裡是?」
「這裡是秦沁城的一家醫館,是這裡的牛大夫救了我們,還保住了小世子。」
「小世子?」安千荷立即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手掌覆了上去,「孩子他?」tqr1
「唉。」郝連春水嘆了口氣,回道:「你呀,動了胎氣!若不是牛大夫,也許世子就保不住了!」
「是啊,若是我沒有經過那裡,恐怕你們的命都保不住嘍!」
門外傳來一個沉穩卻蒼老的聲音,安千荷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年逾花甲的老者端著一碗湯藥進了木門。
「他就是牛大夫。」郝連春水也看向了老者,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安千荷接過湯藥,立即對牛大夫道:「謝謝你,大夫。」